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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靈通?!?/br>師子楷黑眼珠兒微微一動,開始撒嬌裝憨:“我的心記掛皇叔,自然眼就靈兒了?!?/br>他俯下身,眼望著雪照,一雙眼清澈見底,:“我只盼著皇叔身體康健,事事順心—這是真心話?!?/br>雪照只是微笑,不置可否。師子楷轉移話題,說起正事,“距離辟邪軍余孽投河已過去好些時日了,還是沒能撈到師子章那個孽畜和他養的那條狗的尸體?!?/br>雪照垂下眼睫,道:“濟麟已加派人手尋找?!?/br>師子楷沒留意他的異樣,問道:“濟小將軍真心在尋找么?”雪照揚眉:“此言何意?”師子楷等他入港,道:“聽說……濟小將軍這幾日確實圍著這件事轉,但他連去爭渡河邊走走的功夫都沒有—他一直在留城大獄里審問辟邪軍俘虜呢!”雪照道:“審問俘虜?”師子楷道:“是啊,聽說還盡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br>雪照從善如流的問:“比如?”師子楷道:“比如,四五年前,他們的將軍鐘天青可曾去過天祿營?”雪照一愣,不解其意,他本來對濟麟如何辦公務無甚興趣,但……去看看也無妨。雪照剛略感身上好些,此時便帶上師子楷和一旁聽的發呆的郭爺,沒打招呼,一路向留城大獄去了。留城大獄在雪照下榻之處的左旁,離得很近。大獄牢房外有大院,然而院子到牢門口也沒幾步路。雪照進院時,院門守衛甚至來不及通報,濟麟的繼父慌慌張張從牢房處向外跑,正好與雪照狹路相逢。雪照迎面撞上這位清癯、潦倒但不失俊美的中年男子,并不認得是誰。師子楷立刻介紹:“皇叔,這是濟小將軍的繼父,這次來南境,他極感興趣,便與侄兒一同來了?!?/br>雪照看了看前方奇異的無人把守的大門,向他輕輕點頭,鐘禹生慌忙行大禮讓到路旁。雪照徑直經過他,進了牢門,大廳與走廊都沒有人值守,他心中疑竇叢生。片刻后,他聽到走廊第一間牢房傳來哭喊說話聲,聽聲音,還挺熱鬧。他走近,里面是濟麟的聲音:“他的貼身之物只有這些東西?”“回將軍,我們青頭兒素來過的簡單,這真是他所有了?!币粋€聲音戰戰兢兢地道。濟麟似是在挑揀著那些東西翻看,“這是什么破爛玩意兒!”先前的聲音道:“聽說青頭兒出身貧寒,對這些吃穿用度一向不計較的?!?/br>師子楷打量雪照臉色,在此時推門而入。牢房門哐當一聲,塵土飄飛,濟麟正用劍尖挑著一件腰封,立刻回頭,“什么人?”待看清是雪照后,他一驚之下,流露出尷尬復雜的臉色,手里挑著腰封的劍尖要放不放。牢房內所有人都向他行禮,濟麟訥訥道:“殿下,您怎么到這里來了?”雪照的目光從他劍尖略過,微微一笑:“我不能來么?”他信步走進來,濟麟忙讓開身,露出屋子正中間一張空著的圈椅,雪照坐下。師子楷悠然在后面跟著,笑道:“濟小將軍不去爭渡河邊監督搜索,在牢里這是審訊什么呢?”濟麟早有準備,拱手道:“大人不知,辟邪軍的鐘天青速來狡猾,屬下想,將他身邊人審一審,或許能探察到一些線索?!?/br>師子楷指著他的劍尖,笑道:“哦,那濟小將軍查到了什么?”濟麟將劍尖上的腰封扔到地上,道:“屬下想從他家人入手,找到他家人掛在城樓,若那鐘天青活著,說不定會引他出來?!?/br>師子楷道:“嗯,有道理?!?/br>“鐘天青聲稱自己是北河鎮人,家人也全在那里,但屬下派人探查,他家人早在多年前便不在了,人說他只有一個母親和meimei,早年父母不睦,他父親丟下他和meimei跑了,母親與meimei近年也不知被他安頓去了哪里?!?/br>師子楷笑著看看雪照,雪照卻在跑神,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兩人并排坐在黑漆漆的巨石下,鐘天青向他訴說身世,他說他爹都看不起他娘,如何能看得起他娘剩下的他們。然后夜色下,他鼓著腮幫,吹的火把上金紅的火沫亂飛。濟麟忐忑的低聲喚道:“殿下?”雪照回過神,頓了頓,“你說的這些,軍中早就探查明白,還有別的么?”濟麟咬了咬下嘴唇,忍了又忍,扭捏道:“沒了?!?/br>雪照點點頭,正要說話,忽然有一人道:“怎么沒了?你不是還從青頭兒在留城的落腳處搜來一只腰封,一把劍,還有許多針頭線腦,就差找人褻衣褻褲了?!?/br>濟麟漲紅了臉,狠狠瞪著那人,雪照也向那處看去,只見一地跪著的俘虜后排,有一個男子,錚錚挺著脊背,斜眼瞧著他們,正是以前雪照也審問過的鐵頭兒。還不等濟麟張嘴,師子楷立刻笑睨著鐵頭兒,維護濟麟,“審問俘虜自然事無巨細,看來辟邪軍不曉得小心細致才能打勝仗啊?!?/br>鐵頭兒嗤笑一聲,“閣下嘴上倒是鋒利,只是……”他目光從雪照身上一掃而過,“我們審問時可不問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br>師子楷閉了嘴,看向雪照。濟麟忘了生氣,慌忙向雪照道:“殿下,這里太污穢,請您先移駕回府,晚上我去稟報審問之事便好?!?/br>雪照望了他一眼,又掃過滿屋下屬與俘虜,淡聲道:“好?!?/br>他說完便起身,余光略過地上扔著的幾件東西,頓了頓,徑直走出牢房。他穿過牢房走廊,剛到光亮處的大門口,稍稍落后的師子楷從后面追上來,奉上一只腰封。牙白的腰封,素布皮扣,沒有紋繡之痕,早已被洗的周邊微微破損。雪照疑惑地望著師子楷。師子楷笑道:“我看皇叔想要這個,我便拿來了?!?/br>雪照奇怪地笑了,“我想要這個?”師子楷一愣,帶著一絲尷尬,“是啊……”雪照想說沒有,但最后卻什么也沒說,只是轉身走了。師子楷拿著那舊腰封不知如何是好,和一直沉默著的郭爺對視一眼,他還是拿著腰封,兩人一起快步追上雪照。雪照回到房中時,天色已不早,師子楷唯唯諾諾地將那腰封放到臥房正中的圓桌上,略寒暄兩句便退下了。郭爺也下去,順手替他帶上房門。房內沒有點燈,雪照倚靠著圓桌坐下,望了一會兒地上的花磚,然后趁著幽暗的天色,撿起桌上那陳舊腰封,慢慢的前后翻看。看了一會兒,他進了暖閣,找出一只黑漆小箱子,打開箱子,那里面疊放著許多貼身衣物,最上面的素色衣衫上,放著一顆紅油紙小包裹。他將腰封和紅油紙小包裹放在一處,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