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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一個小事?!?/br>溫伯崢的手指不自覺的在桌子上敲了兩下,腦中思慮一番,唇角淺淺向上一彎:“磐石千里,不為有地;愚民百萬,不為有民。你管他是醒了還是沒醒,這又有什么要緊。醒了就是我們的同志,沒醒就是愚民,而愚民是沒有必要存在的。是生是死,選擇權在他的手上,你去替他cao這份心,人家也不見得領你的情,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少做一些的好?!?/br>這回溫仲嶸與溫伯崢重逢,他隱隱覺得溫伯崢似乎變了很多,從前的溫仲嶸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溫伯崢會說出這番話,然而愚民百萬,不為有民這話也沒錯,溫仲嶸找不出話來反駁他,只能搖搖頭,說道:“旁人我不管,但是韓岐他與旁人不一樣,我不能放任他一直糊涂下去?!?/br>“哦?”溫伯崢挑了挑眉,來了點興趣,他原以為韓岐不過是溫仲嶸出來之后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并沒什么大不了的,現在看來,韓岐在溫仲嶸心中的分量不輕,他問道:“說起來我還忘了問你,你為何要給他起這么個名字,有什么特殊意義?”溫仲嶸搖搖頭:“這名字不是我給他起的,是他原本就叫做韓岐?!?/br>這話一說出口,溫伯崢便覺得不對頭,他坐在溫仲嶸身邊盯著溫仲嶸的眼睛,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這名字當真是他原本就有的?韓姓,名又從山,我還以這名字一定是你給他起的,他可是從那里頭出來的人?”不等溫仲嶸說話,溫伯崢便率先否決道:“不…肯定不是,若是從那里頭出來的人,我沒理由沒見過他,這個人的身份透著古怪,你查過他的來歷沒有?”溫仲嶸搖搖頭,答道:“我出來的時候險些被抓住,若不是有他搭救我現在怕是還不知道在哪里,我原本以為……只有我一個逃了出來,又哪里想得到要找人去查韓岐的身份,況且如今這世代不比我們那時候,事情又過去了那么久,查一個人的底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韓岐這名字,我想不過就是一個巧合罷了,不必如此在意?!?/br>溫仲嶸不在意,溫伯崢卻是在意的不得了,他把自己西裝上的袖扣拆開又裝上去,反反復復的不知道拆了裝裝了拆有多少次,溫伯崢眉頭緊鎖:“那事對他們來說,是千年前的舊事,但于我而言,那絕不是舊事,父親如何慘死,溫家如何落敗,我與你又是如何被騙,這一切我歷歷在目,片刻不敢忘,韓岐…這個名字太不尋常了,不管他和那人有沒有關系,他都不能留。保險一些總是好的。我讓…”溫仲嶸一聽這話,溫伯崢話音未落,他一下便站起來:“不行!”溫伯崢將口中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瞇起眼,整張臉盡顯郁色:“你倒是說說,怎么個不行法。他無非就是一個小小的副隊長,對我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那套說辭糊弄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br>溫仲嶸低下頭:“我說了,我剛逃出來的時候險些被抓住,是他救了我,還讓我借住他家中,出了事情也是他……”“所以你心軟了?我們的仇,我們的理想,你盡數忘了?你想同那些蠢貨一樣,甘心被騙,做個正常人?”溫仲嶸有口難言,他對著溫伯崢說不出什么重話:“我不是,我只是…”溫伯崢冷笑一聲:“你只是什么?當年你去殺那位蔣道臺的時候我可沒見你心軟,你當時說的話如今可還記得?”溫仲嶸閉上眼,輕聲道:“記得?!?/br>“說!”那位蔣道臺是溫仲嶸的恩師,溫仲嶸幼時貪玩在街上迷了路后來被人牙子拐賣,是那位蔣道臺將他撿了回去,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半個月又尋到溫家送他回家,溫仲嶸回去之后卻依舊時常和蔣道臺聯系。家中先生講課只一味要他背書,其中釋義半句都不講,溫仲嶸遇到不明白的總是去問蔣道臺。蔣道臺夫婦待他如親子,他們的兒子也視他為長兄,可蔣道臺貪污受賄,通敵叛國,學社中有一次擬的刺殺名單之中,蔣道臺赫然在首。學社中的人疑心溫仲嶸會向蔣道臺報信,逼著他發毒誓。半點光都不透的密室中僅點著兩根白燭,幽幽的燭火照的每個人的臉上半是昏黃半是黑,溫伯崢的眼皮跳了跳,被埋藏于腦海深處的記憶又被喚起,他甚至看到了那天白燭燃起的青煙。這不知道是回憶里的聲音,還是他嘴里念出來的,溫仲嶸清冽的嗓音在空氣中游蕩:“傳道之恩,授業之義,片刻不敢忘?!?/br>溫仲嶸幼時聰明是聰明,卻頑劣不堪不肯好好念書,溫家的老父親疼惜他,兄長溫伯崢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一個蔣道臺,若不是蔣道臺時刻督促著他念書識字,他到現在怕是連筆都提不起來。“然蠻夷外族,侵我河山;昏君jian佞,終日弄權;諂媚夷族,有瀆邦交;國仇家恨,我亦是時刻銘記于胸,不曾忘懷?!?/br>蔣道臺有一把山羊胡,沒事兒的時候就愛摸著他的胡子笑瞇瞇的看著溫仲嶸與他的小兒子玩鬧,得了什么好東西總要分一半送給溫仲嶸。“道臺待我極好,不假;道臺受賄,通敵叛國亦不假。此生死存亡之際,危急存亡之秋,殺道臺,警世人,此乃……實乃……”其實不只是道臺,道臺夫人對溫仲嶸也很好,他們一家沒有半點對不起溫仲嶸的地方。轟的一聲,如洪水泄閘,四面八方傳來人聲,溫仲嶸耳邊傳來嗡嗡聲。“你與那狗道臺關系如此親近,莫非你是狗道臺派來的jian細不成!要證明自己不是jian細,不如就由你去殺那狗道臺,他對你不設防備,由你殺他豈不是易如反掌!”“溫哥哥…不要殺我!”“你不肯去?你真是jian細?你不要辯駁,你不肯殺他你就是jian細!他與其他人又有什么不一樣的!”“救國,平等。你很好,你懂得這許多的大道理,我從前竟還將你視作無知稚子,是我太過愚蠢。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死在你手上總比死在旁人手上要好,殺了我,拿我的頭去換你想要的吧,我落到這般田地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你如今要殺我我無話可說,可禍不及家人……你如今,可真是什么都不顧了……”“你的救國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要你去殺一個人惡貫滿盈的道臺你都不肯,你滾出去!你不是我們的同志!”溫伯崢一掌排在桌上,桌案上的蠟燭抖了抖,guntang的蠟油滴到了溫仲嶸的手背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四處環顧,桌上竟然擺滿了白燭,面前的自由二字不知何時被一個大大的奠字花圈所取代,花圈之下是道臺一家人的牌位與棺木,他驚恐的后退,卻被溫伯崢摁住了肩膀攔住了去路,溫伯崢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