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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可以看見青空的一角。天氣似乎很好,不時有不可捉摸的流云飄過那一小塊天空,被夕陽染成溫暖的金色。潮聲一起一伏,宛如呼吸,極有規律。潮濕的海風帶著淡淡的腥氣和咸味吹進窗子。華楠靜靜吸了一口海島特有的空氣,閉上眼睛。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島上,但上一次來時,他并沒有來得及好好呼吸這里的空氣。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來著?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過去太長時間,但卻像是自己久得快要想不起來了……他側轉過身子,雙臂抱住自己的肩膀。也許華楊以為他睡著了,一直靜默無聲。不知過了多久,華楠以為自己真的要睡著了,他聽到背后有說話聲。“……請、問,他……好嗎?”怯生生的,模糊不清的話音,聽上去就像一個剛剛想起怎么說話的人,用貧乏的語匯在練習。華楠轉過身體,看清從門口走進來的身影,禁不住怔愣。是時雨。他的腳步很輕,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的微笑。“時雨?你……能說話了?”“嗯?!睍r雨小聲地應了一聲。他把手里端著的東西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這是,魚湯,放了香、香草和,淡奶油,魚是,剛捕的?!彼钢竿斜P里切成一塊塊的面包,“蘸面包吃,肚子不會不舒服?!?/br>華楠看著時雨用不熟練的口吻努力表達著,本欲問他過得好不好,現在覺得已無必要。時雨的臉孔還同初識一樣纖巧秀致,但曾經面具一樣的凝重早已蕩然無存。他話說得吃力,卻毫無焦急顧慮,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也許是因為知道華楠體虛,時雨似并不打算與他多交談,放下食物便點頭示意告辭。走出兩步,他好像突然想起一事,又轉過身,面向華楠。“我、一直,想……用我的聲音,親口感謝您?!?/br>華楠心中怦地一動。時雨微微垂下眼簾,再抬頭時,臉上的笑容燦爛奪目,勝過這個季節的陽光。“因為、遇見您,那個晚上……本來,是我的災難,結果,變成了,我最大的幸運?!?/br>華楠目送時雨向自己深深折腰,而后退出房間。他呆怔地直視著上方的天棚,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名狀自己的心情。欣慰?失落?總之,難以言喻。他得迫使自己思考些什么,才會不被情緒的黑洞吸入,吞噬。希利安推測,圖林他們動用了“嗎哪”原石,重新制造出了活體兵器。雖然華楠并沒有親眼目睹那是何種景象,但他見過被“嗎哪”不可思議而又殘酷的力量改變乃至支配,從而變得似人非人的人。不用說別人,他本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實例。現在想起來,自己至今沒死,還能憑借一己之力逃出那座魔窟般的東塔,即便不信神的自己,也不能不感念,這是不折不扣的上天的恩賜。燒掉了儲藏室,又有了替代品。那么,自己究竟算不算幫上了忙?算不算……為那人做了點事?既然說是用原石充數,效用上一定大打折扣吧?算了,現在的自己也只剩自我安慰,究竟如何,還是要聽他親口說。想要到他身邊去。明明距離他那么近,當時的情形卻需要別人代為述說。…………糟糕了。剛才是為了什么才要讓腦子動起來想事情來著?華楠將手臂橫在臉上,用力壓住眼睛。他感到氣緊,不得已張開口喘氣。一只手掌輕覆在自己的小臂上。是華楊的手。華楠沒有動。他聽見弟弟開口了,聲音里帶著些許遲疑。“哥哥,”他的話音極其柔和,仿佛怕嚇到哥哥,“……我們回國吧?!?/br>華楠緩慢地移開了手臂。他無言地望著華楊。華楊目光閃爍,似乎有意無意地閃避著他的注視。“羅迪送你來之后,就回戰場去了。戰勢好像很緊張。他臨走時,說,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就一起回國?!?/br>華楠幾乎當即就理解了華楊話里的意思,只是無法消化。這些話,當然不可能是華楊自己想出來的,他不了解戰事的進展,只可能是羅迪讓他這么說的,但是,華楠非常清楚,屬意的也并非羅迪。是那個人。從始至終,能夠毫無理由地對自己蠻橫霸道、頤指氣使,并且仿佛把這當成一種理所當然對自己行使的特權的,只有那個男人。他怎么能可恨到這種地步?讓自己欲哭無淚,卻欲罷不能。這個混蛋!我遭難的時候他在哪里?我拼了一條老命逃出生天,就為了能夠活著再見他一面,他給我的就只有一紙逐客令嗎?第174章見哥哥一會兒靜默無言地像在沉思,一會兒又露出一臉近似咬牙切齒的神情,華楊遲疑地輕喚他:“哥,你怎么了?你聽到我說話了嗎?”華楠愣愣地瞅了弟弟半天,才問,“……華楊,你想回國嗎?”華楊呆了呆,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平心而論,哥,我肯定是想回去的。這里現在這么亂,說不定哪天島上也開始打仗了?!?/br>“可是,回去我們也沒有容身的地方了?!?/br>“我知道,我們住的房子已經賣了?!比A楊用力點點頭,略微提高了聲音,“房子沒了,但我們人還在,我們就還有家,你說對嗎?”華楠沒有回答,眼光不再同華楊相接。但他知道,華楊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從自己眼中攫取什么。許久,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華楊又開口了。“哥,你是不是……不想回去?”華楠聽到心臟在胸中重重鼓動了一下。他依舊沒有回話,但連自己都覺得,反應得太刻意。華楊似乎把他的沉默權當一種形式的回答,他微微猶豫著,又問,“你是因為……舍不得嗎?”華楠的眼睛一瞬間陡地瞠大了,他無法再裝作沒聽見,眼光轉向弟弟,看華楊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眼中不可思議的神色有多濃厚。“華楊,你說什么?”終于等到哥哥搭話,華楊卻好像失去了說話的心情。兩人一言不發地互相注視了許久。半晌,華楠感覺到,華楊靜靜地攫住了他放在被下的手。“……哥,我……我知道的?!?/br>華楠的眼角像是被刺到一樣,下意識地抽搐了一下。他直愣愣地盯著弟弟?!澳恪??”話到這里戛然而止,他再想不出要說什么,一種從不曾感受過的寒冷突然自脊背向頭頂和腳底蔓延,就如同無數冰凌在身體里游蕩,戳刺著血管。華楊說,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極力想要在他面前隱瞞的事了?還是知道自己同那個男人之間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