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里嘰嘰歪歪的聲音，憑空響起。

而那個說話的人的模樣也一一浮現。

肖塵望著窗外的風景，盯著被風吹得泛起波瀾的樹葉。

他又想起那個人了！

那個說要和做一輩子朋友的人。

直到肖塵走神了很久，回過神來，他才猛然發覺自己在練習本上寫了不少的人名。

而且全都是同一個人。

肖塵嘆了一口氣。

看到這個名字，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甚至讓他莫名的空虛。

他無聲的將練習本翻了個頁。

陰暗里的鬼影發出科科的笑聲，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悅。

他看到了！

紙上寫著的一個人名。

顧鹿鳴。

逐鹿中原，銘記不忘。

“哈哈哈哈，看這個啞巴，凳子上都被潑了紅油漆了，居然還直接坐了上去，一點都不反抗！”正是少年輕狂最無知的年齡，十五六歲。

男生們看著這一幕慘狀，捧腹大笑，過分點的，還吹起了口哨，發出嘲諷的議論聲。

就連班上的女同學們看到以后都沒忍不住笑出了聲，小聲的與旁邊的討論，然后指指點點。

男生一臉麻木的將書包塞進抽屜，將書拿出來，對身邊的喧鬧聲置若罔聞，絲毫也不在意。

而他褲子下那粘稠的紅色顏料，貼著他的皮膚。

“哈哈哈哈，肖塵來月經了??！”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這么大聲的喊了一句，緊接著是全班人齊哄哄的笑出了聲。

肖塵抿了抿唇，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處境。

“pong！”

是一聲什么東西砸到rou的巨響。

肖塵一頓，回過頭。

一個穿著校服，劉海蓋住眼睛的男生一動不動的杵在門口，手里拿著自己的書包。

他剛剛抓起書包就朝著說話的那個人的腦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渾身散發著陰惻惻的寒氣，似乎除外情緒爆發的邊緣，就像是一只毒蛇，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就差一口就會咬上去。

被砸的男生瞪大眼，扶著自己的腦袋，表情變得猙獰，“你他媽的，一個怪胎，老子不欺負你，你居然還弄到老子頭上了??！”

話畢，被砸的男生隨手抓起凳子朝著懷胎砸過去。

班里的其他人知趣的讓開，沒有人想要管這個閑事。

下一秒，兩個人就瘋狂的撕扯起來。

怪胎的個頭不算太高，在男生的身高里有些偏矮，手臂上也沒有什么rou，看起來就像是弱雞。

而相反，另一個男生，他的個頭就很高，在這個年紀就有了一米八，肌rou也很發達。

在開打的瞬間，基本所有人都覺得肯定是起哄的那個男生必勝，怪胎完全就只有被毆打，碾壓的份。

但令人膛目結舌的是，事實與他們想象的恰恰相反。

怪胎的每一下都像是找準了位置，快準狠，陰惻惻的咧開嘴，單手就束縛住男生的雙手，另一只手攥住男生的后頸，將其死死地摁在地上。

揪住他的頭發，摁著腦袋，往地上劇烈的撞擊。

怪胎已經瘋了。

已經有學生沖出教室去喊老師。

肖塵蹭的一下站起來，也沒去管自己的褲子上的紅色，沖上去，抓住了怪胎的衣領，一副要被急哭的樣子，那張在班上從來沒說過話的嘴第一次發出了聲音，“顧鹿鳴！”

怪胎的原本要揮下去的手頓住了，劉海因為他大幅度的東西而稍稍被撩起，露出了那雙充斥著紅血絲的灰色眸子，他的眼神中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心意，興奮，狂熱。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肖塵的聲音。

喊的還是他的名字。

怪胎的心里升起了異樣的滿足感，像是被什么軟綿綿的東西，一點點的填滿。

剛剛唬人的男生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他的身體都在發抖，瞳孔收縮，大腦像是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僵住了。

只要怪胎的拳頭再揮下去，他一定會被打死的??！

從男生的角度看，怪胎灰色的眸子發出錚錚寒光，眼底是藏不住的殺意，那種宛如被毒蛇鎖定的懼意籠罩住了他整個人。

男生的身體抖動得更厲害了。

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鹿銘，我們走??！”肖塵的眼眶也紅了，他用手去扯怪胎的手。

周圍所有人都有一種看戲的眼神盯著他們兩個，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厭惡和嫌棄，這種眼神就像是在看陰溝里兩條蚯蚓。

除此之外，更多的還是恐懼。

男生已經被打得見了血，他們這群人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大的陣仗。

原本已經失去理智的怪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放開了被打的男生，溫順的抓著肖塵的手，然后緊緊的跟著他的腳步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早就圍聚著一群看熱鬧的人，一行人目視著兩人從后門走了出來。

在他們走出來的瞬間，所有人的都下意識得退后一步，給他們騰出過道，周圍更是靜得可怕。

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兩個人。

怪胎跟在肖塵的背后，盯著他褲子上的紅色，眼睛瞇了瞇，變幻莫測，手指再一次捏成一個拳頭。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路上，肖塵的精神狀態幾近崩潰。

有許許多多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肖塵的句子，有些人嗤笑著，有些人議論著。

但凡有聲音響起，怪胎陰沉沉的目光就會一個個盯過去，讓后者渾身一個僵硬，瞬間噤了聲。

終于。

肖塵停下腳步，停在無人的角落。

兩人面對面的站在一起，怪胎有些無措的與其對視。

一直很堅強的肖塵再也繃不住，直接哭出了聲，眼淚如珠般成顆成顆的掉下來。

他咬著自己的牙齒，似乎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那紅腫的眼睛卻不受控制瘋狂掉淚水。

怪胎的心抽了抽，痛得厲害。

但他的心里又有一種說不出興奮感，像是被人滿足了他心底怪異的癖好。

哭起來，真的很好看。

怪胎忍不住了，直接將其抱在懷里但他的身高比肖塵還要矮上幾厘米，他這樣抱上去姿勢有點怪異。

肖塵任其將自己摟在懷里，將自己的頭埋在對方的側頸，淚水直接順著怪胎的脖子滑到了他的衣服里面。

那溫熱的濕意，讓怪胎更加興奮了。

但看到肖塵如此難過，他情緒也跟著低了下來。

你一哭，我就想要殺人。

怪胎灰色的眸子沉了下來。

你是我放在心底，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的人，憑什么他們傷害你。

肖塵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居然直接趴在桌子睡著了。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沒有任何血色。

而他的雙手雙腳則更為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