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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瀛由著他掐,直到快喘不過氣,才猛地將人從自己身上掀下地,回身用力按住。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兇狠,盯著凌祈宴,凌祈宴一愣,那一瞬間,他的心里竟生出了想要避縮之感,回過神愈加勃然大怒。“你敢這般對本王!本王要殺了你!”“夠了?!?/br>溫瀛松了手,從凌祈宴身上下來,放開了他。“殿下若是當真咽不下這口氣,想罰學生直接罰就是?!睖劐恼Z氣生硬,臉也是臭的,眼中哪有半分悔過懼意。凌祈宴氣紅了眼:“你滾?!?/br>溫瀛的目光移向他,這一頓鬧,凌祈宴本就沒怎么穿好的衣裳被蹭得愈加凌亂,頭發也散了,氣喘吁吁,面有紅暈,眼尾更紅得厲害,像是被人欺負狠了。……像是被他欺負很了。昨夜那些旖旎畫面不期然地浮現,溫瀛低下眼,服了軟:“學生逾矩了,殿下勿怪?!?/br>不待凌祈宴再說,溫瀛已雙手穿過他腋下,將還躺著的人從地上抱起來,輕撫了撫他的背:“殿下起來吧,地上涼,別躺地上了?!?/br>凌祈宴推他一下,推不開,溫瀛已打橫將他抱起,放回榻上,給他蓋上毛褥子。凌祈宴伸腳就踢,被溫瀛按?。骸皠e鬧了,學生錯了,殿下息怒?!?/br>凌祈宴問:“你知道錯在哪?”“學生惹了殿下生氣,就是學生的錯?!?/br>凌祈宴輕哼。這小子也就嘴上這么說說,哄他罷了,他真要一直計較得氣死自己。溫瀛依舊跪在榻邊,幫凌祈宴揉了揉腿,幾下之后,凌祈宴被揉得舒服了,氣消了大半,忍不住腹誹,這臭秀才,非得被他罵一頓、打一頓,才肯服軟,當真欠得慌。又見溫瀛這會兒低眉順眼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臉上重新有了笑意,溫瀛看他一眼,沒再說什么。這位小殿下就是這樣,從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最是沒心沒肺不過。這樣也好,他這樣的人才能活得舒坦自在。凌祈宴想吃橘子,從一旁矮幾上摸了一個過來,砸溫瀛身上,頤指氣使地命令他:“給本王剝橘子?!?/br>溫瀛沒接,那橘子砸到他手臂,再咕嚕滾落地上。溫瀛彎腰去撿,注意到腳踏邊似有什么東西,順手拾起,沒等他看清楚,凌祈宴臉色一變,已眼明手快地撲過來,從他手中將東西奪走,又換了副面孔,兇他:“你做什么!不許動本王的東西!”凌祈宴手忙腳亂地將那東西塞進矮幾下頭,溫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他小腿肚上用力捏了一把。凌祈宴“嘶”了一聲,軟倒在榻中,溫瀛的手越過他,從矮幾下將東西摸了出來。是一串緬鈴。凌祈宴還想去搶,溫瀛已擰著眉打量起那串東西。凌祈宴用力一腳踹過去,又撲溫瀛身上去,滿臉惱羞成怒和氣急敗壞:“誰許你亂動本王的東西!”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玩意兒怎么會掉在腳踏邊,好似前幾日他在這榻上用完,隨手塞在矮幾下,后頭就忘了,或許是方才跟溫瀛糾纏時不小心帶了下去。溫瀛一手揉上他腰間敏感處,叫凌祈宴直接軟在他懷中,再將人用力按住。不等凌祈宴破口大罵,他聽到溫瀛在他耳邊沉聲問:“殿下,這是誰給您弄來的?”“與你何干?”凌祈宴從他身上爬起來,將東西奪過去,再塞回原處,冷然道:“本王早說過了,你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管的別管?!?/br>“那究竟是什么?”“本王打算送給六弟玩的玩具?!绷杵硌缫槐菊?,半點不覺臉紅。溫瀛沒拆穿他。從前在縣學時,那些學生聚在一塊,也時常議論風月事,溫瀛雖無甚興趣,但許多物事他都見識過,凌祈宴不想承認便罷了。總歸那東西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凌祈宴又羞又惱,但瞧著溫瀛不像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略略放心,清了清嗓子,有意岔開話題:“你考完了,還要念書嗎?還要回去國子監?”“放榜前都不去了,等成績出來了再說?!?/br>凌祈宴聞言眼珠子轉了轉:“那你陪本王去莊子上玩,過半個月再回來?!?/br>溫瀛看著他:“殿下又要邀約人去莊子上?”“行了,知道你不喜那幫子人,你讓本王高興了,本王就不叫他們去?!?/br>溫瀛點頭:“好?!?/br>第32章風花雪月說要去莊子上,凌祈宴當下命人備車,這就出門了,趕在晌午之前,到了地方。這回他沒準溫瀛帶那些書本來,安排他住的院子,換到了自己那處院子旁邊,只隔了一道月亮門。之后那半個下午,溫瀛陪著凌祈宴下棋、品茗、聽曲,再沒惹這位嬌縱的毓王殿下生氣,讓凌祈宴看他更順眼了些。凌祈宴昨夜被折騰狠了,下了半盤棋,倚在榻里手上還捏著棋子,就已打起瞌睡。溫瀛剛落下一子,抬眸見凌祈宴的眼簾已然闔上,頓住手,不錯眼地看他一陣,手指輕撫上他面頰。凌祈宴再醒來已是日薄西山之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蓋著毛毯,正躺在溫瀛腿上。那小子手里捏著本書,看得專注。凌祈宴不愿動,抬起眼,盯著溫瀛漂亮的下顎線條看了片刻,直到溫瀛的目光移過來,那雙深邃黑瞳平靜望向他:“殿下醒了?”凌祈宴伸著懶腰坐起身,扭了扭脖子,睡了一覺身上的不適感消退大半,又精神抖擻起來。“窮秀才,本王不是不許你帶書來的嗎?剛考完怎么還這么刻苦?會試還好幾個月呢,這么著急做什么,不許看了?!?/br>他說著話,抽走溫瀛手中書冊,翻了兩頁,發現這書不是溫瀛的,是他自己的,他偶爾消遣時看的那種閑書,風花雪月、男歡女愛那些。凌祈宴厭惡念書,看到字就頭疼,也只有這種消磨時候的閑書能看得進去,但沒想到溫瀛竟趁著他睡著了,也翻起這個。于是笑嘻嘻地湊近問那窮秀才:“好看么?”“殿下覺著好看嗎?”溫瀛反問他。“還行吧,圖個樂子?!?/br>溫瀛冷淡道:“不知所謂?!?/br>凌祈宴嘴角的笑一滯:“怎么就不知所謂了?”“殿下信書里寫的那些?”自然是……不信的。他壓根不能理解那些為情所困、要生要死的癡男怨女,做人嘛,舒坦開心就好了,何必糾結所謂情愛,為自己找不痛快。他是金尊玉貴的毓王殿下,并不需要與凡人的情情愛愛感同身受,但不礙著他將之當樂子看。凌祈宴滿臉不以為然,溫瀛知曉他的心思,移開眼,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