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程鈺？”

“哥，你知道我為什么吃藥嗎？”程鈺忽然問。

程伽聞愣了下，停在原地。

“我想要是我吃藥，徹底做個男生，你是不是會很生氣?！背题曁а坌ζ饋?，屬于男孩子的笑容，天真爛漫，可看上去又那么難過，“我想看你生氣，做夢都想，你要是不順心，那我一定會非常非常開心，包括生日那天上了你的床，我都覺得你會很失望，然后把我趕下去……”

“但是你沒有?！背题曁蛱蜃齑?，“我在想你還能為‘meimei’做到什么地步呢？”

程伽聞來不及張口，程鈺又說：“藥是假的，你怎么可以裝的這么像呢?！?/br>
聲音里帶了顫，眼眶紅起來，生生受了委屈。

“我說你怎么不生氣，原來一開始就是假的?！背题暱薜煤軆?，眼淚洶涌往下落，“哥哥，我是什么啊，我是你撿來的小貓小狗嗎？我是活生生的人啊?！?/br>
他不是不知道程伽聞對他有多偏執，那些偏執是很早以前就有的。

但那都不是愛情。

程鈺以前可以不在意，現在卻不行。

哥哥要是不愛他，他就太難過了。

程伽聞搖頭，目光里有一絲不解，試探地往前邁出一步回答：“是家人，meimei是最重要的家人?！?/br>
程鈺抿住唇，只有眼淚往下滾落，聽不見哭聲。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是他貪心想要更多。

程鈺早該想到的，程伽聞不具備愛人的能力，所有的舉動都是遵循本能。

“所以你就騙我？結合我周圍的所有人來把我耍得團團轉？”程鈺舉起從儲物間拿來的剪刀，“算了，你別過來了?！?/br>
程伽聞嚇到了，不敢再往前一步，“程鈺！”

他不敢靠近。

不知道程鈺要做什么。

“我后悔了，程伽聞，我不鬧了，我再也不打擾你，你也放過我吧哥哥，求求你?！?/br>
程鈺在程伽聞錯愕的目光中剪短頭發，剪刀從耳邊落下清脆的“咔嚓”聲。

他不禍害程伽聞了。

他們可以退回一年前，他再也不搗亂，會安安分分當個小廢物。

午后的陽光冰冷照在身上，程鈺說他想要回程家。這一次是他主動提出想要回去。

程伽聞幾乎不會拒絕meimei的要求，更何況男孩哭得這樣慘兮兮，打定了主意不待在這兒。

他答應了。

程鈺對這個結果不意外。

從小到大，哥哥總是順著他的。

如程伽聞所說，meimei是家人。

在這個畸形的怪異的家里，程鈺的到來是填補缺失的那一塊。

meimei想要什么都是可以的。

程伽聞沒有異議。



江媽見到程鈺的時候還是很詫異，程伽聞送他回來，叮囑她照顧好程鈺。

江媽神色復雜地應下來，程伽聞很快就走了，走之前看了meimei許多眼，程鈺連一個眼神都不施舍給他。

“和你哥吵架了？”江媽問。

程鈺抿住唇，“沒有?！闭f著小聲抽搭一下。

“頭發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狗啃了似的？”

程鈺撇開頭，“不喜歡，剪了?！?/br>
江媽嘆口氣，“你啊?！?/br>
程鈺立刻目光銳利地抬起頭，眼神里滿含委屈，好像江媽再多說一句就要哭出來。

江媽見狀不敢再說話，等了一會兒見程鈺沒什么動靜，轉頭撥通了程伽聞的電話。

“這是怎么了？”她問。

程伽聞沉默半晌，“鬧了點矛盾……”

“因為什么？”

“有些事……騙了他?！?/br>
江媽握著電話，想了半天道：“那打算什么時候接他回去？”

“等他氣消了?！背藤ぢ務f，“這段時間麻煩您照顧他了?！?/br>
“哎，好?！?/br>
江媽掛斷電話轉過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時不時抽泣一下的程鈺，“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br>
“不、不吃了！”程鈺委屈死了，江媽剛才的眼神分明在責備他。

可他有什么錯啊，被當個二百五一樣騙的人是他，傻乎乎喜歡上哥哥的人也是他。

他什么都沒有了，還沒一個人站在他這一邊！

失戀是這種滋味嗎，胸口漲漲地痛，鼻子不通氣，難過的快要不能呼吸。

程伽聞這條狗害人不淺！

程鈺惡狠狠想著，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周一一早，程鈺和岳愷見面，兩個人眼睛都紅腫著，程鈺還戴了帽子。

程鈺看到岳愷一副沒睡好的樣子頗為無語：“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揍你了?！?/br>
岳愷低著腦袋，“你還是打我吧，我心里好受點……”

程鈺向上翻了白眼，“還是算了吧?！?/br>
岳愷抿住唇又是一副小媳婦樣。

程鈺想了想說：“我也有事瞞著你，沒說我和程伽聞的事，算扯平了吧?！?/br>
還挺大度。

的確是比岳愷年長一歲的“小哥哥”。

“那你還要藥嗎，這次我保證……”

“不要?！背题曊f，“我不想長絡腮胡?！?/br>
岳愷：“……嗯，那倒也是?！?/br>
岳愷又說：“啊，對了，我還有事沒跟你說?！?/br>
程鈺一瞪眼：“怎么還有??？這次我真的要揍……”

“我和楊臣上過床了?！?/br>
程鈺：“…………”

程鈺：“咱們學校有叫楊臣的女生嗎？”

岳愷：“別自我麻痹了……就是你想的那個人?！?/br>
“你瘋了？！”程鈺驚訝道，“和那個老狐貍？你不是喜歡女生的嗎？”

岳愷也說不好自己怎么鬼迷心竅，干脆裝啞巴。

過了一會兒，程鈺把信息消化完畢又十分八卦地問：“這靠譜嗎？”

岳愷支支吾吾：“嗯……不靠譜，昨天還吵了一架?！?/br>
程鈺眨眨眼：“哦？”

岳愷乖乖巧巧的，“是他一不小心把你和你哥的事說漏嘴了……”

程鈺咂舌，“這樣啊，那他活該?！?/br>
岳愷抬起頭。

程鈺坐下來，“一直都是維c片嗎？”

岳愷又慫下來，點點腦袋。

“你就那么怕你哥？”

岳愷不敢吱聲。

“那萬一你哥知道你和楊臣的事怎么辦??？”

“應該……不會在意吧?！痹缾饟蠐项^，“畢竟是我自己的事，他向來不怎么管我?！?/br>
程鈺“哦”了一聲。

“那你和你哥呢？”岳愷問，“昨天說話說一半你就掛了?！?/br>
程鈺撇開頭，“也吵了一架?！?/br>
“他沒有強迫你，那你是自愿的嗎？”岳愷小聲。

程鈺哼笑一聲，“應該說是我強迫他的?！?/br>
岳愷懵了。

程鈺趴在桌子上，側過腦袋看他，“是我主動跟他發生關系的?！?/br>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