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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扯著宋晟嶼的神經。每一次微笑流淚,每一次生氣別扭,每一個低語時上揚的尾音,都像一快濃縮的泡騰片,在宋晟嶼血液里滋滋作響。不是沒想過找別人,可情欲如同作家執筆時的靈感,沒有稱心如意的聲音和臉,他連蒙著頭做都沒心情。因為懷疑陳釀給他下了蠱,所以看到陳釀跟著別人進了包間,才會失心瘋一般在角落等他兩個小時,就為了看他有沒有上別人的車,跟別人去開房上床。明明陳釀什么都沒做,可光想到他和曾經上過床的男人待在一起,獨占欲就從陰暗的角落瘋狂滋長,恨不得把陳釀鎖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陳釀被扯著圍巾按在廁所的門上。宋晟嶼一手撐著門板,夾著煙的手落在陳釀頰邊,他的面容清晰了,眼眸深得像寒冷的潭,燃燒的煙頭在距離眼睛很近的地方,煙熏得陳釀想要落淚。“這才多久,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要爬別人的床?”宋晟嶼的嗓子很啞,呼出的氣息也帶著濃郁的尼古丁氣味,陳釀猜他一定抽了不少。所以說出的話才會這么苦,讓人聽了眼眶泛酸。“宋晟嶼,關你什么事?”陳釀垂著眼睫,怕多看他一眼,苦澀就會不小心從眼角爬出來。他聽到宋晟嶼輕笑了一聲,笑聲化作一片薄薄的利刃,扎在他的心口上,“怎么,你不是最喜歡叫我宋先生嗎?有了蔣先生,是不是還有張先生李先生,你朝他們張腿的時候不會搞混嗎?”“宋晟嶼!”陳釀難以置信的瞪著他,根本想不到宋晟嶼會說出這種話。陳釀終于看他了,宋晟嶼卻希望他把眼睛閉上,如果不是因為這雙眼太會撒謊,他怎么心甘情愿步步落網。他的憤怒和悲傷多像真的,好像宋晟嶼說的不是真相一樣。“呵,怎么了?說起別人你就這么生氣嗎?這不是事實嗎?”煙灰掉落在圍巾上,宋晟嶼的手又掐住了陳釀的下顎,“告訴我,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陳釀不知道是他的視線太模糊,還是宋晟嶼離他太遠,惡語是天際降下的雷鳴,明明看起來那么遠,聲音卻重重砸在耳邊。他的聲音像經不起摧折的殘枝,荊棘的一頭刺進宋晟嶼耳朵里,“是啊,難道你以為我會為你守身如玉嗎?”下顎的手指似乎收得更緊了,壓迫著陳釀的骨頭,仿佛希望他不要再冒著受傷的風險開口,但陳釀已經被傷害太多次,不怕再多一道傷口了。“我就是這么賤啊,你不是知道嗎,宋先生?”“你說的蔣先生跟你一樣大方,他——”“閉嘴!”明明逼著人開口的是他,等真的說了又恨不得他再也不能開口,宋晟嶼眼里的深潭翻涌起guntang的巖漿,傷人的薄唇不再言語,帶著要把陳釀的身影融進骨血的決絕壓了下來。這根本稱不上是一個吻,宋晟嶼和陳釀撕咬著彼此的舌尖,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開來,唾液和血順著嘴角流下,在蒼白的皮膚上烙下鮮艷的紅。兩只困獸似乎都想要在這場唇齒的博弈中分出勝負,宋晟嶼掌心下的脖頸是如此脆弱,只是過了一個月而已,已經再也經受不住宋晟嶼的壓迫。陳釀在咽喉和唇舌間的凌虐中逐漸脫力,眼前的烈焰好像已經焚燒到了骨髓,無盡的深淵拖拽著撕裂他的身軀,他絲毫不懷疑會死在宋晟嶼手里,在肺部的空氣被抽干之前,陳釀拎著手上的袋子,重重砸在宋晟嶼頭上。宋晟嶼在劇痛中找回幾分理智,相冊的金屬角磕在他的額頭,紙袋應聲而裂,額角立即滲出血液,他一低頭,就落在散開的相冊上。第26章照片上的陳釀是最好的時節里開出的花中最美的那朵。照片外的陳釀已經沒了青澀純潔,花瓣褪去艷麗的顏色。失去了宋晟嶼的鉗制,陳釀滑坐在地上,剛獲得空氣,就被另一雙手扼住了呼吸。他怔怔地看著相冊翻開的那一頁,血滴剛好打在照片中的人臉上。渾濁的一團,安在怪異妖艷的軀體上,陳釀看著照片,就像在看一只陌生的怪物。他伸出手去想要把那滴血抹開,好看看被遮住的究竟是不是他的臉,會不會是有跟他身體一樣的人?那個滿懷希望來到這里的人不是他,那個被算計懷孕的人不是他,那個低聲下氣為了錢張開腿的人也不是他。那些經歷都屬于別人,他只是恰巧做了個噩夢而已。血液干涸得很快,手指再怎么用力也只能擦出一道紅痕,guntang的淚水砸在紙面上,整張臉都泡在扭曲的空間里,他抹不開,也看不清被掩蓋的自己。如果無法證明那張臉不是他的,那么所有的噩夢都是現實。“擦不干凈...為什么擦不干凈...”陳釀神經質的用力擦著,紙面被揉皺了,印在上面的身影也被擦得破損不堪。“擦不干凈...”視線已經完全被淚水模糊,身體也因為照片破碎的而顫抖起來。陳釀聲音里都是濃重的哭腔,他急切的想要尋找一個解決的辦法,直到宋晟嶼蹲下來抓住他的手,才受驚的想要掩蓋住那些畫面。“不,不!你別看,宋晟嶼,你別看...”聲音徒然尖銳起來,比先前更添恐懼。陳釀臉上血色盡數褪去,蒼白的皮膚上綴滿了晶瑩的淚痕,誰看到都無所謂,為什么偏偏是宋晟嶼?宋晟嶼覺得心臟被陳釀抓在手心里,血液隨著他的顫抖被擠壓出來,好像陳釀流的不是淚,而是他的心頭血。放在口袋的打火機怎么都掏不出來,陳釀整個身體都趴到了地上,像一只受傷的蚌,費力張開破損的殼,就為了遮掩那本宋晟嶼看過的相冊。打火機終于掏了出來,因為沒有握緊而掉遠了,陳釀伸長了指尖去夠,因為抬頭的動作讓人看清絕望的臉。打火機被遞回了手里,可是無論怎么按都無法點燃,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握住了他的,相冊被拎起一角撕裂。“呲啦”的聲音焚燒著陳釀脆弱的神經。他看著翻動的指尖,哀求道:“求你了,別看?!?/br>宋晟嶼從后方環著他,把他包裹進一個滿是檸檬和煙草味混合的胸膛里。“陳釀,你看清楚了?!?/br>兩只手交疊著按動打火機,宋晟嶼撕下干燥的紙張,先前怎么都無法點燃的火苗輕易躍起,吞噬了色彩綺麗的畫面。“怎么燒,看清楚了嗎?”胸腔的共鳴微微震動著陳釀的后背,他愣愣的看著遞到手邊的相冊。宋晟嶼捏著他的指尖,一張接一張撕下,扔到地上燃燒的火焰里。直到膠卷也融化了,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