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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鐘寧的肩頭樂出一臉褶子。鐘寧自己也挺高興,回家被嚴卉婉一通夸,又被鐘姵賞了好臉色,他底氣就更足了。而張蔚嵐那廝卻端著,不過也許是張蔚嵐自己位居榜首,真心覺得鐘寧這點成績沒看頭??傊畯埼祶怪皇堑攸c了點頭,沒發表意見。鐘寧瞇起眼睛,非要討他兩句好,給張蔚嵐堵在家門口,不讓人走。“快讓開,我要去打工了?!睆埼祶箍吭陂T邊,好整以暇地瞅著鐘寧。鐘寧耷拉下眼皮,發現腿邊有小歡和大朵子兩只電燈泡,煩得“嘖”一聲,將耍流氓的心思壓了壓,只好讓開。他故意蔫蔫地抱怨:“好吧。某些人啊,就是薄情寡義,枉我含辛茹苦這么久,居然連一句好聽的都沒能換來......”鐘寧興怏怏地轉身離開,慢悠悠地嘆息:“我也只能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張蔚嵐:“......”鐘寧那蹩腳走得特別慢,一步不到半米,一步能走兩三秒。他邊走邊斜眼去瞅張蔚嵐的臉。張蔚嵐挑起眉稍,被他膈應到,只能伸手給這癟三玩意薅回來。鐘寧蹲下來,跟小歡說:“丫頭,以后一定要和你鐘寧哥一樣,做個有情有義的人,知道嗎?”小歡一臉疑問,瞪大眼歪腦瓜。鐘寧又去教育大朵子:“狗崽,你也是,千萬別做沒良心的......哎呦......”鐘寧說了一半,張蔚嵐拋給他一個東西。鐘寧趕緊閉嘴接住,低頭一看,掌心里躺著一顆水果糖。張蔚嵐是服了他,只能說:“進步很大,繼續加油?!?/br>鐘寧給糖撕開舔進嘴——是檸檬味的。他咧著嘴樂:“一顆糖就完了,你當我是小孩兒???”張蔚嵐走出家門,去院里開自行車:“那你還想要什么?”鐘寧眼珠子一轉,趕緊跟著蹦出去,留小歡和大朵子面面相覷。鐘寧不懷好意地問:“要什么都能給嗎?”張蔚嵐跨上自行車,盯著鐘寧瞅了瞅,被“鐘小孩兒”的笑晃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說:“是?!?/br>鐘寧壞笑:“那行。先欠著,回頭找你要?!?/br>張蔚嵐想叫鐘寧過來,他可能是想親他一下??上н@時候小歡領著大朵子從門后也跟出來,張蔚嵐只好蹬上自行車走人。出院門之前他又不放心地交代鐘寧:“你回家的時候,記得給我家門鎖上?!?/br>“我知道,放心吧?!辩妼幷f,臉上的笑斂了斂。等張蔚嵐沒了影兒,鐘寧帶著大朵子和小歡回了張家。張老頭這個夏天瘦了。他以前就沒長太多rou,瘦下來再削薄些,腰板又佝僂著,瞧起來叫人很不舒服。鐘寧讓小歡先進屋,留大朵子在客廳趴著,自己洗了一盤小西紅柿進張老頭屋,琢磨著陪老頭說說話。鐘寧進去,見張老頭在床上躺著。他給西紅柿放去床頭柜,坐在床邊,試探著喚:“張爺爺?”張老頭掀起眼皮看了眼鐘寧。鐘寧拿起一顆西紅柿,揪掉蒂,遞過去:“吃個小柿子?”張老頭定了一會兒,伸手接過。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鐘寧給他墊了個枕頭。張老頭緊接盯著小西紅柿瞅,瞅完了不知哪根神經又搭錯,給小西紅柿扔去了鐘寧臉上。鐘寧:“......”小柿子打完臉掉在鐘寧大腿上,鐘寧撿起來,擱手里搓著。張老頭不樂意地說:“我不吃,你誰???”鐘寧不是第一次見,見了也不少。但他每次都會震驚?!痼@疾病和衰老的可怕,竟能叫一個人面目全非,判若兩人。這早不是他熟悉的張老頭了。老人的眼球渾濁,怒瞪的時候往外凸,像兩顆不干不凈,裂痕斑斑的玻璃球。張老頭忽然朝鐘寧吼:“鎖著我,成天鎖著我!我要回家!”這話說出來,鐘寧都拿不準他是糊涂還是清醒。糊涂怎知自己每天被鎖著?清醒又怎么會不認家?張老頭喊完頓了會兒,接著和變臉一樣,他望著窗外,小聲囁嚅:“媽,翠英……”找媽,找老婆。找家。找自己的根?!似铣蛇@樣。鐘寧心口一酸,無話可說,只能出去,給張老頭的門關上。他走的時候小歡還趴在屋里寫暑假作業,鐘寧帶著大朵子,給小歡和張老頭一起鎖在屋里。上鎖的時候挺難受,鐘寧索性改了主意,拱回自己家,抱著書包再領大朵子回來。他往張家餐桌上一坐,開著大門寫作業。夏天的熱氣和陽光一勁兒撲進門,往家里擠。鐘寧心說:“我這輩子都不離開張蔚嵐,我要永遠和他在一起?!?/br>年少時的真心實意,樂觀,扛搓,摸不清天高地厚,顧不上“一輩子”和“永遠”有多重,便順理成章地拿它們當決心,作承諾。這就叫孤勇。初戀,就是一腔孤勇。鐘寧一直惦記著張蔚嵐允給他的獎勵。張蔚嵐說要什么都給。鐘寧現在是戀愛中的野小子,所求自然簡單粗暴,清晰易懂——想要張蔚嵐。床底下那張片兒藏了太久,鐘寧從不是老老實實的好東西,他不是沒想過,反倒是和張蔚嵐好了以后,想了很多次。隨著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小動作越來越多,甚至已經進雷池里泡腳了......鐘寧就更耐不住了。像胸口里藏了個狼崽子,有事沒事就要磨兩下尖牙。又伴隨著點破天荒的小忐忑,滋味甭提多別致。反正少男情懷是詩詞歌賦,怎么都吟不透。暑假的最后一個禮拜,鐘寧被磨癢性了,一咬牙一跺腳,弄了個光驅,從床底下把片兒摳出來,去了趟網吧。鐘寧實在沒什么出息,專門要了個包廂,戴著耳機給自己看得臉紅脖子粗。等看完,他頭頂似乎擎起旌旗,在guntang的夏日里無風自動,獵獵飛舞,只差一聲令下,就要攻城略地,戰無不勝。這天鐘寧鬼鬼祟祟地買好作案工具,待到夜深人靜又重新審查一遍,確定已做好了萬全準備,這才翻窗夜襲。鐘寧從張蔚嵐窗戶里蹦下來的時候,張蔚嵐還睡著沒醒。他躡手躡腳地爬上張蔚嵐的床,趁著黑燈瞎火不害臊,先伸手在人腰上摸了一把。張蔚嵐哼了一聲,被鐘寧弄醒了。他扭臉,迷迷糊糊地問:“大半夜的,鬧什么?”這一聲軟塌塌的,不清醒,沒精神,給鐘寧迷得神魂顛倒。鐘寧深吸一口氣,又覺得自己這深呼吸做去了狗肺里——他還喘著氣兒呢嗎?喘不喘氣不重要了。鐘寧沾了一手潤/滑/劑,掀開張蔚嵐的褲子便要往里弄。涼冰冰滑溜溜的觸感叫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