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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了,“也不知道你們是被美色沖昏了頭,還是被才華洗了腦?!?/br>見他不再生氣,甚至開起了玩笑,會議室的氛圍才又重新活躍了一些。盛亞封手下的一個小姑娘舉手道,“瑜哥,這個故事里,有幾個地方我不太懂,能討論下嘛……”蘇凡瑜點點頭。“為什么,在有資料記載的情況下,大家還是相信了三文魚是一種豬rou的事實呢?”小姑娘清脆問道。蘇凡瑜本來已經困得有些撐不住了,但一聽問題,眼睛瞬間便亮了起來。“中的生物也是有資料記載的,但是我們仍然覺得里的精怪都只是先人的臆想,不是嗎?我認為,知識、常識、包括我們日常獲取的信息,都并不一定是單純而客觀的,它們可以是維持權力的手段,也可以是權力在人類社會中的形象投射。通過它們,我們會看到不同時代的權力更迭,也會發現我們的堅信,與我們嗤之以鼻的時代中人們的堅信,其實并無差別。在哥白尼時期,大家對于地心說深信不疑,甚至于,他們的教會所提出的神學觀念,遠比我們今天的科學更加權威,更加影響深遠。然而隨著教權的衰弱,日心說逐漸成為了更廣泛的通識,到最后,哪怕是基督教也承認了這一說法……”突然,他頓住了。不是想不到要說什么的卡殼,而是一種……強迫自己停下的急剎車。盛亞封疑惑地抬起頭,正好對上蘇凡瑜詢問的眼神,“你們有沒有什么想反駁的?”盛亞封了然了,搖搖頭,道,“瑜哥,你接著說,我有很多想法一會兒跟你分享?!?/br>問大家“有沒有什么想反駁的”是蘇凡瑜的一個開會習慣。這幾年隨著他逐漸淡出內容端,這句話在會上出現的頻率也少了很多。所以盛亞封一時沒想起來。蘇凡瑜聞言,松了口氣,這才繼續說了下去。“人不是客觀的,人獲取的信息也不是,我們總是喜歡相信我們所相信的,總是基于我們已知的去聯想未知的。所以,所謂一葉障目,所謂盲人摸象,并不是離我們很遙遠的、值得警醒的寓言,而是每時每刻都正在發生的事——就像我剛才錯怪你們一樣。它是一個很難避免的錯誤,除了及時道歉糾正,我也不知道還有什么更好的應對方式。這是人類的認知局限,也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現實?!?/br>他看著有人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一笑,勸慰道,“倒也不用慌。只接受我們所接受的東西固然會比較快樂,而摸到了盒子邊緣后,那些掙扎、糾結、不安與追尋也可能看起來微不足道、杯水車薪。但相信我,它們是彌足珍貴的寶藏,是指引你前行的燈塔?!?/br>說完,滿足地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想法,大家也可以發表自己的意見?!?/br>他期待地看向盛亞封,但沒想到,有人比盛亞封更快地舉起了手,“我和瑜哥想法差不多。我覺得,人類是一種被自己創造的語言限制住思維的物種,那么,在已知文化常識可能是信息繭房帶來的誤會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如何看待生活中的那些理所當然呢?”然后是第二個,“我覺得商業市場與營銷對于人的行為認知的影響也是一個可以切入的點,我們熟悉又陌生的商業活動是如何潛移默化地改造社會的?這是從來都沒有被廣泛探討過的問題……”當然還有下一個。永遠都有下一個。這畢竟是在千金。盛亞封看著手下,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對上蘇凡瑜,嘴唇翕動,卻沒有出聲。蘇凡瑜看懂了。他在說“火種”。——愛護那些細小的火種,讓它們成為你的光。寫個狗血文還忍不住搗騰出中心思想我也是服了我自己(捂臉進入論壇模式2744/881/14我們是什么關系39.會議結束已經是凌晨了。王檀算了算手頭的工作,嘆了口氣——又將是一個不眠夜。饒是如此,他仍然在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往外沖后,喊住了走在最后的蘇凡瑜。“小瑜,”他沒有給蘇凡瑜做準備的時間,“你真的不要‘生不逢時’了嗎?”想起剛才蘇凡瑜眼中迸出的火光,他總覺得自己正親眼看著一顆明珠一點一點把自己磨成灰燼,于是心有不安,不問個明白便不能踏實。“???”蘇凡瑜有些意外地睜大了眼睛,“檀哥,錢都打到公司帳上了,買方想反悔嗎?”“???不是,不是,”發現他想岔了,王檀連忙擺手,“我就是……我就是有點可惜,”他努力地措辭,“雖然之前你說就算沒有生不逢時這個名字還是可以創作,但是實際上,你沒有真的想重新開始寫東西吧?”他實在太久沒有見過蘇凡瑜像剛才那樣意氣風發了,久到他幾乎忘了自己當年一心想簽下他時,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的耀眼光芒——最開始找到蘇凡瑜,王檀就是想給他當經紀人的,當然,蘇凡瑜婉言謝絕了。“檀哥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蘇凡瑜避而不答。王檀知道自己猜對了。蘇凡瑜不愛說謊,碰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喜歡像這樣用反問的方式來化解。“總是要走出來的,”他的聲音很輕,像是生怕聲音會打碎什么東西,又像是并不真的希望自己說的話被唯一在場的人聽到,“他們不是故意留下你的,你要好好的?!彼肫鹛K凡瑜父母的忌日將近,更是希望他不要過度沉溺于悲傷,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才好。王檀在蘇凡瑜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關照著他,所以蘇凡瑜很清楚他在說什么,摸了摸手上的疤,也輕輕道,“雖然那個時候沒有和他們在一起,稍微有些遺憾,但是他們給了我很好的人生,我又怎么會怪他們?”他看著王檀一臉緊張的神情,安撫似地笑了笑,又道,“檀哥你放心,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說出來怕你笑話,我不寫東西,只是因為江郎才盡了而已?!?/br>“愛護那些細小的火種……”“讓它們成為你的光?!碧K凡瑜平靜地接道,“我知道的?!币娡跆床恍?,又重復了一次,“我知道的?!?/br>齊衛東沒有再食言。第二天的拍攝,他不僅沒有遲到,還是三個評委中到的最早的那一個。也正因如此,他在百無聊賴地瞎逛的時候,才意外地聽到了徐晏喬與手下選管的對話。“易冉說什么也不肯繼續配合錄制,我們攔不住、也不敢攔啊喬姐?!蹦沁x管苦著臉道。“我知道他著急,我也想趕緊錄完去醫院看小瑜,但是小瑜那邊現在有人陪著,也沒有生命危險,他過去了也沒用啊?!毙礻虇滩逯?,看上去有些著急上火。齊衛東原本只是碰巧路過,聽到他們提了蘇凡瑜,頓時停住了腳步,轉回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