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紀在手機上一邊查一邊念，“……開發公司是樂游，樂游兩年前在行業里異軍突起，當時就以年度黑馬出名了，剛聽張庭席的意思，樂游那邊的人應該和他相熟?！?/br>
林肆一聽是泡泡，眼睛都放光：“我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廖紀還在查，“交友軟件不敢隨便代言，泡泡現在剛起步當然還沒□□，時間長了，萬一出現什么詐騙、性.交易的事情，你作為代言人，肯定有影響?！?/br>
林肆作為泡泡的使用者，還是有心為它說幾句好話：“說不定泡泡比你想的好呢，我聽說它按匹配度交友?！?/br>
“你又沒用過，哪知道它到底好不好，”廖紀說，“這代言真是怪突然的，都年關了……”

林肆抓抓下巴：“那——”

“樂游給的代言費很高，張庭席剛剛擔保，說軟件一定沒問題?！绷渭o看他，“你怎么想？”

林肆很誠實地開口：“我有點心動?！?/br>
“你掉錢眼里算了，”車在停車場停住，廖紀催他下車，“我一會兒找人去查，還有，明天行程很擠，你五點鐘就給我起床，我打電話你就馬上下樓?！?/br>
林肆下車，背著身：“知道了知道了老嘮叨鬼?！毕萝嚽?，他莫名想到Y的晚安，又拉開門，鉆進去，沖廖紀笑著，“晚安！”

保姆車開出視線，林肆轉身，余光里有些異樣。

他穿著胖胖的羽絨服轉身往遠處看，盯了很久。

確認沒有任何動靜后，他才垂眸將手放進兜里，轉身進電梯。

第二天清早，廖紀帶來了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

他昨晚找人調查泡泡，還順帶聽說張庭席的星探挖了些素人，簽約了準備著力培養。

早上時候，廖紀又過去咨詢樂游，順帶旁敲側擊提了一嘴，不想張庭席就笑著說準備讓這幾個人先參加選秀節目，到時候希望林肆幫忙著帶一帶。

“你才幾歲，就帶什么新人，而且那些人不知根知底，”廖紀說，“就是不知道是張庭席的意思，還是陸厭的意思?！?/br>
林肆困的不行，打了個哈欠：“問問就知道了嘛?！彼f，“那泡泡呢，我還代不代言？”

廖紀：“張庭席剛上任，你給他個面子總是要的，等明年簽合同的時候，再仔細看看?！?/br>
林肆滿意了，靠在椅背上準備補眠，但大約是臨近年關，大早就堵車，保姆車停停走走，林肆被弄的很不舒服，干脆爬起來，給Y發消息：【早安，是不是還在睡覺呀】

Y的消息是秒回的：【早安?！?/br>
Y的工作時間長得可怕，林肆記得他說自己晚上兩三點睡，但沒想到早上七點多就起了，還能給他回復消息。

林肆：【你不要睡覺的嗎】

Y：【在公司睡了?！?/br>
林肆：【幾個小時??？】

Y：【四小時三十七分鐘?！?/br>
林肆：【……你要不再睡會兒？】

Y：【年底了，沒空休息?！?/br>
林肆：【明天就年三十，你不會在公司跨年吧？】

Y：【不至于?！?/br>
林肆：【那我過年的時候能找你說話嗎？你會不會很忙？】

Y：【過年不忙?！?/br>
林肆：【好^.^】

Y：【為什么偶爾要給我發這些符號表情？】

林肆：【我覺得會比較可愛，還是你更喜歡表情包？】

Y的消息過了一會兒才回復：【你喜歡就行?！?/br>
林肆捂住手機，一時間興奮得沖廖紀看，被廖紀一臉疑問表情懟回來以后，他又看著車窗上掛著的布簾，笑的一臉燦爛。

Y真會說話！

林肆像一個熱戀期的少年，回復一條信息編輯了好幾遍，最后告訴Y：【你真好！】

Y有點不禁夸，又過了很久，才回了一句干巴巴的：【我去忙了?！?/br>
林肆發了一個小熊拍肚子的表情包給Y。

【嗯嗯，晚上和你聊！】文字里都充滿了開心。

Y說：【好?！?/br>
但晚上林肆卻食言了。

上完表演課已經是中午，林肆在飛機上吃了午餐，匆匆趕到晚會所在市，和伴舞排練兩次，就又開始做造型，等待候場。

沒到他節目的時候，他在座位上歪頭點了兩次瞌睡，每次都是一點就醒，但不知道為什么被人拍下來，所以在過年的倒數第二天，他因為睡覺上了熱搜。

林肆歪頭睡

圖片上他頭輕輕歪向一邊，沒有任何支撐，一臉疲憊。

熱搜一觸即然，底下網友們熱議：

【哥哥，我可了！你不要一個人睡覺！讓我陪你睡！】

【帥哥睡著都是帥著睡的！啊啊啊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這也太不敬業了吧，晚會竟然還睡著】

【4寶，mama愛你，快回家過年！】

【在？康康動圖，崽崽只是歪頭點了兩下，yxh按圖說話先死一個媽黑粉附送棺材板】

【我自首，是我，是我讓他累了?！?/br>
突如其來的熱搜讓廖紀把所有候機時間都拿來絮絮叨叨。

林肆倒在沙發上，疲憊地揉眼睛：“有人罵我嗎？我看拍的還挺好的?！?/br>
廖紀匆匆登機：“是挺好，好就好在這個熱搜不是我們買的，而且還是空降，有人已經在說你炒作，戲精?！彼诶葮蛏险f，“我上飛機，明天年三十，沒空給你查是誰買的熱搜，等明年回來?！?/br>
林肆實在困的不行，瞇著眼睛走回臥室，迷迷糊糊說：“你就安安心心回家過年，不用管我……”

————

陸厭通過樂游的新認證系統，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后頸，他坐的很直，整個肩頸都超出身體負荷，通過各種方式給他提示。

秘書室已經下班，段洋都被他放假回家了，現在樓里剩下的人也不到二十個，陸厭喝了口冷茶，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往外走。

“陸總，回家嗎？”司機問他。

陸厭揉了揉眉心：“車留給我，你回家過年吧?！?/br>
陸厭換上駕駛座，在停車場里靜了幾分鐘，拿起手機，確定忘了愛還沒有給他發消息，才踩下油門。

他往蕭山醫院開，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還是拿出手機，給忘了愛發了條語音：“下課了嗎？”

說完，他又覺得，這么問他，好像在問一個大學生。

一直到蕭山醫院，陸厭都沒有收到忘了愛的消息。

陸紹明依然在昏睡，鄧恬早不知所蹤，陸厭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凝視他許久。

臨走前，他輕聲對陸紹明說：“你又多活了一年，恭喜?！?/br>
凌晨的北城比所有人想的冷清許多，徹夜狂嗨的酒鬼，不知時辰的賭徒都準時回家，仿佛零點一到，年三十就必須團圓慶祝。

一個多月來，陸厭第一次在一點的時候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