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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廷道,“我族中有一門術,可看人命相,雖談不上十全十中,卻也達之八九,而洛師兄你……生來亡母,顛沛流離,一生孤苦,死無全尸,”“我說的可對?”我整個人仿佛摔進冰天雪地中,刻骨銘心的痛與寒卷起心臟。上輩子的情愛、死亡,修邪術時被萬人所唾棄,如同過街的走狗,一幕幕場景,扎得我心中生疼。我顫抖的提起長劍指向他怒道,“胡說八道!”林殊廷卻笑得不慌不忙,“洛師兄,劍尊要來了,你確定要用劍指著我?”我看見遠方往這邊來的師尊,慌里慌張的收起劍。手卻抖的幾乎拿不穩手中的劍…………——你會后悔的——那日發燒時的陌生聲音再度響起,滿心悲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這一刻,我無比希望師尊能留下來。可臨別前,我卻只是對師尊笑道,“師尊,護身符一定好時刻戴著啊?!?/br>“我會在寒劍山等你回來?!?/br>師尊摸了摸我的臉,塞給我一塊月光石,眼中盡是笑意。“好,等我?!?/br>49師尊離開后,我開始更為刻苦的修行與練劍。連每日定時的三餐也不再做,而改為吃辟谷丹,二師兄來過好幾回,只是靜靜看著我說話。我知道他是擔心我,也知道我現下的情緒不對,可我卻半點掙扎都做不出,半句解釋也說不明。直到有一日我練劍時,靈氣運行使了岔子,險些痛昏過去,還是二師兄及時趕到幫我梳理好體內的靈氣。“練劍時分心走神,體內靈脈虛弱,你究竟在想什么!”我記憶中二師兄少有這般嚴厲的時候,中心酸澀,只好強忍淚意道歉。“二師兄,對不起?!?/br>二師兄眉頭皺得極深,清冷如玉的臉上竟憑白多了幾分兇戾,“師弟,你在怕什么?”我抿緊唇,不知該怎么說,只好胡亂扯了個理由。“我沒事,真的,只是靈氣沒收住,所以岔了?!?/br>二師兄沒有再問,低頭親了下我的眼角,抱住我的手又穩又緊。他聲音比平時低許多,像是輕柔的風,說道,“師弟別怕,只要我的劍還在手上一日,就會護你一日?!?/br>我閉上眼睛,眼淚無聲流出。剛重生時,我對死亡無悲無懼。可現在,我只想好好活著。50師尊這一去便又是大半年。我知他劍道修為之高,塵世間怕難有敵手。只是還是會忍不住擔憂,每日除了修行練劍外,最多的便坐在門口,等他的來信。來信十分簡潔,大多都是只言片語的平安,或者問問我劍練得怎么樣,修行上有沒有難事一類。而對于大師兄之事他卻沒有透露半分,我明白他是不愿我擔心,可心中依然難掩失落。其實按理來說,這回二師兄應當與師尊一同下山除魔才是,可師尊沒將二師兄帶走,其中原由無非是我與師弟罷了。想起這些,我就難以抑制自責愧疚,可我現下能力低微,能做的也不過是用功修行而已。畢竟我只是個資質平凡的劍修。……自打師尊下山后,師弟便搬去與二師兄一同住。我去給二師兄送吃的還能瞧見他在崖邊練劍時紅衣翩飛的模樣,已能看出來日的驚才絕艷。他見到我時也會問好,淡笑時,禮貌而拘謹,像是已經忘記了我曾傷過他的那些話。想想也對,師弟心性向來堅韌,哪會一直記著那些。意料之外的是,我見到師弟時心情竟平靜許多,雖說心中還有酸澀,卻不再像過往那種執著。十六歲生辰這日,我給二師兄做了份桂花糕,還有碗長壽面。長壽面我原本是做給自己吃的,結果盡數落進二師兄的肚子。我只好啃著桂花糕,懶洋洋的看著星河無邊的夜空。腦中突然想起幼時聽過的一首家鄉小調,便不由自主的輕哼起來。曲調歡快,朗朗上口,在夜色的寧靜中竟也有幾分悅耳。哼完后,我興致勃勃的問二師兄,“好聽么?”二師兄點點頭,抹了下我的唇角,凝白的指尖上落下一點糕屑。我卻莫名想起那日那個輕淺的吻來,不由面臉發燙,不自在的用手抹了把嘴唇,看見二師兄的佩劍時,脫口而出道。“二師兄,說起來咱們還沒比過劍法,可否指教一二?”說完我又有些后悔,畢竟我與二師兄劍法實在相差甚遠。二師兄卻來了興致,立馬起身,“好,點到為止?!?/br>我只好硬著頭皮上。說是比劍,其實更多數情況下是二師兄帶著我練招而已。原來我還有幾分拘謹,但到后面,我與他二人都不禁樂在其中。只是不知為何,二師兄的劍道與我記憶中有些不同,上輩子他修的無情道,劍上向來只有極致的冷與寒。而這回出斗中的劍招,卻硬生生了多幾分春意與溫情。憶及那時二師兄送我的佩劍,和那日被我當成玩笑的親吻,有個可笑的猜測襲上我的腦?!?/br>51我們停下比試后,二師兄站在寒天夜地中,素白的長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掀起他如墨的長發。他深藍的眼瞳好似一池凈湖,安靜的看著我。我收起長劍,心臟跳動如擂,正想開口回屋,卻聽二師兄喚了我一句。他說,“師弟,你今后想走什么劍道?”“我、我還沒想那么遠,畢竟資質平平,能不能走到那日也不知道?!?/br>二師兄走過來,眼瞳中映出我此刻有些慌亂卻強撐鎮定的模樣。夜風吹過,他好似笑了下,輕輕淺淺的,卻是曇花一現。他說:“我自幼年習劍起,便知道這世上極少有能令我動容之事,因此我早年便下定決定,此生唯有劍,但求劍上無私,心中無愧,只是現下……”“現下又如何?”我顫著唇開口,卻又有些不敢聽下去。腦中有個念頭愈發清晰,卻叫我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驚天動的打斗聲,如同一道悶雷炸醒了整座寒劍山。我與二師兄飛去,卻見師弟倒在地上,長劍跌地,滿身鮮血。他的面前站了個人,那是名黑發紅瞳的年輕男子,風度翩翩的,長著一張風花雪月公子般的溫潤面容。他轉過頭,微微一笑。“許久不見,二師弟,還有……三師弟?!?/br>……那一瞬間,我仿佛被毒蛇猛得纏緊了喉嚨。51那是我極為熟悉卻又陌生的惡意眼神。我在修習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