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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謂大義犧牲,但并非人人都能像王爺這般豁達想得開,陛下這樣的皇帝不值得效忠,換個明主跟,有何不可?”“殿下雖也無情,但恩怨分明,跟了他,又有何不好?”凌祈宴說罷,沒再看靖王臉上復雜變幻的神情,笑了笑,轉開眼,繼續欣賞廊外風景。溫瀛過了兩刻鐘才出來,錯身而過時,靖王問他:“林家勢大,你就不怕養虎為患?”“孤不是父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br>靖王沒再多言,陰著臉進門去。凌祈宴笑著與溫瀛抬了抬下巴:“你和皇帝說什么了?”“讓他下詔禪位?!?/br>“他能答應?”“他不愿意,但由不得他?!?/br>凌祈宴頓時樂了,手指點上溫瀛心口:“你可真真是,壞透了?!?/br>溫瀛看向他,凌祈宴點頭:“挺好,未免夜長夢多,別再拖了,明日之前將詔書發下去吧?!?/br>“好?!?/br>第96章我不娶妻三月廿四,興慶宮大朝會。敬國公林肅當眾宣讀皇帝禪位詔書,舉朝嘩然。即便這段時日的種種跡象早就有了端倪,亦有消息靈通之人聽說了別宮的那場逼宮風波,但大多數人依舊沒想到,禪位詔書竟就這么倉促下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大殿里甚至短暫地靜了一瞬。手捧皇帝寶璽的靖王面無表情,這幾日他親眼瞧見皇帝的病況起起伏伏,始終沒有大的起色,回來上京后他也沒能見到太后,很顯然是太子不讓他見,他甚至懷疑他再堅持下去,太后也會成為太子威脅他的籌碼,他的府邸外還有太子的人盯梢,太子把持著朝政,且控制了整個上京城,他只能選擇妥協。跪地接詔的一眾朝臣俱都不敢出聲,只看見早知事情的眾內閣輔臣各個心悅誠服,且捧出寶璽、宣讀詔書的是靖王和敬國公,哪怕心下有一肚子疑慮,卻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質疑。皇太子面色儼然,腳步堅定地一步步走上前,跪地接下詔書和寶璽。即便還未舉行正式的登基大典,從這一刻起,他的身份便徹底變了。寧壽宮。凌祈宴跪在太后跟前,為溫瀛辯解請罪。他們昨日從別宮回來,今早他才來見太后,前朝宣讀禪位詔書之事已傳遍后宮,所有人都慌了,太后的臉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難看。面對太后的質疑,凌祈宴只能咬死溫瀛是為大局著想:“陛下病重不能起,太子臨危受命,不得已才接下大位,還望祖母體諒?!?/br>“皇帝到底如何了?他生的什么???為何去歲走時還好好的,現在竟病重不能起了?”太后又氣又急,言語間更多了些對他們,尤其是溫瀛的懷疑。凌祈宴想了想,說了實話:“陛下中毒了?!?/br>聞言,太后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中毒?為何會中毒?!”“那虞昭媛給陛下下的毒,非但是陛下,淑妃也中了毒,且……沒救回來,虞昭媛已經被太子處死,太子暫且壓著這事,是怕朝局動蕩,待他順利繼位后,便會將事情公之于眾?!?/br>這是他們之前商議好的說辭,皇帝中毒這事沒必要瞞著,那毒藥是從西南來的,那邊有數個小國,雖是大成的藩屬國,但并不太平,他們大可以借此做文章。“那皇帝現下如何了?救得回來嗎?要如何救?太醫怎么說的?你別瞞著我,你都給我說清楚!”太后急紅了眼,一個接著一個問題扔出來,若非有身側的嬤嬤攙扶著她,只怕已支撐不住。凌祈宴低下聲音,撿著能說的,一一詳致回答了她。太后聽罷非但沒能放下心,聽到說皇帝床都下不了了,更是心急如焚,一定要親自去別宮看皇帝,凌祈宴只得勸她:“祖母先別急,等過幾日,太子登基之后,這邊的事情安穩了,我們陪祖母一起去?!?/br>到了傍晚,溫瀛才終于得空過來寧壽宮請安。太后又一次說起要去別宮看皇帝之事,溫瀛點頭答應:“待登基大典之后,我們送祖母過去?!?/br>太后的疑慮并未盡消,又將早上問過凌祈宴的那些問了一遍,溫瀛的回答更是滴水不漏。但他堅持,一定要等到登基之后,再陪同她老人家一起去別宮看皇帝。太后幾番猶豫,試探著又問他:“禪位給你,果真是皇帝的意思?”“是?!?/br>“……你的那些弟弟meimei,你打算如何安置他們?”溫瀛鎮定回道:“除了祈寤,余的皇子都已封王,按著祖制,本該將他們分封去地方上,但父皇尚在,就讓他們先留京吧,除了已經出宮開府的,其余人和眾后宮妃嬪一起遷去別宮,那邊風水好一些,適合父皇養病,祈寤依舊留在寧壽宮這里,與祖母作伴?!?/br>太后聞言皺眉,這樣的安排好似并沒什么錯,可她聽著總覺得不舒坦,聲音便淡了些:“詔書已下,我也說不得什么,但你既然要繼位了,原本就定下的婚事也該開始準備了,讓禮部盡快cao辦起來吧?!?/br>溫瀛抬眼望向坐在一旁吃點心的凌祈宴,凌祈宴轉開眼,沒搭理他。太后瞧見他倆之間的互動,面色一沉,就聽溫瀛道:“我不娶妻,要立后,只立祈宴?!?/br>太后愕然。“你在說什么?!”溫瀛嗓音堅定地重復:“我不娶妻,要立后,只立祈宴?!?/br>“宴兒是男子你如何立他?!”“前朝時就已有過男后,男子與女子并無差別?!?/br>太后一陣氣血上涌,再開口時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強壓著怒氣:“你娶了男后,那子嗣呢?你還打算納妃嗎?”“我不納妃也不需要子嗣,父皇有這么多兒子,好幾個已娶妻生子,江山承繼不會后續無人?!?/br>完全沒想到溫瀛會說出這般驚世駭俗之言,太后尖銳的指套用力掐進掌心,淚水模糊了通紅的雙眼,竟是一句完整的話都再說不出,嘴里不斷重復的,只有“造孽”這兩個字。凌祈宴也跪到了地上,垂著腦袋不知該說什么好。“祖母……”“非要如此嗎?”溫瀛握住凌祈宴的手:“只能如此?!?/br>半日之后,太后疲憊地閉起雙眼,啞聲道:“你們下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們,都下去?!?/br>從寧壽宮出來,他倆踱步回東宮,溫瀛雖已接下禪位詔書和皇帝寶璽,但在正式登記前,依舊留住在東宮里。安靜走了片刻,凌祈宴悶聲道:“太后一準要討厭我了……”“不會,她舍不得的?!?/br>凌祈宴將心里那點不自在壓下,問他:“我們騙太后的事情,不是很容易被拆穿嗎?待她去了別宮,就什么都知道了?!?/br>溫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