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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等化形了,就能清楚……勸你三思,不要做會后悔的事。莫被苦痛遮眼,珍惜眼前人?!?/br>☆、第23章第23章重霜腳下踏風,趕往通向墜月峰山居的小路。沒過多久,就見到路聽琴緩慢的身影。他想起嵇鶴的勸告,身形一頓,遠遠綴在后面。路聽琴像是走累了,單手抱著兩只崽子,倚靠在一棵樹上,目光淡淡,看向搖曳的草葉,不知在想些什么。重霜心生憂慮。秋日寒涼,下午日光漸暗,路聽琴大病未愈,在外面久累,終是不好。他怕驚擾了路聽琴,盡可能放輕呼吸,站在林木中,不知自己應該上前,還是就此離去。路聽琴盯了會草葉,忽然開口。“我已說過,會用心待她,你大可放心?!?/br>這一句話沒頭沒尾,重霜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走到路中,隔著蜿蜒曲折的一段小路,望向盡頭倚著樹的路聽琴。路聽琴的斗篷里一拱一拱,露出個黑貓腦袋。不茍言笑的仙人任由黑貓鬧騰,抬起一根纖長凈白的手指,點上貓額頭。黑貓登時瞇起眼,主動蹭著他的手指。路聽琴嘴角翹起一點弧度,清風化雪,寒意頓消。“你還有什么事?”路聽琴逗弄了一會貓,對重霜抬起眼皮。這一眼,又是收斂了所有柔和,冬回大地,重新冰封。重霜酸澀,低下視線不愿多看。他只見過路聽琴陰郁而冰冷的面容,在旁邊跟了大半天,才發現路聽琴不是不笑,只是從來不在他面前展現。路聽琴短暫的微笑對著貓晃動的尾巴,對著幼獸粉嫩的腳爪,對著拂過眉眼的風……從來不會對著他。“師尊,是我……做錯了什么嗎?”他呢喃道,吐出心中盤桓已久的疑問。一個從很早之前,在他還是孩童時便誕生的困惑,左思右想,不曾明晰。是他沾著污泥的手,在粗布衣裳上擦得不夠干凈,臟了仙人的眼;是他見識淺陋,進了山,笑聲太亮,驚了林中的鳥;還是他粗笨無知,學了太久的字,才看懂書上的文,讓路聽琴等了太久,等到失去耐心……如果他當真是個雜種、隨時會嗜血發瘋的半妖。路聽琴憎惡他、試驗他、殺死他,都是應當的。如果是為了他好,又是從什么時候起,他做錯了哪一步,讓仙人對他陰郁冷漠,再不愿分給他,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柔和?重霜埋著頭,不想讓眼眶的澀意顯露。話一出口,便停不下來,不住回想著遇見路聽琴前后,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師尊幫我縫的衣裳,我一直留著,不敢穿……是因為沒守好,讓師尊心冷了嗎?那個木盒是我撿來的,仔細打磨晾曬洗過了,絕沒有不敬的意思……”重霜的聲音太輕,只比氣音大一點。路聽琴心情復雜地看向少年。他不知道重霜指的是什么,但跟重霜有關的木盒子,他倒是見過一個。那是在穿來后第一夜的睡夢里,他朦朦朧朧見到衣衫襤褸的小孩在被追打下,牢牢護著一個木盒。原來那個木盒和墜月仙尊有關?重霜在問……之前墜月仙尊為什么對他不好?路聽琴垂下眼簾。他可以對重霜解釋試驗與龍骨,但唯獨這個,解釋不了。這是墜月仙尊和重霜的事了。縱有千百般陰差陽錯,也僅是桂花樹下夢一場。“你……好好留著吧?!甭仿犌俚??!斑^去的事,不必再提?!?/br>他衣袖一展,忍著酸軟的感覺,逃也似的,穩穩摟著兩只崽子,往山居小院里走。這問題,他著實應付不了。只想快點進到山居小院里,關門趴上床,抱著被子摸貓。黑貓好像探知到他的心情,喵地一聲,鉆出路聽琴的斗篷,踏著他的手臂,一躍而下。它輕巧地落到一片落葉上,腦袋蹭蹭路聽琴的腿,消失到林中。路聽琴心涼涼。“嚶!”路聽琴的斗篷里傳來細而憤怒的嚎叫。幼獸氣哼哼叫了一通,在他懷里打了個滾,臉蛋埋到他的胸前。路聽琴摟著懷里熱烘烘的小嫩芽,在秋日林中,找到一絲真正屬于他的快樂。不是依托于墜月仙尊,而是完全因為他的。路聽琴心情輕快幾分,走了兩步,略一側頭,看到重霜仍站在身后,笑意漸淡。“沒有其他要問的,就回吧?!?/br>重霜的腳生了根似的扎在原地,從唇縫里擠出聲音。“師尊,我可否不走?”林木蕭瑟,日光漸弱。下午的森林,熱意點點消散,偶爾有不知名的鳥鳴,拉出嘶啞的長音。天青色練功服的少年目光黯淡,眼中血絲遍布。像只長歪了的小樹枝,本該青蔥如松柏,枝杈盡頭卻枯萎灰暗。路聽琴攏了攏斗篷。臂彎中奶橘柔軟的熱度,驅散他泛起的寒意。“不行。你留下來,再跟我吵一架嗎?”重霜跟在后面,低聲應道?!暗茏硬桓??!?/br>他不會再和路聽琴爭執了,只愿有一個機會,能看清迷霧籠罩中仰視了七年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回頭別忘記去跟你師伯們,為之前的態度道一聲歉?!?/br>這句不敢聽著還誠心一點。路聽琴想起了靜心臺上,重霜那一串氣死人的師尊師伯說的是,提醒道。“人龍混血的事,你想通了?”路聽琴問,重霜要是接受,他就拿回那截龍骨。重霜眉宇間籠罩著不散的陰郁,垂著頭不出聲。路聽琴等了等,耐心漸消,淡漠道?!澳蔷妥?,什么時候明白了,什么時候來見我?!?/br>重霜咬著嘴唇,薄唇被他不斷咬破,再度涌出血來,滴落地面。路聽琴拂袖轉身,走向小路盡頭。白墻青瓦的山居院子,坐落在秋色的樹影里。桂花樹的殘花已落盡,四野清凈。路聽琴拉開斗篷,讓窩成一團的奶橘透口氣,單手托好崽子,騰出一只手打算開門。重霜低著頭,無聲小跑,繞到路聽琴身前,替他打開院門。路聽琴瞥了一眼重霜,不言不語走了進去。手抱幼獸,裹著斗篷長身站在青石板路上,沒有表情地看著重霜的動作。重霜將木門掩好,整理衣衫,面向路聽琴,沉著臉往地上一跪。“請師尊容許弟子留下,我可以幫師尊,照顧……師叔?!?/br>他艱難地看著路聽琴斗篷中挪動的毛團,想著幼獸舒適而恬靜,信賴地縮在路聽琴懷里的模樣。“不需要?!?/br>阿挪感到換了地方,探出頭,見在場除了路聽琴,沒有能威脅到她的成年人類。扭動著身軀,跳下來,一落地,變成rou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