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觸感……

“海豹”連連后退，幾乎控制不住想要奪門而出的欲望。

“人只有死后不超過24時才會有這么濃重的死氣?！饼R沭盯著他慢慢地說，“不妨說說你手上的死氣是哪兒來的吧?！?/br>
齊沭看著“海豹”發抖的唇角：“不要說是處理動物，它們不一樣?！?/br>
“什么死氣？!你是什么人？！”“海豹”的吼間發出低聲的咆哮，他白凈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齊遇撓撓臉頰，輕聲安撫道：“你別怕，你也發現了吧，這艘船現在很不正常?！?/br>
“你告訴我們，我們可以一起解決?！饼R遇接著說。

他拿出了一粒糖果遞給他用以安撫他的情緒。

謝天謝地上船的時候齊沭準備了許多。

“海豹”的手果然涼的像是冰塊。

兩手相觸之時，齊遇明顯地感覺到了海豹的顫抖。

一路上“海豹”都展現了他利落與體貼，是一個比較能干的人，齊遇不知道他到底被什么嚇成了這樣。

船員哆嗦著手，試了好幾次才成功撕開糖紙。

檸檬清新的味道暫時地使他恢復了平靜。

“船上……死了人?！彼麊÷曊f。

副船長下命令的嚴肅口氣使他吞下了傾訴死者身份的話。

“你們暫時……只喝礦泉水吧?！彼冻隽艘粋€難看的笑容，“最好也先別用水了?！?/br>
在一旁不聲不響的齊沭開口了：“死的人是船長嗎？”

這并不難猜。

發生了這么多的sao動但是船長卻沒有廣播安撫，公孫琇去尋找了兩次都被擋了回來。

而且，要讓一艘船慢慢失去控制，第一步當然是抹去船長。

“海豹”聞言驀地收緊手，手心里握著的塑料糖紙被捏的咯吱作響。

他盯著齊沭的眼睛問道：“你怎么知道？”

齊沭沒有回答，他又轉開了眼睛：“請您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不能讓這艘船陷入恐慌?！?/br>
“副船長說我們很快就會達到新月島的?！?/br>
“你自己相信嗎？”齊沭說，“這艘船已經偏離航線了，你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里不是嗎？”

“海豹”想起上午時在駕駛艙外聽見的消息，緊緊咬住了牙。

齊沭從他的反應了知道了答案。

勾狁的晚餐要開始了。

“帶我們去見副船長吧?！饼R沭站了起來，輕聲說。

雖然并不能確定船員中有沒有以前的“人”，但是他們需要確定這艘船所載的人員現狀，包括旅客與員工。

船上一共有七層甲板，封閉的私人VIP區域也非常多，再加上甲板下的員工艙室以及未開放的舒適套房是旅客止步的，這使得他們的查看進度進展艱難。

而且……

這時公孫琇來了。

他看到“海豹”在有些詫異。

“海豹”看出他有話要對齊沭二人說，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齊先生，我要先向副船長請示才能做決定?！?/br>
齊沭點點頭，“海豹”很快走了。

公孫琇這才說話：“我又看見了照片上的其他人?！?/br>
“吳濤，蔣風平……”他指著照片上的人，手指緩緩移動，指了其中的四個人，“他們都出現了?！?/br>
“在哪里看見的？”齊遇問道，他有些緊張。

山雨欲來，風已經刮起來了。

“舞廳、茶室……”公孫琇說，“他們就像正常旅客一樣?！?/br>
“吃喝玩樂，都有?！?/br>
“有一個在舞廳里連跳了起碼四只曲子！”

“為了避免被發現，我沒有太過靠近?！彼f，“但是他們的神色、□□都像正常人一樣。如果不是我記住了他們的臉根本發現不了異樣?！?/br>
齊沭低聲說：“除了照片上的人，‘破浪’號還有船員?！?/br>
公孫琇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是的，而且當時‘破浪’號出事的名單并未完全公布。更不用說是照片了?！?/br>
公孫琇指指門口：“剛才那個小船員怎么了，臉色白的跟鬼一樣?！?/br>
齊遇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公孫琇皺起眉頭：“這艘船上的‘東西’越來越多了?！?/br>
“不，不一定是‘東西’，我沒有感受到陰氣?！彼盅a充道。

齊沭點點頭證明了公孫琇的感受沒有出錯。

“確實沒有陰氣?！?/br>
齊沭所言的沒有陰氣不是指天地間一點陰氣也沒有，事實上陰氣陽氣無處不在，一天內陰陽相化，此消彼長，午時陽氣最重，而子夜最盛。

他的意思是沒有感受到特殊的、濃重的陰氣，這些陰氣通常是由鬼魂、惡妖所帶來的。

齊遇舉起手，像個回答問題的小學生：“我感受到過。就是昨晚船身顛簸的那一瞬間?！?/br>
“那個時候我也感受到了陰氣變重。我醒了以后馬上看了時間，那時十二點零兩分?！惫珜O琇說，“我當時以為是因為子夜的緣故?！?/br>
齊遇舔舔干燥的嘴唇，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喝水了：“我當時在天花板上看見了銹跡?！?/br>
他仰起頭，眼睛向上，看著出現銹跡最多的地方。

半晌，他嗓音干澀地說：“呃……你們有沒有覺得，房間變小了?！?/br>
齊沭和公孫琇聞言都抬起頭。

天花板是原木色的，有著色度明暗不規則交替的條形花紋。

他們都沒有什么明顯的感覺，人類的眼睛常常會騙人，一塊蛋糕小了一厘米很容易被人發現，但是發現一間房子變窄了一點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齊遇指著天花板上的條形花紋，輕聲道：“一條淺色，一條深色，然后再是兩條淺色……我記得靠近墻的最后一條是淺色的?！?/br>
現在卻是深色。

齊沭相信齊遇的判斷，他是個有點害羞的人，沒有什么把握的話是不會亂說的。

公孫琇嘟囔一句：“你這小妖怪一天到晚都在干嘛，還數花紋玩呢?！?/br>
“公孫琇，你知道‘破浪’號上房間的大小嗎？”齊沭問道。

“你的意思是……”公孫琇抿唇。

齊沭點點頭：“兩艘船正在重合?！?/br>
齊沭的聲音顯得云淡風輕，但還是成功地讓齊遇打了個寒戰。

所以，他看到的銹跡……來自沉寂十幾年的‘破浪’號。

齊沭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8:56。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在今晚十二點，兩艘船就會完全地重合在一起?！彼吐暤?，“準確地說，應該是‘破浪’號會在‘巴瑕’號上重現?！?/br>
“我們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br>
在這個時間內，他們得盡快弄清楚船上有多少‘人’，而這“盛宴”的主導者又在哪里。

即使這個主導者不是勾狁真身，也一定和他有關。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離門最近的齊遇起身將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