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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兩次……次次一提起來父母就生氣,也從來不讓他給老家打電話,莊昱就再也不提了。只是從小渴望親情的莊昱,卻不曾如父母的愿,依舊偷偷在內心對弟弟充滿了感情。莊晨小學三年級時,外公去世,莊昱回來參加葬禮。老家房子小,莊昱只能和莊晨擠一屋。半夜,莊晨身子發著抖,莊昱這才發現,他躲在被子里哭。莊昱把莊晨摟進懷里,他還抽噎著道歉:“對不起哥哥,mama明明說了,不能打擾你……”“沒事阿晨,”莊昱一下下順著莊晨的后背,“沒事的,不會打擾到哥哥的,難過就哭出來?!?/br>“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爸媽都不讓我找你……”“沒有不喜歡阿晨,阿晨最乖了,哥哥很喜歡你?!?/br>連著七天,莊晨都是乖乖窩在莊昱懷里,被哄睡著的。七天過后,莊昱得回去了,臨走前,他偷偷給莊晨塞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方便莊晨隨時可以給他打電話。何凌和莊寄凡談論過要不要把莊晨帶回身邊,但是一來莊昱中考在即怕他分心,二來莊晨主動提出要留在外婆身邊,也就作罷了。又三年后,外婆也壽終正寢了,這次沒人告訴莊昱,因為他還有兩周就要高考了。那是一個晚自習下課,學了一天,身心俱疲的莊昱回到宿舍,從社管那得知了弟弟給他打過電話,連忙打了回去。電話很快接通了,莊晨一聲“哥”傳過來,莊昱立刻就著急了:“阿晨,怎么了?怎么哭了?”“哥……我沒有家了!”莊昱立刻明白了莊晨的意思,弟弟的大哭讓莊昱心痛不已——在莊晨心里,外公外婆的家里才是他的家,而現在他們都沒了。更令人難過的是,是他們的父母親手讓弟弟處于這種痛苦的境界,莊昱暗自慶幸,在莊晨心里,他這個哥哥還是可以信賴的家人。莊昱不敢想,若是當初他沒有堅持與莊晨聯系,給予他關心,現在年僅12歲的莊晨,在世間會是多么的孤獨。莊寄凡夫婦希望能培養出合格的繼承人,而且只要一個,莊昱成績一直十分優異,但他們也不能沒有第二手準備,因此莊寄凡打算莊晨小學一畢業就把他接回身邊。莊昱本已經決定了,今后的人生要為自己而活,哪怕跟父母斷絕關系,也不想進公司。但他知道,如果他任性了,莊晨就是父母的下一個目標,且絕對會比管他更嚴格。因而在得知弟弟死活不愿意離開老家后,莊昱還是遂了父母的意愿,報了他本人并不感興趣的工商管理。莊晨不知道父母為什么松了口,總之自那之后,都是獨自住在父母為他買的小套房里。他經常與莊昱聯系,隨著年齡增長也通過莊昱的解釋,明白了自己家這奇怪的氛圍是為什么。莊晨對父母沒有什么感情,但與哥哥間有著無需言說的默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人私底下無話不談,一回到家就當陌生人,父母也就一直認為,他們的預防措施十分有效,兩兄弟關系一般。“嚴老師,這是我大兒子莊昱,您還記得吧?!?/br>辦公廳里,何凌春風滿面地跟嚴老師交談,嚴老師夸張地點點頭:“那是自然,莊昱可是他們那一屆的楷模學生?!?/br>“哈哈,都是嚴老師管得好,這次我小兒子也得麻煩您多照顧照顧了?!?/br>“沒問題,他的成績單我也見過,簡直是第二個莊昱,能接收這樣的學生,是我們學校的榮幸啊?!?/br>何凌毫不掩飾嘴角的笑意:“是是是,但是老師,我這小兒子,自制力不行,您可千萬別給他任何用手機的機會,如果有什么需要聯系家里人的時候,您可以給莊昱打電話?!?/br>嚴老師了然地點點頭:“誒,您放心,我們學校管得最嚴了?!?/br>好不容易等他們嘮完嗑,莊昱跟何凌往外走,替她叫了輛出租車:“媽,那您自己去機場吧,公司還有事,我就不送您了?!?/br>“嗯,最近跟小云,聯系得怎么樣?”“就那樣?!?/br>“小昱啊,你一向最聽話,這次跟李家的聯姻,你可不要搞砸了,不然……其實你弟弟,是比你聰明點的,你懂我的意思吧?”莊昱扯出笑容:“我懂的母親,您放心吧?!?/br>莊昱現在在分公司學著管理事務,但是還沒有實權,何凌一直以股份為誘餌控制著莊昱,卻不知道,兩兄弟內心對公司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莊昱明白,若是想追求自由的人生,父母絕對會想辦法打壓他,那他還不如裝作順從的樣子,一點點掌握公司。眼見何凌坐著出租車走遠,莊昱卻沒有離去,而是立刻返回了學校。他朝保安解釋了一句:“大叔,我東西落辦公室了,您給我開個門,我回去取下?!?/br>由于莊昱剛出校門,完全沒有走遠,保安沒多想,就按下了開門鍵放他進去了。莊昱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嚴老師還在跟莊晨交代注意事項,看到莊昱時,愣了一下:“莊昱啊,你怎么回來了?”莊昱不緊不慢地打了個招呼:“老師,我媽剛剛忽然想起來有一件事要我跟莊晨交代,她急著趕飛機,就先回去了,我替她來轉達一下?!?/br>何凌剛剛才說過以后莊晨的事由莊昱負責,于是嚴老師便點點頭:“那你跟他說吧,待會記得送他回來,我還要帶他去班級熟悉一下?!?/br>看到來電提示的時候,路念安正在上物理課,他舉手說要上廁所,然后快步跑到了走廊盡頭的拐角處,貓著身子接起了電話:“喂?小昱哥?”“……”對面沉默了十秒,路念安忽然明白了什么,心跳開始劇烈加速,他試探地喊了句:“莊晨?”熟悉而沙啞的聲音傳來:“是我?!?/br>此時距離兩人上一次聯系,已經過去了半年,在這半年的時間里,兩人都各自模擬著,等到下一次見到或聯系到對方,要與他說什么,做什么。他們都以為自己會有很多話要跟對方說,可等到真正通上電話的這一刻,卻忽然近鄉情怯,誰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還是路念安先開口匯報了情況:“你給我整理的筆記很有用,莊晨,我考進實驗班了?!?/br>清明假期時,莊昱幫著運過去給路念安的本子,正是莊晨整理了近一個月的高一全科知識點,還按路念安的弱項標記了重點。莊晨在扉頁留下了四個字:【念安,等我?!?/br>莊晨欣慰地笑了笑:“真的嗎,考了多少?”路念安得意道:“考了六百五,剛好是第50名!”莊晨輕笑:“那還好我不在,不然你還進不去一班?!?/br>對面忽然安靜下來,莊晨也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開得并不是時候,他內心懊惱地怪自己,只怕又要把路念安搞哭了。“莊晨?!?/br>路念安的聲音清晰干凈,沒帶半點哭腔,“我會好好學習的,可能我現在還不夠,但我一定會努力追趕你。你給我個目標吧莊晨,我們大學見?!?/br>莊晨心里酸得厲害,同時又被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