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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那人自方才見自己對他視而不見開始,就沒再拿正眼瞧過自己。華楠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話說,自己對于這個總是自以為是的男人,原本是憋了一肚子怨氣的。這人當首領當習慣了,替人作主上癮是怎么著?他憑什么連問也不問自己的感受,就私自決定要送自己和弟弟回國?他根本就不去想,自己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從這兩座名為“塔”的地獄里逃出來的……翻弄,凌辱,折磨……他想,可能有一段時間,自己的意識已經死了,或者說根本已經跟死沒有什么分別。因為沒有了希望,反而能夠沒有什么實感地存活下來??墒?,當終于抓住了機會得以脫離,洛華楠才恍悟,之所以自己活著,全是因了對這個男人的思念。思念他,成了一種本能。不去思索究竟能不能成功,只是一味地拼力一搏,到他身邊去。什么也沒有為他做過的自己,不能就這樣懷著不甘和恥辱,默默死去。至少,燒毀“嗎哪”倉庫,男人面前的道路上棘手的障礙就會少一些。這是被“嗎哪”折磨得快要瘋狂的洛華楠唯一能想到的,可以為男人做的事。并沒有想讓他感動,更不要求回報,但他難道就一點體諒也不愿施舍給自己嗎?現在,好不容易,在自己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終于在戰場重逢,這對洛華楠而言,是實實在在的苦盡甘來。天知道他盼這個時刻盼了多久,可是那人,居然一派冷漠,好像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過錯。熱/辣辣的憤怒和酸楚的委屈在胸中交匯,倒流。華楠舉槍掃射,槍彈如狂風一般噴濺而出,幾乎彈無虛發,被掃到的國防軍紛紛哀嚎著倒下。好在,這種發泄一般的攻擊并沒影響到他的判斷與反應,子彈打空的時候,他閃身到一棟破房子的側面,飛快地換彈匣。一顆流彈彈到房屋角落,擦過他的手臂。袖口劃破了,手腕擦出一條炙痕。華楠一驚,下意識地抬頭,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赫然有一個紅眼鬼,已經逼到他近前。紅眼鬼端著槍,方才的子彈想必就出自它之手。華楠迅速舉槍還擊,打得紅眼鬼無法出手開槍,但卻對它造不成致命傷害。華楠這才算見識到了紅眼鬼的厲害。他想起了那個叫羅賓的人。羅賓當時似乎并未完全失控,所以他也沒有紅眼鬼這種銅頭鐵骨,但是,那雙猩紅得映不出任何倒影的眼睛,已經與眼前的紅眼鬼全然重疊了。他沒跟真正的紅眼鬼戰斗過,一時無措,索性站住不動,想著趁紅眼鬼來到與自己距離最近的位置,當胸在心臟處給他一槍。當然,前提是要先把自己置于風險之中,如果不能一擊斃命,死的就是自己了。華楠邊開槍阻礙對方射擊,邊留神要給自己留下必要的子彈,心里則在一刻不停地思索,判斷出手的最佳時機。紅眼鬼還在前進,冒著密集的彈雨,毫無退意。距離已經縮短到三米,華楠將槍口稍稍向下壓低了些,平指住紅眼鬼的胸前。手指正要扣下扳機,迎面突然飛來一個陰影,華楠本能地把身子一偏,那個陰影落在地上,竟赫然是一顆人頭。華楠登時驚駭得渾身發涼,轉過臉,發現近在咫尺的紅眼鬼頭不見了,身體還顫巍巍地立在地上,搖晃著幾下,才轟然倒地。無頭的軀干倒下,后面閃出的人冰封一般緊繃著臉,手里拎著一柄渾身還在滴血的斧頭,渾身散發著不屬于戰場的寒氣??粗臉幼?,華楠禁不住也心頭一寒,有心說點什么,張開口卻忘了。他甚至記不起來,方才為了什么滿腹怨氣,只是眼睜睜地瞪著男人越走越近。“這是最后一個?!绷_迪的聲音越過朔的肩膀傳來。朔的眉頭微微動了動,臉上的神色似乎沒有那么可怖了。他點了點頭。“增援已經中斷五小時了,看來拉賈汗應該差不多也到極限了?!彼f著,轉過身去面向硝煙騰漫的戰場,然而,在他快要完全轉過去的瞬間,華楠清楚地聽見,他用中文說了句話,說得清晰明白字正腔圓,連聲調也地道。“……你給我等著,等我收拾完這個爛攤子,就收拾你?!?/br>華楠聽見自己咽喉咕嚕一聲,卻依然覺得喉頭發干。他想自己不能閑著,現在是非常時刻,不適合反思個人感受,得若無其事地投入到戰斗當中。停歇了一時的空中打擊再度開始。南方的天空陸續有三枚導彈飛來攔截,但任誰也看得出,大勢已去。第179章空襲再度停止。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從別處涌向首都的國防軍停止了,戰場上還存在的國防軍仍在負隅頑抗,但已是垂死掙扎。他們占據的領地像退潮一樣,越來越小,反之,新月軍雖然也折損了逾一半,但卻毫無退意,反而在節節向前進逼。空襲中止十分鐘后,朔丟掉始終緊握在手的斧頭。既然紅眼鬼已經全數斃命,斧頭就沒有用武之地了。他從部下手中接過一個擴音器。眼下這種時機,它比槍炮管用。“新月人民軍致國防軍的各位將士:我們鏖戰了近兩個晝夜,勝負已經很清楚了,可是我不希望用實質的結果來證明?,F在是最好的時候,如果你們放下武器,到我們中來,接受我們的改編,我們承諾會保證各位的安全,并且,剛才的空中打擊也將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們拒絕,空襲將在三十分鐘之后重開?!?/br>他磁性的聲音被擴音器放大后,在幽暗的夜色里,像風一樣浸透在空氣中。洛華楠無意否認自己的訝異。就如同朔本人說的,已經激戰了將近七十二小時,但,這男人的聲音卻毫無波瀾或是喑啞,沉穩得好像從未有過打仗這回事。他的視線伸向前方,追隨著男人的背影。這當真是一個連戰神阿瑞斯都會為之嫉妒的戰士吧。男人名義上是在對全體國防軍喊話,但實際上,他這番話是只對某一個人說的,那個人就是敵軍首領,依奧辛?拉賈汗。華楠說不清自己如此猜測有何根據,直接便開始為自己與朔心靈相通而高興,雖然自己都覺得這樣很愚蠢。對面原本鬧哄哄的,一番話過后,變得鴉雀無聲。放大的聲音回蕩在仿佛沒有人存在的街上。靜默意味著猶豫??峙?,隨著戰局的方向漸漸明朗,國防軍們此前已經在混戰中失去了戰斗的目的,現在經敵方這么一勸降,對方可能已經沒法不去權衡投降的時機與利益了。這種時刻,關鍵就在拉賈汗身上了。如果,他有領導力和統括力,或許能令國防軍放棄追隨誘惑,服從自己的命令。華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朔和拉賈汗之間流轉,希望能夠悉透這兩人各自不輕易展現出來的意圖。然而,拉賈汗一直不言不語,手中的槍沒有再開火,只是一味與朔隔空對視,神色也沒有任何波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