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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價飯菜優劣,粗茶淡飯他從不挑剔,精致細膾也照樣入口,極端艱難的時候,生土豆冷窩頭他也吃得。饞這件事,對他來說過于淺薄和幼稚了。他輕輕抱住頭,但如今他就是這般淺薄幼稚。唉。吃飽了,他才想起自己忘了點什么……他無奈的拍了拍額頭,下次,下次一定要記得。此刻,外面演武場。演武場上的人被鐘天青冷不丁自爆有孕逗笑,又眼睜睜看著雪照將他帶走,他們的笑容凝結,不知這是什么情況。有人對王金虎道:“這鐘天青真會扯,他忘了自己是個男人了嗎?居然說自己懷孕了?”另一人道:“怕死怕瘋了,胡說八道了唄?!?/br>先前人道:“可是殿下怎么像是信了呢?直接將他帶走?!?/br>另一人道:“這……誰知道!”王金虎心事沉沉,沒搭理他們。此時,有人散布剛聽來的小道消息,“畢大夫剛去殿下房中診治過鐘天青,他竟然是姑射族后人,確實有孕了!”場上聽到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先前與王金虎說話的人喃喃道:“娘孫姥爺,真是什么事都有!”他們震驚了片刻,有人笑的猥瑣,“乖乖!這人外號第一屠刀,看著并不娘氣,竟然是個捅□□的!還是個被捅的!哈哈哈哈!還能捅出孩子來。了不起!”“孩子爹是誰?此人有膽魄,這種活閻王都敢壓?!?/br>有人直接開罵:“哼,這種破落戶出身的爛貨,說不得做了多少骯臟事,早有人說他和他主子師子章有一腿,這孩子八成是他主子的?!?/br>演武場議論聲沸反朝天,場上人在此處耗了許久,也未等到鐘天青被押解回來。沒過多久,師子楷來到演武場,勸他們無事便可領賞回營。有人湊過來向他道:“聽說鐘天青竟然查出身孕!還是姑射族后人!這可是真的?”師子楷拍拍他的肩膀,笑容和他一樣八卦,“說是如此,具體還需詳細查問?!?/br>聞言人群聳動,有人紅著眼:“鐘天青這個挨千刀的,有什么可查的,直接將他開膛破腹,這更解恨!”師子楷唰的一聲展開折扇,十分沉重的道:“我也恨不得如此,但他是要犯,此等大事還需要上報天家,咱們不好貿然處理!”眾人議論紛紛,“天家只怕更恨他?!薄澳秦M不是他要白賺許多日子活命?”師子楷輕悠悠嘆息了一聲,同離自己最近的將士透露道:“我聽別的大人說,天家祖上曾受姑射族之恩,對天下百姓來說也是半神半恩,至今仍有人信奉他們呢!還有人日日祭拜?,F查出鐘天青是姑射族血脈,這件事怕不那么簡單了?!?/br>師子楷身邊那群人聽內幕聽得津津有味,轉過身,這內幕便風一樣四面傳開。師子楷任由他們消化此消息,過了一刻鐘后才一邊勸,一邊驅趕,終于將他們通通趕回營。此時已入夜,師子楷擦了一把冷汗終于將今夜暫時糊弄過去。遙遠的西廂房內,房中燈已熄滅。直到臨睡前,雪照也未曾來。鐘天青緊繃了一日,此刻躺在陌生的錦被里,沒有一絲睡意。第二日,他迷迷糊糊清醒過來,依舊是一模一樣的三餐一宿,熬到第三天,侍女們再次送上飯菜,鐘天青面無表情的下了床,侍女們還未離開,他便已坐到圓桌前。他捏著筷子,看了看眼前叫不上名字的菜肴,瞧中一小盤切成薄片的似菜非菜,似草非草之物,挑起一根。他微微蹙眉,揚起漂亮的下頜,百無聊賴地問侍女,“這是什么?”三天了,侍女第一次與他說話,緊張的打磕絆,“大約是一種草藥?!?/br>鐘天青望著她,冷淡極了,筷子不輕不“啪”的一聲落下。然后,他盯著小白瓷盤子里那幾根簡陋的綠色小菜,不辯喜怒地道:“我又不是和尚,為什么整日吃這些?”侍女們無端的被他震懾,態度倒是溫和,“那您想吃什么?”鐘天青想了想,順從本能,“辣的,最好酸一點?!?/br>他把那盤白水煮的綠色小菜推給侍女們,“反正不要這種水煮菜?!?/br>侍女們捧著盤子慌忙退出。鐘天青面無表情的盯著飯菜,一會兒后,挑起一邊眉毛,確認她們真的走遠。繼而,他板正的身架散了攤,揉了揉冷若冰霜的面龐,抄了一些白米飯大口吃了,又用勺子將其戳松散以復原,嘴里的飯剛咽下,他厭倦世界一般斜撐起額頭,擺出一副對萬事不滿的模樣。侍女們匆匆趕來,手里居然還是那一盤小青菜,不過經過廚房調制,小菜拌了辣油香醋等調料,終于散發出了令人開動胃口的香味。但,依舊是十分簡陋。鐘天青一番姿態做足便罷了,他不甚挑剔,這種涼拌菜也愛吃,只是……他雖是要犯,卻也……即便事已如此,那師雪照依舊是不冷不淡,不遠不近的態度。他咀嚼著那帶著澀味的青菜,心中涌起一絲別樣的怪異情緒。其實,雪照一直未離開府里,確切來說,三日來,他幾乎一刻也沒能邁出房門。鐘天青之事的內情只有當日那五人知悉,自畢大夫為他診斷后,他便被拘禁在雪照院中,而雪照卻暫離院子,在正院書房起臥,師子楷求見他也只得去正院。師子楷進門時,雪照正端坐書桌后看一封信函,旁邊的各色軍報和信函堆了兩摞小山。師子楷點著那些書信,道:“軍中所有的將軍都上了信函要處死鐘天青么?”雪照淡淡地道,“是?!?/br>師子楷問:“天家的回信……還未到么?”他話剛問完,郭爺從外進來,到雪照身前不知附耳稟告什么。雪照聽了一陣,回復的聲音變得曖昧低沉,“……他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但是……”師子楷篤定他們在說鐘天青,他恨不得豎起耳朵使勁聽。可惜片刻后,郭爺便領命去了。師子楷的目光戀戀不舍的從郭爺身上收回。“子楷?!彼缓盎厣?,見雪照輕輕揚起手中一封淡黃信函,“天家回了?!?/br>師子楷一驚之下,搶著看了那信函??赐曛?,他抬起頭,目光柔和地泛著光,道:“……恭喜皇叔?!?/br>雪照微笑著搖搖頭。師子楷問:“皇叔的去信是如何說的?”雪照將去信的抄本拿出來,師子楷捧著滿篇墨跡的紙張細讀。讀到第三條,他眼眶紅了。他收起去信,還給雪照,與他談笑幾句便退下。出門時,正巧看到有人氣勢洶洶的從雪照原本的院落大門被人攆出來,那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