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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人,聽聞本事還不錯,可以收在身邊當親信用,也算是全了你與他的義兄弟情誼?!?/br>“林將軍是敬國公世子,敬國公府在朝中樹大根深,若能與之交好,日后必有益處,他十分賞識你,回朝之后你別與他生分了,但也不可走動太多,免得叫陛下和太子生疑,你得自己拿捏好分寸?!?/br>靖王完全一副長輩提點小輩的口吻,諄諄教誨,溫瀛認真聽著,委實覺得怪異,壓著疑慮恭順應下:“王爺所言,末將必都銘記于心?!?/br>靖王一聲長嘆:“孩子,你以后別自稱末將了,也別再叫我王爺,你喊我五叔吧?!?/br>作者有話要說:別問為什么皇后當年沒認出情敵,下章會解釋第45章一場鬧劇辰時。溫瀛跟隨靖王,走上興慶宮正殿前的石階。他是第一回站在這里,望向前方巍峨高大的宮殿,晨光映入眼底,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在門外稍等片刻,興慶宮的大太監出來,客氣地將靖王請進門,靖王回身叮囑溫瀛:“你在這里先等一會,我進去與陛下說?!?/br>溫瀛點點頭,沒有吭聲。靖王拍了拍他肩膀,提步進門。已是嚴冬時節,宮殿的檐瓦上覆著白雪,墻角有新梅探頭,花色映雪、雪里融花,給這肅嚴莊重的宮殿添了些難得的溫和暖調。站在興慶宮正殿前石階最高處往下看,好似立于云端,俯視眾生、睥睨天下。自前兩朝起,這里就是歷代皇帝的寢殿,住在這里的人,手握這個世上最至高無上的權力,受萬民敬仰膜拜,是人亦是神。溫瀛凝視著下方,久久不動。一開始,他只是想要出人頭地。后來,他拼著一口氣,不懼生死,不顧一切地往上爬,為的是有朝一日位極人臣。但是今日,當他站在這里,他已十分確定,終有一日,他要在這里,叫所有人、叫天下萬民都臣服于他。既然有機會,他便絕不會將之放過。半個時辰后,興慶宮的太監再次出來,將他請進去。溫瀛進門,垂下眼,按著來之前靖王叮囑的,恭恭敬敬地跪下,與御座上的那個人,行大禮:“臣溫瀛,叩見陛下?!?/br>皇帝的手微微打著顫,被靖王攙扶起身,走下去,顫聲道:“你抬起頭來,……給朕看看?!?/br>溫瀛抬頭,目光依舊平靜,望向面前的皇帝。皇帝死死盯著他打量,神色大慟。這個人他三年前就見過,那時他親口口諭,將這人逐出國子監、革除功名,可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人其實是他的孩子、他的骨rou,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到今日才知道,他的兒子流落在外二十年,他到今日才終于知道!“你解開上衣,讓朕看看你心口的那個胎記?!被实鄣纳ひ羯硢?,已然帶上了哽咽,還在竭力壓抑著。溫瀛從容解開腰帶,將衣裳拉開,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在戰場上留下的傷疤,心口處那粒血痣卻突兀非常。皇帝定定看著,終是淚流滿面,憤怒、悲痛、后悔、自責一齊涌上,叫他幾乎站不住。只看這一處胎記,他就不再有任何懷疑。這個人確確實實,就是他被人調換走的親生兒子。靖王扶住皇帝手臂,低聲勸:“陛下保重?!?/br>半日,皇帝才勉強平復住心緒,擦了眼淚,親手將溫瀛扶起,拍著他手背,深吸一氣,恨道:“這二十年,你受苦了,你放心,父皇定會為你討個公道?!?/br>靖王心頭大石落地,他皇兄這么說,就是已然認了溫瀛這個兒子。溫瀛的嘴唇動了動,靖王鼓勵地沖他點頭,溫瀛沉下心神,改了口:“……多謝父皇?!?/br>將那些感傷之情壓下,皇帝的心神和理智徹底被滔天怒火占據,他是大成朝的皇帝,卻白白替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那個贗品占著他兒子的位置,享受了二十年的榮華富貴,他自己的親骨rou流落在外、幾經生死,父子相見卻不相認!何其可恨!“來人!”皇帝的牙根咬得咯咯響,厲聲下令,“傳華英長公主進宮,讓她速將人帶來!去鳳儀宮請皇后立刻過來,再去毓王府,叫毓王即刻給朕進宮來!”聽到“毓王”二字,溫瀛的眸光動了動,很快又不再起波瀾。靖王欲言又止,到底沒直接跟皇帝說,那個偷換了孩子的村婦,就是當年那位那位鎮北侯府的云氏女。凌祈宴懶洋洋地走進興慶宮,他才剛起身,宮里就急匆匆來人,火急火燎地說陛下召他即刻進宮,凌祈宴想想自己最近好像沒招惹誰,便沒怎么當回事。他沒想到的是,會有這么多人在這里等著他。面色陰沉的皇帝、滿面難堪的靖王、神情復雜的長公主,和一臉莫名的沈氏,甚至還有那個三年不見、乍然出現的窮秀才!凌祈宴倏然睜大雙眼,這小子怎會在這興慶宮里?!溫瀛抬眼看向他,神色晦暗,如同在打量他,眼神里又像是隔著一層什么。凌祈宴心下莫名突突直跳。沒等他開口問,皇帝陰著臉道:“人都到齊了,靖王,你與皇后他們說吧?!?/br>凌祈宴和沈氏俱疑惑望向靖王,靖王清了清嗓子,簡明扼要地說了:“祈宴不是皇嫂您和陛下的孩子,當年您在冀州那山野中生下的孩子,被人給調包了,這個溫瀛才是您的孩子,事情我與長公主已確認過,這孩子身上有和先帝、陛下一模一樣的胎記,長公主派去冀州的人,也已將當年調換孩子的罪魁禍首押來,是當年收留您的那戶獵戶家中的妻子,她都已招認了,這會兒人就押在殿外,您和陛下可以親自審問?!?/br>凌祈宴愕然愣在原地。沈氏下意識地用帕子擋住口,好懸沒失聲尖叫出來,當下就紅了眼,身子搖搖欲墜,猛地看向溫瀛。“……這是真的?這真的是真的?他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人調包了?”沈氏的聲音打著顫,完全語不成調,靖王一嘆:“是真的?!?/br>沈氏渾渾噩噩地走向溫瀛,顫抖著的手緩緩抬起,觸碰上溫瀛的面頰,哽咽問他:“你是我的孩子?你才是我的孩子?”溫瀛的神情緊繃著,沒有出聲。靖王小聲告訴沈氏:“這個孩子長得像先帝,他確確實實就是您和陛下的孩子?!?/br>沈氏撐不住,掩面崩潰大哭。好半日,被叫來卻被忽略了的凌祈宴艱難地張了張嘴,澀聲問:“他是皇帝的兒子,……那我呢?我是什么?”皇帝的臉色愈發陰冷,不待他說什么,沈氏驟然轉身,盯著凌祈宴,眼中俱是恨入骨髓的殺意:“你還敢問你是什么?!你以為你是什么?!”難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