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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紫紅色的斑塊,陳釀不久前在宋晟嶼的手機上看到過這幅景象,只是覺得那時還沒有這么多,現在連手背上都有了。病床邊的婦人察覺到他的到來,又擦了擦臉,才回過頭來。姜蕓年過四十保養得當,如果是不認識的人恐怕會以為她只有三十多歲,陳釀看著她憔悴的臉,莫名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他媽如果還在世又會是什么樣子。姜蕓勉強笑了一下,起身朝他走來,輕聲問:“你就是陳錚的父親吧?”陳釀點點頭,這時看到了她身后的宋晟凌。他的情況好像更糟糕了,和陳釀記憶中那個人完全對不上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噩夢,還是單純的感到痛,閉著眼睛也痛苦的擰著臉。陳釀收回視線,和姜蕓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姜蕓看著病床上的宋晟凌,緩緩開了口,陳釀盯著腳下的地毯,大概知道接下來會聽到什么。宋晟嶼接到消息的時候在開早會,自從正式接手父親的公司,有幾名老員工就不太服氣,暗地里給他找了不少麻煩,宋晟凌的病情又拖不得,他這久忙得家都沒時間回,不是不想再找陳釀,但又被公司的事絆住了腳,只好讓助理繼續去搜尋相匹配的骨髓,等這件事完了再找陳釀好好談談。只是沒想到宋晟凌的母親知道了這件事,自作主張把陳釀找去了。宋晟凌和宋晟嶼相差十一歲,宋晟嶼的母親過世早,把宋晟凌的媽娶進來時不過才上初中,他雖然不喜歡名義上的繼母,對不久后出生的宋晟凌倒是很好。終究隔了一層血緣,姜蕓總是疑心宋晟嶼沒有對宋晟凌的事盡全力,因此多留了個心眼,讓人去查了宋晟嶼收到的骨髓匹配資料。于是查到了陳釀,知道他的兒子和自己的兒子骨髓相匹配的事。宋晟嶼趕到醫院的時候陳釀剛走出病房,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走路心不在焉的,宋晟嶼擦身而過時拉住他才反應過來,抬頭愣了一下才叫道:“宋先生?!?/br>宋晟嶼臉色不太好,告訴他:“等著?!庇肿哌M了病房,陳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聽他的話,卻也沒有再走,他聽到宋晟嶼叫了聲“姜姨”,聲音壓得很低,后來說什么聽不清了。沒說兩句,姜蕓好像情緒激動了起來,嘶叫道:“就算我不是你媽,晟凌也是你的親弟弟,你怎么能看著他去死呢?”宋晟嶼似乎沉默了,姜蕓的哭聲又隱隱約約傳了出來,陳釀怔怔看著自己的手,似乎姜蕓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淚還沒擦干凈,還是guntang的。過了一會兒,宋晟嶼皺著眉出來,看到陳釀時又輕輕嘆了口氣,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br>陳釀抱著熟睡的陳錚坐在宋晟嶼的車里,宋晟嶼抽了根煙才上車,沒問陳釀住哪,直到車停了,陳釀才發現已經到了樓下。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陳釀要下車時說了句謝謝,宋晟嶼又叫住了他。“我不知道宋晟凌的媽把你叫過來了,是我的疏忽,抱歉?!?/br>陳釀偏著頭,還保持著下車的姿勢,他問:“你弟弟還能活多久?”宋晟嶼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醫生說可能還有一個月?!豹q豫了一下,又說:“你不用管他媽說了什么,我會再想辦法?!?/br>陳釀好像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下了車。宋晟嶼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宋晟嶼接到了陳釀的電話。“宋先生,我同意讓陳錚捐骨髓?!彼侮蓭Z瞬間清醒過來,又聽到陳釀說:“不過,我有條件?!?/br>作者有話說:其實這一章有兩個版本,現在發的是后改的,我斟酌了一下覺得要是發前一版你們會氣死,為了你們的身體著想還是不氣你們了,要是還氣,那大不了,大不了,把屁股給你們打就是了第8章雨從傍晚七點開始下,陳釀出門的時候沒帶傘,好在和宋晟嶼約定的地方并不遠,雨滴落在臉上的時候已經快到了。門上的鈴鐺響了一下,陳釀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坐著的宋晟嶼。宋晟嶼穿著價格不菲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坐在這間有些溫馨的咖啡店里特別顯眼。地方是陳釀選的,他沒有太多話要說,也不放心陳錚長時間一個人在家,所以選在了小區附近。陳釀走過來,頭發和肩膀上還是被淋濕了,眼角眉梢也被水汽侵染似的,更顯純凈。他拉開椅子坐下,沒有接宋晟嶼遞過來的手帕,而是先抽了幾張紙擦劉海上和衣服上的水,隨后才看向宋晟嶼。陳釀開門見山道:“宋先生,我只有兩個條件?!?/br>宋晟嶼輕挑起眉,微微坐直了身體,“你說?!?/br>“第一,陳錚需要得到最好的治療,我要知道所有治療過程?!?/br>合情合理,宋晟嶼并不感到意外,于是點頭道:“可以?!?/br>“至于第二個,”陳釀反復斟酌了一整晚,此時還是沒有底氣,“我要鼎晟百分之五的股份?!?/br>宋晟嶼以為他可能會要錢或是房子什么的,壓根沒想到陳釀會開口要股份,宋晟嶼自己的股份也不過才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對于陳釀來說,要的太多了。他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探究的看著陳釀,即使事先調查過陳釀,知道他不可能是什么人派來的商業間諜,現在還是覺得太可疑。陳釀說出來之后反而沒那么緊張了,靜靜等待宋晟嶼的回應。昨天回去之后陳釀就心事重重,總想起病房里姜蕓緊緊握著他的手,眼淚落到手背上,哭著求他救救自己的兒子。姜蕓確實很愛自己的孩子,斷斷續續向他訴說了許多宋晟凌的事,說他如何天資聰穎,自幼便成績出眾,又說他如何命運悲慘,年紀輕輕就要她白發人送黑發人,間或夾雜著她懷著宋晟凌的時候,不注意身體讓宋晟凌從母胎就帶著病痛。陳釀任她握著手,想到了他的陳錚,想陳錚似乎也是這樣,被粗心大意的他害得落下了病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陳錚最后會不會和宋晟凌一樣。陳釀抽出了手,不知道是怕陳錚的未來,還是怕姜蕓的眼淚太燙。他走之前又看了宋晟凌一眼,好像還是想確認那個小王子怎么會長成了如今這幅模樣,既沒有安心享受榮華富貴,也沒有健康活潑的找人麻煩,而是睡在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身上插滿管子,在日復一日的痛苦中數著自己余數不多的時日。那時陳釀只是感到悲愴,他身邊的親人一個接一個走了,他只來得及看冰冷的尸體,從沒有這樣直白的面對一個人生命的流逝。宋晟凌會死,陳釀有機會讓他活著。事實上他一直在猶豫,直到睡覺前陳錚對他說了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