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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比當年更高。就在旁人以為他要勢不可擋地凝結金丹的時候,他卻在筑基期十層停滯下來,多年都沒能突破,這一停就停了將近二十年。不過藍裂云并不氣沮,仍然每年到各處秘境歷練。在這一點上范梧不由得十分佩服。秘境是上古仙界崩裂的碎片,其中雖有無數法寶機遇,但同時也是十死無生的險地。修真者為求突破,十年八年或許會去一次,但像藍裂云這樣每年都去的,卻是絕無僅有。旁人都羨慕他超乎尋常的運氣,但在曾經與城主一同去過秘境的范梧看來,僅憑運氣遠遠不夠,還要有萬夫莫當之勇和當機立斷的敏銳。想當初,若不是藍裂云橫刀相救,怕是他一張俊臉早就毀在了妖鷹突襲的利爪上。范梧笑道:“說起來,逍遙城就快舉辦城主的雙修大典了吧?到時屬下可要討一杯喜酒喝?!?/br>藍裂云哈哈大笑:“你放心,當然是酒水管夠。等到本座結丹,墨陽正好出關,便可舉辦大典?!?/br>聽到藍裂云對于結丹十拿九穩的語氣,范梧欣羨中又有幾分安心。城主的實力雖然足夠,可是境界在那里,筑基期只有一兩百歲的壽命,金丹期一兩千歲的壽命。藍裂云雖然還在壯年,可是金丹久久未成,不免讓逍遙城周遭勢力蠢蠢欲動,就連城民也有人開始心浮氣躁。藍裂云自然知道范梧的心思。其實他也聽到不少風聲,說是商墨陽凝結金丹以后,就閉關不出,還拒絕了逍遙城每年送去的丹藥法寶,該不會是想毀婚。其實送去的禮物大部分都是藍裂云每年去秘境所得,與他們并無多大關系,可是不妨礙他們為此cao心。當年他們抗議藍裂云每年出去歷練,理應大部分所得都歸逍遙城所有,怎可送給一個外人?現在商墨陽結丹了,他們便開始擔心商墨陽不收賄賂,是不是城主得罪了他。百年之內結丹的,在蓬萊洲也不常見,商墨陽的未來不可限量。于是商墨陽結丹了,有可能成為逍遙城的助力,讓他們一喜,商墨陽悔婚了,就會與逍遙城結仇,讓他們一憂??傊?,這種七上八下的心情,幾乎彌漫了整個逍遙城,實是難以言說。藍裂云對此并不說破,他當然相信商墨陽不會悔婚,他看上的人,又豈會是一個背信棄義之徒。只是眾口鑠金,商墨陽又十分低調,難免遭人誤會。藍裂云身居高位,只說一句“我相信他”會惹來更多的妄議,不如用行動讓他們明白,自己結丹毋庸置疑,雙修大典亦是毋庸置疑。無怪藍裂云如此小心謹慎,逍遙城雖然名為一城,但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其實和東極洲其余諸國的國力不遑多讓,只是他不肯稱王而已,他的婚事早就不再是他和商墨陽兩個人之間的事。今日正好是摘星殿議事,逍遙城中的各位管事也都紛紛到場,藍裂云寄出的那枝桃花,想必已從眾人面前經過,也正是有撫慰眾人的意思:商墨陽不收天才地寶,只不過是因為逍遙城所能提供的資源對于一個金丹宗師來說,已然無足輕重,但并不代表他們感情破裂。他去年寄的是一壇凌秀山的雪,前年寄的是臨滄江新焙的小魚干,幾乎沒有一年落下。但也只有今年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讓眾人知曉。商墨陽素心沉靜,了無牽掛,商家又待他如此,他又哪有甚么思鄉之情需要撫慰,所寄的,只不過是藍裂云自己的相思之意。大殿外忽然有一人匆匆進入,面含喜色:“啟稟城主,蓬萊洲上清派商宗師拜訪,正在殿外等候?!?/br>藍裂云又驚又喜,強行冷靜道:“怎么這么快就出關了?若是境界不穩怎么辦?”一個身著道袍的男子笑道:“商宗師是個穩妥人,必然是確定穩固了境界才會出關的,一出關就直奔逍遙城,可見對城主是想得很了。恭喜城主,賀喜城主!”這個男子道號靈璣,藍裂云不在逍遙城時,常由他暫代城主之位。隨后不斷有人上前道喜,整個摘星殿都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藍裂云用手按了按,笑道:“諸位,請容本座今日失陪了,有事明日再議?!?/br>有人道:“應該的,應該的。城主快去吧,不要延誤了?!绷硪蝗说溃骸俺侵髯プC會,爭取直搗黃龍,明天就舉辦大典!”“好你個劉三,居然在老娘面前開黃腔!”“多日不見,三娘又越發美艷了,失禮失禮!”“我笑你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選近幾年的黃道吉日了!”……逍遙城除了正經生意之外,還有大量的賭坊、妓院、當鋪、拍賣行,由于處在東極洲的港口,往來的修士和凡人都是極多,一擲千金的比比皆是。能入大殿議事的,都是能獨當一面的出眾人才,適才那個說話的女子,就是名芳閣的老鴇胡三娘。藍裂云沒理會下屬的打趣,嘴角含笑,手扶腰間攜著的長刀刀柄,走出大殿。第2章他步伐看似緩慢,腳程卻是極快,摘星殿門外的千階階梯也不過片刻即過。待快到山腳下時,腳步停了一停,將手指上戴的納元戒旋了一下,手上就多了一件湖藍色衣袍,于是將身上那件玄黑色的外裳換了下來。此時的他雖然面容冷肅,但無形中少了幾分威嚴霸氣。當走到山腳下,看到山路蜿蜒的拐彎處,那個白衣男子熟悉的身影時,藍裂云的內心登時涌上無數歡喜。似乎感覺到了注視的目光,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看見是他,登時微微一笑,容顏俊美,深情甚是柔和。藍裂云不由得恍惚了一下,只覺得在這剎那之間,這溫暖的笑容,連商墨陽手中的桃花也是不如。發現商墨陽果然穿著白衣,藍裂云不由為自己匆忙間換了衣裳的舉動暗自慶幸。他其實對自己的外在氣質沒什么自覺,只不過上次相聚之時,商墨陽無意中說了一句,自己似乎偏好黑色。他才意識到兩人一喜黑一喜白,對比強烈,在外人看來恐怕不太般配了。藍氏族人多服藍色,他便下意識地在納元戒中放幾套藍裳。上次相聚還是在多年之前,那時商墨陽只不過筑基七層,比他還差上三個小境界。如今桃花依舊,人面卻似乎比昨日更為鮮艷。無視金丹期的威壓,藍裂云仔細分辨著商墨陽與數年前有何不同,但見他的衣裳雪白,膚色瑩潤如玉,已是仙人肌骨,心中大為欣慰歡喜,上下打量數遍,笑道:“墨陽風采猶勝往昔,實在令人驚嘆羨慕。這枝桃花,可是我今天早上寄出的那枝?”他問得大大方方,帶笑的目光凝視在商墨陽的面龐上,掌心卻是微微出汗。想要執起商墨陽的手,礙于自己的汗意,只好強行忍住。商墨陽的聲音仍如昔日一般清朗:“正是。我近期不回清霄派,在路上遇到,索性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