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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是一種什么樣的美景,弋城的山水果然與他以前見過的都大不相同。楊安寧撩起簾子,從窗口向外看去,人群中有帶著斗笠別著寶劍的青衣劍客,也有穿著短打綁著頭巾的精壯漢子,甚至還有一些身姿颯爽、眉目堅毅的女俠,楊安寧自言自語道:“這就是江湖么?”凌燃聽到他的話,說:“安寧,你對江湖是不是有誤解?江湖從來不是一個城、一個鎮、一個山莊,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你一直想去江湖,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一直都是江湖中人,你跟著我,就等于身在江湖,我可以帶你看遍江湖的林林總總、形形色色?!?/br>楊安寧沒想過這一點。他對江湖有執念,不過是因為小時候他爹絕對不容許他接觸江湖。折柳山莊是武林山莊,柳二折是江湖中人,折柳山莊來來去去的人都是與江湖相關的人,楊安寧從小在折柳山莊長大,怎么可能對江湖一點好奇都沒有?可楊巖從不許他接觸這些事,甚至將他與江湖完全隔離開來。楊安寧少年時曾表現出想去江湖中走走看看的意圖,未料楊巖大發雷霆,連苗珊珊都哭著阻止他。楊安寧從此絕了混跡江湖的念頭。現在再回想,或許這是楊巖和苗珊珊對他的保護。他們清楚,一旦楊安寧入了江湖,總有一天他會遇到西苗教的人,那時等著楊安寧的只可能是滅頂之災。做一個普通人、遠離江湖,是楊巖和苗珊珊對兒子最隱晦的守護??伤麄冊趺匆蚕氩坏?,即使淡出江湖,楊安寧仍沒躲掉這份彌天大禍。“是么?我不懂?!睏畎矊幏畔麓昂?,說道。凌燃沒再說話,只遞給楊安寧一杯茶水。大約過了一刻鐘,突然有人在馬車外喊著:“冉凌,出來!”“冉凌?”楊安寧詫異地問。“化名罷了?!闭f完,凌燃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說:“范瑜,你還是這么聒噪?!?/br>楊安寧想想倒也明白過來,凌燃是西苗教的教主,是江湖人眼中的魔教教主,在江湖行走自是不可能把真名大方掛在嘴上。范瑜說:“你要的我都安排好了,上次輸給你欠的人情算我還清,這次你再跟我比過一場,我贏了什么都不要你的,你贏了算我又欠你一個人情?!?/br>凌燃拒絕了:“這次我不跟你比,想比下次再來。先帶我們去你的院子?!?/br>范瑜看出凌燃拒絕的態度很堅決,倒也沒有繼續堅持,他帶著凌燃來到自己的別院,把人帶到后就準備離開。離開前范瑜對凌燃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你一定要與我再比試一場。在弋城小心些,最近滄遠派的人來了,跟我家定了一大筆刀劍單子,我聽說,他們似乎又想召開武林大會,商議討伐魔教……”凌燃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讓他們來,他們以為現在還是二十年前么?”范瑜向馬車斜了一眼,說:“你帶著他,還是小心為上?!?/br>凌燃承了他這份情,點點頭說:“我會的?!?/br>楊安寧下了馬車走進院子,才開口問道:“滄遠派是二十年前攻打你們的武林門派嗎?”凌燃回道:“是,二十年前就是他們牽的頭。這些年圣教勢大,他們勢弱,本以為他們會安分一些,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敢偷偷摸摸地搞事情?!?/br>楊安寧問:“你要回去嗎?”凌燃沖他笑笑:“不。我把教主之位傳給凌霄的時候就對他說了,以后圣教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再管,之后的日子我只陪著你。而且有凌霄和蕭江在,這些名門正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br>楊安寧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他自問若是折柳山莊發生同樣的事情,他是絕對無法置之不理的。楊安寧說:“你不必如此?!?/br>凌燃拉起楊安寧的手,說:“安寧,你要知道,我的命是你的。如果不是因為你還活著,現在我已經死了,我死了自然也管不得那么多。安寧,你活著我才活著?!?/br>楊安寧感覺自己的心劇烈跳動了幾下,他甩開凌燃的手,帶著些慌張,說:“不要亂說?!?/br>凌燃說:“我沒有亂說。安寧,我們不說這個?,F在天色不早了,你休息片刻,明天我帶你去街上看看。因為藏劍山莊的存在,弋城和別的城鎮還是有些不同的,或許你會有興趣。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陪你到弋城的大小鋪子看看,看看這里有什么特產,這里的鋪子跟你那兒是否不同?!?/br>楊安寧嘆口氣,說:“好吧?!?/br>PS: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n愈69.范瑜的別院是一座三進四合院,范瑜安排他們住在西廂房,楊安寧住在正中的房間,而凌燃住在靠北的房間。凌燃不喜歡有人在周圍伺候,范瑜就將仆人都撤了出去,只讓仆人每天清晨過來收拾一番。將楊安寧安頓妥當,凌燃把馬車駕到后院,將停留在弋城時所需的東西從車上卸下來,把馬匹牽到馬廄里。一切整理完畢,太陽已近西沉,范瑜讓廚娘給他們留好了晚膳,凌燃收拾出來便去喊楊安寧吃飯。凌燃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聲,于是干脆推門走進去。楊安寧睡著了。楊安寧躺在床上,衣衫鞋子都沒脫,他一只腳搭在床沿,另一只腳還踩在地上??赡芩皇窍胄菹⒁幌?,但一路奔波,加上原本就孱弱的身體,楊安寧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夢鄉。凌燃沒有叫醒他,他坐到床邊,仔細看著楊安寧的睡顏。楊安寧的呼吸很輕,輕到不仔細分辨都感覺不到。凌燃將食指放在楊安寧的鼻下,溫熱的氣息不斷打在他的手指上。凌燃無聲地笑了。凌燃扯起楊安寧一縷頭發,將它們在自己中指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安寧哥哥……”凌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這句呼喚喊出口,他滿足地躺在楊安寧身邊,放任自己與他一起睡去。楊安寧最終還是被凌燃叫醒的。已是戌時了,兩人都還沒用過晚膳,凌燃自己倒沒什么,可楊安寧晚上入睡前還要喝藥,晚膳耽誤不得。楊安寧睡得有些發懵,坐起身,他對凌燃說:“阿寧,今夜我不吃了,被你折騰一下午,要吃你自己去吧?!?/br>凌燃愣住了,而楊安寧稍稍清醒后也愣住了。凌燃記得這句話,這是第一次南下,離開陽城的前一天傍晚楊安寧對他說的話。他們的第一次楊安寧被他傷得厲害,直到要離開陽城時才痊愈。凌燃初經人事,對楊安寧身體的渴求正旺,憋了許多天已是極限,在楊安寧的傷勢大好后,便不管不顧地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