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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有些拿了次錢之后就不會再過問了,有些會每年持續著投一投。他看得到的地方能做點順手幫忙的事,看不到的地方他也無能為力。苦的人太多了。陶曉東自認不是慈善家,也沒長一顆菩薩心,無非就是因為身邊有盲人,所以想讓其他盲人也都能活得容易一些。陶曉東走的時候校長和他的兒子把他送到山下的火車站,陶曉東有一只手不太方便,就一只手能用了。“陶叔,你的手真沒事嗎?”男孩挺擔心地一直盯著他左手。陶曉東笑著說:“沒事兒?!?/br>校長非要給他買車票,陶曉東說他在手機上訂過票了。校長拿著他的身份證替他取了票,一直把陶曉東送到檢票口,明明看不清,卻一直盯著他看。男孩問他:“陶叔,你還來嗎?”“來,”陶曉東說,“有事給我打電話?!?/br>“你的手要當心?!蹦泻欀颊f。陶曉東笑著晃了下胳膊,進了站臺。縣城小火車站的破舊站臺,陶曉東背著自己的包,右手揣進衣服兜里,左手不能塞兜了,只能在身側垂著。他這手是昨天傷的,一個盲童走錯方向了,要往磚垛上撞,陶曉東伸手一扯他,手磕上去了。就是一個寸勁,也沒用多大力氣,當時也沒覺得多疼,過了兩個小時才覺出疼來,半只手都腫了。在飛機上的時候這半只手一跳一跳的疼,陶曉東想睡會兒也沒太睡熟,這只手始終牽扯他,他有點睡不踏實。飛機在停機坪上滑行的時候,陶曉東發消息給湯索言:言哥,你到了嗎?湯索言發語音給他:“有點堵車,我還得二十分鐘差不多,你到了?”陶曉東說:“提前到了半小時,不著急,我在停車場等你?!?/br>湯索言跟他說:“那你慢點走?!?/br>他說這句的時候帶著點笑意,陶曉東于是也笑了,回他一句:“好嘞,我掐著點兒,二十分鐘走出去?!?/br>下飛機的時候陶曉東右手拎著他的包,左手放在身前,但還是被撞了好幾下。撞得陶曉東快出汗了。倆人從那晚開始就沒再見過,按理說陶曉東得緊張。但這手有點越來越疼的意思,給陶曉東那點緊張情緒都攪和散了。車上溫度挺暖的,陶曉東一坐進去先呼了口氣,然后叫“言哥”。接機口即停即走,湯索言先把車開走了,看著前面的路,笑著說了句:“好久不見啊?!?/br>這句話是調侃他,陶曉東立刻笑了。今年雪大,陶曉東走的這十多天下了好幾場雪。陶曉東惦記著湯索言手的事,問:“手還疼嗎炎哥?”“疼?!睖餮源鸬玫箍?。他右手就放在檔位桿上,陶曉東看了看,沒動。湯索言看他一眼,然后伸過來在陶曉東手上碰了下:“不看看涼不涼了?”這一碰把陶曉東呼吸都快碰沒了,窒息了。陶曉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湯索言也感覺出不對了:“手怎么了?”“挫了一下?!碧諘詵|呼了口氣,苦笑道,“涼不涼我都感覺不出來了,麻了?!?/br>湯索言看了一下他的手,腫得有點夸張。湯索言皺起眉:“什么時候的事?去過醫院嗎?”陶曉東搖頭說:“沒看,應該沒事兒,就是昨天磕了一下?!?/br>趁著排隊繳費出去的空檔,湯索言握著他手腕,仔細看了眼他的手。湯索言問他:“磕哪兒了?摔了?”“磕磚墻上了,就寸勁兒?!碧諘詵|手現在腫了兩圈,自己都有點想笑,笑著說,“啥事都能讓我趕上?!?/br>湯索言還是皺著眉:“還笑?疼不疼?”陶曉東說還行。結果這晚陶曉東沒能回得去家,被湯索言直接拉來了醫院,去急診拍了個片。晚上醫院人少,不像白天那么人滿為患的,湯索言走他左邊,護著他左胳膊。陶曉東還在說:“我感覺真沒什么事,言哥?!?/br>“是嗎,”湯索言臉上有點無奈地道,“我感覺你是骨折了?!?/br>陶曉東還挺肯定地說不會:“剛磕完我都沒疼,估計就是挫著筋了?!?/br>“手端著,別控?!奔痹\這邊的值班醫生雖然湯索言不認識,但是他們知道湯索言,看見他來會跟他打聲招呼,湯索言就回應著點點頭。取了片,湯索言先看了看,陶曉東還問他:“折了嗎?”問的時候還笑呢,一直覺得就是挫筋腫了,過兩天就能消。湯索言看他一眼,說折了。陶曉東還當他說著玩,一邊疼一邊還想笑。直到湯索言嘆了口氣,跟他說:“長沒長心,別笑了?!?/br>骨科這邊急診值班的醫生湯索言認識,直接領著陶曉東進去了。拍片之前就來過了,湯索言把片子遞過去,跟那醫生說:“骨折了?!?/br>陶曉東這才有點信了,問湯索言:“真的???”湯索言站他旁邊,沒心思跟他說話,只看了他一眼。無名指和小指骨折,中指軟骨損傷。陶曉東有點蒙,他就磕了一下,當時也沒覺得有那么大勁啊。倆人在醫院折騰好幾個小時,出來的時候都半夜了。中間陶淮南給陶曉東打過一個電話,問他怎么還沒回去。陶曉東沒說在醫院,只說不一定幾點回。陶淮南問他什么事,陶曉東沒什么說的,最后只說是跟湯醫生在一起。陶淮南一聽這個就不問了,笑著說那你別回來了也行。陶曉東左手整個都固定上了,因為時間有點長了,超過24小時都沒處理,腫得太厲害。復位上夾板的過程把陶曉東弄出了一身汗,疼了也不吭聲。湯索言站他旁邊,手搭在他肩膀上,能感覺到他每次疼得厲害渾身的肌rou都繃起來。湯索言擰著眉,在他肩膀后面撫了撫。這只手暫時是用不了了,三四個月內沒法正常用。陶曉東直到坐進車里仍然覺得迷幻,安全帶一只手都扣不了了。“走的時候好好的,回來還弄個骨折?!睖餮詭退凵?,“疼了吧?”“還行?!碧諘詵|說,“你明天還得上班呢,這一晚上都搭我身上了?!?/br>湯索言啟動了車,說:“我倒寧愿今天沒用我搭這半宿,你回來好好的,吃個飯我送你回家?!?/br>“那怎么整?都已經這樣了?!碧諘詵|臉色都疼得不好看了,還能笑出來,說,“讓你cao心了言哥?!?/br>湯索言沒搭理他,太不省心了。陶曉東疼得迷迷糊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