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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實在太大,溫仲嶸不免心中疑慮:“方恨生,你……”“噓?!?/br>方恨生將食指抵在嘴唇中間,示意溫仲嶸不要說話,溫仲嶸果然如他所愿將未說出口的話吞了下去。方恨生站起來,單手領著方如意的衣領把他丟到剛才他坐著的座椅上,自己則慢悠悠的向韓岐走去。他走的極慢,腳下不是平常的那種磚地,按理說不應當有聲響才對,可韓岐卻覺得方恨生向他走來的每一步都充滿壓迫感,仿佛下一秒這個人就會沖到他的面前把他的脖子直接扭斷,方恨生冰涼的手撫上韓岐的面孔:“一張會變老的臉,真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如果身份能夠調換……哈,那我可第一個不同意,我過的好日子,才舍不得讓給你。你記得你叫韓岐……韓岐,我再問你一遍,那棟大樓,你去過了嗎?”冰冷的手猶如蛇軀在韓岐的面龐游走,他不曉得方恨生哪來的這股氣勢,若是從前,韓岐不會多想,一味尋求安穩,說不定會迫于方恨生的氣勢,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知道的給說出來,可如今不同,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但韓岐不喜歡收人脅迫。方恨生這幅威逼的模樣,反倒激起韓岐的好勝心。韓岐不動聲色向后一跳,順勢避開方恨生的緊追過來的那只手。方恨生瞇起眼,舔了舔嘴角:“真有意思,多少年沒人敢在我面前這般亂動了?!?/br>說罷他隨手從小幾上拿了個茶杯在手中嘭的一聲捏碎,手里握著塊碎瓷片權當是武器,韓岐毫無懼色,只是哼了一聲,手摸到褲兜似乎想把口袋里的飛鏢拿出來。溫仲嶸在一旁原是兩不相幫,本來想著也沒什么危險,便由著他們去,現在兩人手上都拿上了武器,不用看都知道,韓岐是絕對打不過方恨生的。他一手拉著韓岐將韓岐護到自己背后,另一手握著刀,刀鞘正抵著方恨生手上的碎片:“方恨生,他是我喜歡的人?!?/br>方恨生站在遠處面無表情看了溫仲嶸一會兒,溫仲嶸亦是毫不退縮。豈料方恨生突然就將那塊碎瓷片丟到一邊,笑顏如花仿若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抱著方如意戳了戳他的臉:“如意,看到了么,只有夠強才能和我說不,明白了嗎?”方如意也不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方恨生有意退讓不再故意招惹韓岐,韓岐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之人,答道:“那幢大樓我們已經去看過了,你也去過嗎?你想把那些人救出來?”方恨生眼神頗為古怪的在韓岐與溫仲嶸之間打量一番,話是韓岐在問,方恨生卻不理他,只朝溫仲嶸問道:“這個小鬼頭剛才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溫仲嶸搖搖頭:“看樣子是認真的?!?/br>溫仲嶸將韓岐帶到方恨生面前,把韓岐摁在了椅子上又朝他的手里塞了杯茶:“嘗嘗看。他的手藝應當不錯?!?/br>方恨生正好借此機會仔細觀察韓岐一番,長的還行,但是身上那股子氣質一看就知道,從前韓岐絕對是可以堪稱是幸福國的標準公民模板,只可惜這個標準的模板被溫仲嶸拐跑了,不曉得那些高層如果知道了要遺憾多久。韓岐與其他幸福國的人相比的確與眾不同,但真要說他身上有什么出彩之處,一時之間方恨生也看不出來,也不知道韓岐哪里入了溫仲嶸的眼,方恨生百思不得其解,韓岐小口喝了口茶,那味道是他從來沒嘗過的。他還記得方恨生剛才的那個問題,如果能把那棟大樓里的人救出來,那自然是好,他緊追不舍的問道:“方恨生,你想把那些人救出來嗎?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br>方恨生一口茶含在嘴里險些噴出來,堪堪咽下便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我不回你你竟還自己追來問,溫仲嶸,莫非你是聰明人見得多了,看上他蠢么?哎呀,是我失言了,這哪里是蠢,分明是純摯可愛,小鬼頭,先別急著生氣,我問你,你為何想要救那些人?”方恨生說他蠢,韓岐心中氣惱,想都不想便答道:“被關在那個地方,當然要救?!?/br>方恨生嘆了一口氣,手腕晃了晃,手中茶水在杯中隨著他的動作起了幾分波瀾,卻是半分不漏:“如意,我從前總是教你說話之前要帶腦子,你現如今曉得是為什么了么?說話之前不過腦子,便是如同這小鬼頭一般,說出的話尤其容易令人發笑。小鬼頭,你想過沒有,若是他們自愿待在那個地方,又如何?”韓岐愣了愣:“怎么可能呢……哪有人愿意待在那種地方受那種折磨,他們都瘋了嗎?”方恨生嗤笑一聲,搖搖頭:“他們哪里是瘋了,他們清醒的很,甚至比你都要清醒的多。你單知道他們在那里受了苦,你又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的,又是為什么去了那里么?”方恨生說話夾槍帶棒,語氣卻是萬般溫柔:“那些人其中一部分是思想犯,那是思想改造的一部分,早在他們進去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的,只要熬過了這段日子,只要熬過了這些,等日子滿了他們自然會被放出去,轉而作為顧客去享用下一批的思想犯,他們已然熬了這么久,你現在要救他們出來豈不是告訴他們,之前所忍受的一切皆是無用功?你要他們如何能甘心,到時候別說是愿不愿意逃出來了,不在背后捅你一刀你就該暗自慶幸了?!?/br>“另一部分更是簡單,他們是為了幸福國來的。他們自以為來了這里是為了幸福國做了貢獻了,你要他們走,他們更不肯了,人家好端端的樂意自我獻身,你偏要多管閑事,自詡救世主要去救他們,你是一番好心,人家卻不見得要領你的情。人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搞的生物,連人家對他好對他不好都分辨不出來。小鬼頭,你說說看,你自己是不是蠢鈍如豬?”方恨生想了想,滿懷關切的又補充問道:“你知道豬是什么嗎?”溫仲嶸瞪了方恨生一眼,方恨生頓時樂不可支:“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我好久都沒有這么高興了?!?/br>韓岐心中迷惑。方恨生是在騙他么,不見得;方恨生說的只是他自己毫無理據的推論么,是的。然而雖然毫無理據,卻符合常理。他心里曉得方恨生說的是對的,卻不敢去信。磐石千里,不為有地;愚民百萬,不為有民。韓岐從前對這兩句話一知半解總不知曉其中深意,如今卻似有所悟。恰如那棟大樓里的那些人,還能配稱之為人么。是,是人。可他們冷血,麻木,不分是非,一味將自己受過的苦在抒予旁人,施暴者與受害者竟成了個圈。不,他們不是人。可他們身上留著的血難道不是熱的,難道他們的身體構造,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