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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精下肚,加上長久的睡眠缺失,讓蘇凡瑜直接睡過了易冉的訂婚宴。他醒來的時候把臉都搓紅了,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你沒叫我嗎?”“我覺得你睡著也行?!币兹綗o辜地看著他。“……”蘇凡瑜思考了一下自己千里迢迢飛來洛杉磯的意義,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一拍腦袋,“糟了,療養院十點開門放客,但是從這里開車過去,怎么也要下午了?!?/br>易冉揉了揉他被拍紅的額頭,不滿道,“療養院很晚才關的,很急嗎?”蘇凡瑜一邊拿出手機給齊衛東發消息,一邊解釋道,“我跟他說好十點的,他現在每天有一個小時可以摘紗布看東西,我早一點去,他也能早一點見我?!?/br>“總是你等他,星星。沒有相反的情況?!?/br>“等他好了,”蘇凡瑜頓了頓,“……再說吧?!?/br>易冉驚訝地一挑眉,“你想好分手了?”“他從來都沒有和蘇凡瑜在一起過,談何分手呢?!?/br>蘇凡瑜自嘲地笑了一聲,“喜歡是勉強不來的,我差點忘了這個道理,還曾經想著他有可能會接受我就是生不逢時這件事。但怎么可能呢?一個失去視力的齊衛東尚且有可能和我在一起,一個健全的齊衛東卻決不肯與我多說一句話?!?/br>“你想錯了,”易冉皺眉,死活想不起來“走進死胡同”之類的說辭,只好說,“你不試試怎么知道?!?/br>“你是學經濟學的,船兒,價格均衡理論不用我跟你解釋吧?!碧K凡瑜肯定道,“雖然說人的價值不能用錢衡量吧,道理是差不多的。他以前是我無論如何也攢不夠的價格,后來身邊沒人了,需求降低,供給方降了價,這才輪到我。但倘若他身邊的人又重新開始競價了,我又拿什么籌碼去爭呢?這三年……”終究是我貪心偷來的啊。易冉對蘇凡瑜的自我剖析不置可否,“流通貨幣和定價的功能都在他身上,算不上什么標準市場,又怎么能用均衡理論解釋呢?!?/br>但最終還是順了他的意,派了個開車快的司機給他,讓他盡早趕過去。沒想到不巧,他們在路上碰到了出來玩卻車拋錨的倒霉的一家三口,便好心載了他們去臨近的酒店,折騰了一圈后才重新上路。療養院地處偏僻,和那一家三口借宿的酒店相距甚遠。等蘇凡瑜終于抵達目的地時,已經過了可以探訪的最后時間。齊衛東一定很生氣。蘇凡瑜邊想邊看了眼一路上就沒有過的信號條,又氣又急,卻只能繞著療養院轉圈,還差點被保安當成是心懷不軌的預犯罪分子。“我保證不會打擾到別人休息,你們也可以打電話到房間里跟他確認,我真的就是來看看我男朋友的,可以幫忙通融一下嗎?”保安堅決地搖搖頭,任他磨破嘴皮也沒網開一面。蘇凡瑜垂頭喪氣,說話說得嗓子都冒煙了,最終也只能做好打算在附近湊活過一晚,于是退而求其次地問道,“那請問這里附近有酒店嗎?”保安見他這一副蔫兒了的白菜樣,有些于心不忍,道,“有。出門左轉,沿著圍欄向前走,再左轉,有個缺口,通向一個‘酒店’。你從那邊進去,有個園丁裁剪樹木用的爬梯,如果你不恐高的話,把它架在離你最近的那面墻第三個窗戶口,就能到我不能告訴你的房間了?!?/br>“!”蘇凡瑜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連連向他道謝,保安擺擺手,“如果被發現了,我沒說過這些話,也不認識你,是自己偷偷跑進去的?!?/br>進入論壇模式1332/855/2小時,我終于見到你了這幾年,齊衛東的聽覺變得愈發靈敏。他從一開始就聽到了圍墻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悉悉索索”搬東西的動靜,和人故意輕手輕腳卻依舊清晰可聽的爬梯翻窗聲。懸著的心忽然落了地。他的小時這一次沒有失約。他想。看著司機幫他把梯子放回原處,蘇凡瑜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先回去,然后轉過身,面對他朝思暮想的人,深吸一口氣,道,“對不起,小釗,我遲到了?!?/br>“來了就好,”齊衛東吸吸鼻子,并沒有過多苛責他,按了按綁在眼睛上的紗布,不讓眼淚滑落出來被他看到,“我還以為你又不見了?!?/br>“我……”蘇凡瑜被心虛和愧疚堵住了喉嚨,左看右看,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話頭,“我今天不會走的,保證明天摘紗布的第一時間讓你看到?!?/br>“傻瓜,”齊衛東藏在被子下的那只手緊緊抓著床單,“我今天的一小時還沒用呢?!?/br>“???”蘇凡瑜傻了。“自己過來拆禮物?!饼R衛東粗聲粗氣道。感動過后,蘇凡瑜有些驚慌失措。他沒有想到齊衛東真的會等他,還沒有做好被他看到的心理準備。一些可能發生的不好的情況飄過大腦后,他甚至想到了逃跑。但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樣沉。“小釗,”他站在離病床幾步開外的地方,摸著自己的心口,聽著它歡騰跳躍的聲音,感覺自己真切地站在天堂和地獄的交界處,“你才傻呢,為什么要等我……”“你再晚來一分鐘,我就不等了?!饼R衛東賭氣道。外面聽到了動靜,推門而入,“凡,逢時?”是齊衛東的父親,站在門口也不進來,“剛才聯系不上你,擔心了半天,還想著別是出什么事兒了呢?!?/br>蘇凡瑜對他微微欠身,也沒解釋自己是怎么出現在房間里的,“齊叔叔好,抱歉讓您擔心了,這一路過來手機都沒信號?!?/br>齊父沒有多問,只擺擺手,“老美的基礎設施建設就這德行。到了就好,到了就好?!边呎f邊退了出去,掩上了門。經他一打岔,蘇凡瑜憑空升起來幾分勇氣來,慢慢挪到了齊衛東床邊,手輕輕附上了紗布。感覺到他的觸碰,齊衛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引導他找到綁住的結,一抽,層層疊疊的紗布便盈盈落下,卡在了齊衛東高挺的鼻梁上。蘇凡瑜小心地將它們拿下,又控制不住地想去摸摸他的眼皮。齊衛東又將他的手拉到自己臉上,緩緩睜開了眼睛,“小時,我終于見到你了?!?/br>蘇凡瑜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齊衛東一把攬住了他的腰,示意他坐在床邊,笑道,“是不是被你老公帥到了?”蘇凡瑜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張他看了十幾年的臉,心里像被熊孩子打壞了調料臺一般,甜酸苦辣混作一團,但還是道,“你是全世界最帥的!”“那是,”齊衛東咧嘴,“不然怎么配得上我們英俊的小時?!?/br>蘇凡瑜臉色一僵,“你現在已經能看清東西了么?”“能看到個大概輪廓吧,我的小時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