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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紀的少年普遍都熱血,熱得又燥又燙。鐘寧其實沒多喜歡周白雪,更談不上想和她來一段情竇懷春,就像他知道周白雪和徐懷是一對也沒多做感想。只是青蔥歲月,朱顏翠發,哪個瀟灑男孩不樂意討“?;ā币粋€笑,放眼里養養?而鐘少爺之所以礙著這個坎兒過不去,還真叫張蔚嵐想對了?!诱勖孀?。現在被人毫不客氣地扯破真相,鐘寧就更沒面子了。“關你什么事兒???”鐘寧干瞪眼,“不是,張蔚嵐你是不是存心的?你不找我茬能不能閑死?”張蔚嵐回答:“不能?!?/br>鐘寧:“......”張蔚嵐哼笑一聲,按著自己受傷的肋下揉,涼颼颼地怨:“要死也是被你一胳膊肘懟死?!?/br>鐘寧:“......”鐘寧被人戳準了虧心思,杵在原地無話可說,活生生被張蔚嵐掐滅了氣焰。張蔚嵐沒再搭理他,徑直往家走。張蔚嵐大概走了五分鐘,鐘寧才從后頭跟上來。鐘寧沒吭聲,他自己嘴里叼了一根冰棍,又朝張蔚嵐面前捅去一根,冰棍被他戳得像短刀出鞘,冷血無情。鐘寧咬著冰棍,懶得廢話,只抬起下巴示意:“要不要?不要我扔臭水溝?!?/br>張蔚嵐也不廢話,薅過眼皮底下的冰棍吃。這破事就這么翻篇了。誰也別再銼誰。兩個少年一人叼一根冰棍,在夏夜里被路燈拉長影子。鐘寧那根冰棍不到一分鐘就啃完了,他搓搓涼冰的胃,一時降溫,渾身舒坦。可張蔚嵐吃得就慢。鐘寧眼瞅他一口一口舔,跟大家閨秀一樣鬧小姑娘情懷,恨不得扒開他的嘴幫他塞進去。張蔚嵐慢悠悠的,等進了家里大院,他手中的冰棍還剩一口,幾乎都要化淅瀝了。大朵子發現他倆回來,一腦袋拱開鐘寧家的門,撒蹄子狂奔過來。張蔚嵐將手里剩下的那口冰棍往天上一拋,大朵子瞬間一躍而起,張開狗嘴給叼住,舒服得瞇縫狗眼。鐘寧:“......”路過張蔚嵐家門口的時候,張老頭開門:“都回來了?吃飯了嗎?”“張爺爺?!辩妼帢泛且幌?,打起招呼,“我們在外面吃過了?!?/br>張老頭點點頭,對張蔚嵐說:“你媽在你鐘阿姨那兒呢?!?/br>“嗯?!睆埼祶箲寺?,瞅見窗口晃蕩過一個人影?!獜堉緩娫诩?。煩。張蔚嵐扭臉朝鐘寧說,“走吧,去你屋?!?/br>鐘寧瞪著他:“干什么?”張蔚嵐用看弱智的眼神看鐘寧:“寫作業?!?/br>“......”鐘少爺是真沒想到,他擰巴臉說,“今天算了吧。今天回來的就晚,再說還一頓折騰,你不累嗎?我媽也和呂阿姨說話呢,沒空管我們?!?/br>張蔚嵐仔仔細細打量了鐘寧一圈,似乎在瞧什么稀罕蠢貨??赐陱埼祶罐D身,不屑再吱聲,和吃完冰棍的大朵子一起走進了鐘寧家。鐘寧擱后頭隔楞眼,對張蔚嵐的背影作個揖,心生“敬重”:“張老師,您可真敬業?!?/br>呂箐箐呆在鐘姵屋里,當然鐘姵也在。鐘寧的臥室和鐘姵的挨著,就隔了一面墻,這當兒甚至能模糊地聽見呂箐箐斷斷續續的哽咽聲,還有鐘姵的罵咧。鐘寧一道物理題磕了半天,屁都沒寫出來,索性趴在桌子上耍熊。他歪頭看了眼張蔚嵐,心說:“你不難受嗎?你難受吧?!?/br>可惜鐘寧并不太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張蔚嵐。真不該他嘴笨心眼子笨,他和張蔚嵐,與和楊澗邱良不太一樣,捏兩下肩頭或者打個哈哈都很別扭,安撫不來。直到嚴卉婉洗了一盤水果給他倆端進來吃,鐘寧才趕緊拿起筆裝著寫作業。老太太將果盤放在一邊,聽著隔壁的動靜,皺眉走出去,嘴里嘟囔:“聲也太大了......”鐘寧吭哧著做那道物理題,剛糊弄上兩個公式,隔壁就聽不著聲響了。估摸是嚴卉婉過去說了。“你專心點?!睆埼祶雇蝗徽f,他頭都沒抬,更沒看鐘寧,“公式都寫錯了?!?/br>“???”鐘寧低頭看一眼,還真寫錯了。鐘寧:“......”鐘寧抬下巴瞄了下張蔚嵐手底的冊子,他在做一道代數題,答案寫得順溜,洋洋灑灑密密麻麻。鐘寧嘴巴一撇,碎碎念叨:“真坐得住?!?/br>張蔚嵐的筆頭頓了一下,在紙上點了個墨點,然后繼續往下寫?!蛔米∮衷趺礃??他就算掀了天,也不會改變什么。更別說凡人從年少到衰老,永遠掀不起天。何況,張蔚嵐想:“隨你們便,我不在乎?!?/br>張蔚嵐一道題做完,抽過鐘寧的物理冊,用筆尖指題:“我給你講一下?!?/br>鐘寧一口氣含在嘴里,噴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憋著:“......”作業寫了將近兩個小時。張蔚嵐回去時也沒跟隔壁的呂箐箐打招呼,就那么自己走了。呂箐箐在鐘姵屋里又多呆了一個多小時才走。臨門口,鐘姵拉著她的手搓了搓:“沒事的箐箐,一切都會好的。有我呢,別怕?!?/br>呂箐箐含淚點頭。鐘寧貼著門縫,眼尖地瞅見呂箐箐手上戴著一個翡翠手鐲,那是鐘姵的,今年開春剛買回來,鐘姵特別喜歡,鐘寧認識。鐘寧心肺里沒疙瘩,神經五大三粗,只當是鐘姵送給呂箐箐當安慰。若換了張蔚嵐,肯定瞬間就能想到呂箐箐朝張志強哭嚎過的幾句:“那條翡翠項鏈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多少年都舍不得戴。你把它賣哪去了?”翡翠項鏈舍不得戴,沒了?,F在手上多了個翡翠手鐲。呂箐箐走后,嚴卉婉從屋里出來,老太太唉聲嘆氣:“真要離了?”“離,不離日子怎么過?”鐘姵坐在紅木椅子上,“張志強外頭養的那野閨女,都九歲了。九年,他干的是人事?他還真能瞞天過海,這本事大的得登天了吧?說出去都不敢信?!?/br>嚴卉婉挨著鐘姵坐下:“畜生啊?!?/br>“那蔚嵐跟誰?”嚴卉婉又問。“跟張志強?!辩妸痴f。鐘寧趴在門框上,心里陡然咯噔了一下,不重,就像自行車軋了顆小石子。“蔚嵐以后還要念書,箐箐養不起他。再說箐箐還想二嫁,她帶著蔚嵐,不好找人。蔚嵐也大了,理解不理解的,就這么回事了?!辩妸衬闷鹱郎系乃纫豢?,“我尋思著,過段時間幫箐箐先弄個工作,不行就讓她跟著我干?!?/br>“那張志強能愿意嗎?”嚴卉婉擔心道,“他在外頭還有個丫頭,又有個老爹,這都一起......”鐘姵打斷說:“媽,張老頭有退休工資,不靠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