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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設備卻在陽臺,我害怕風雨轉瞬即逝,不敢浪費一點時間?!?/br>景弦不由也笑:“可是這樣出來的效果非常好?!?/br>“是吧,當時沒想認真寫,只是靈感突現,也沒想著一定要怎么樣,手邊有什么就都拿來用了,所以敲了三角鈴,還吹了段口琴?!?/br>景弦想到那段配著雷電與風聲的口琴,真誠道:“三角鈴仿佛夢中風鈴聲,十分的具有夢境感,好似夢游,我最喜歡口琴那段?!?/br>“真的嗎?”艾青映驚喜,“我也最喜歡!我原本想完美還原這首曲子,重新錄一遍,可是你知道的,人工的,合成的,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原本的味道,反而弄巧成拙。而原本的,你聽到的這個版本,清晰度不夠,注定了不能發行。所以,也只有,你和我聽到了?!?/br>說完,艾青映又是露出八顆牙齒。非??蓯?。景弦笑著重新按下播放鍵,看著疾馳而過的窗外風景,循環聽那首鴿子,眼前仿佛真的現出了那一群在風雨里苦中作樂的鴿子們。艾青映也沒有再打擾他,也戴上了自己的耳機。到無錫,入住酒店,放下東西后,大家一起打車去南禪寺。景弦上次來無錫,大約是十幾年前,他記得那個時候南禪寺還是個很破舊的地方,無錫最熱鬧的地方是崇安寺,如今十幾年過去,南禪寺已是“判若兩人”,一旁的南長街上更是做了仿古的中式建筑,晚上華燈亮起,倒是有幾分趣味。明天還要演出,要早起去排練,大家溜達了一圈,便去吃火鍋,隊友們也沒敢喝酒,打算早點吃完,早點回去休息。吃的是小龍坎,艾青映還直嚷嚷:“沒有成都的好吃!上海的也沒有成都的好吃!”隊友給他遞香油:“有的吃就不錯了!”嘴上說著不好吃,倒是也吃了不少,不知往油碟里放了多少辣椒。吃的時候像小豬,辣得直吐舌頭的時候又像小狗。還可憐兮兮地看景弦:“我辣?!?/br>景弦無言以對,叫來服務員要酸梅汁,人家偏偏沒有,只有豆奶。他辣得直接起身去洗手間,說要漱口,景弦嘆氣,跟隊友們說了聲,說要出去買點東西。他去隔壁的果汁店買了十來杯果汁,還特別交代人家先做車厘子的,要兩杯,多放蜂蜜,那只小豬就喜歡甜的,上回喝奶茶嚷嚷著要全糖。糖吃多了并不好,勉強同意吃蜂蜜吧。他正等著,艾青映跑來,還跟小狗似的辣得不時吐舌頭,奇怪問他:“你來這里買什么呀,你要喝果汁嗎?!?/br>正好車厘子汁做好了,景弦接過來,無奈地塞給他:“沒有酸梅汁,將就著喝吧?!?/br>艾青映精神一振,差點又要占口頭便宜,景弦卻忙著給他找吸管,插進去催道:“喝,辣成這樣,吐著舌頭跟小狗似的,難看?!?/br>艾青映又朝他吐吐舌頭,有點可愛。景弦瞪他,他不敢再逗,這才開始喝,旁邊同樣等果汁的兩個小姑娘不由笑著偷偷打量他們倆。只可惜他們都沒發現,艾青映一口吸溜掉大半,景弦更無奈:“你慢點,我給你買了兩杯,還有呢?!?/br>艾青映立馬笑得陽光燦爛,興許景弦自己都不曾發現吧,景弦已經開始不知不覺地對他越來越好了!還這么心疼他!給他買果汁喝!還一買就買兩杯呢!景弦的確意識不到,他還在無奈搖頭,認為艾青映就是只沒出息的小豬兼小狗!晚上臨睡前,艾青映到底賊心難改,又來敲景弦的門。這些日子都很太平,景弦以為他們早已達成共識,自然放心大膽地開門。艾青映過來,也的確沒想干壞事,他從口袋里拿出口琴:“我用口琴給你吹一段兒唄?!?/br>極有誘惑的一件事,景弦點頭,放艾青映進來。景弦靠躺在床上,艾青映坐在床邊,給他用口琴吹,口琴是景弦非常喜歡的一樣樂器,雖說平凡而又普通,也不是十分難學,他還喜歡手風琴。他總覺著這兩樣樂器的聲音,帶著淡淡哀傷,仿佛風雨帶走枝頭樹葉時,落葉在難舍難分地道別,尤其適合秋天,還總令他想起他的童年時候。外婆家隔壁有個老爺爺,早年在蘇聯待過,就很喜歡在黃昏里彈手風琴、吹口琴。他的童年,寫作業的時光,伴隨的就是那位爺爺的琴聲。還小的時候,無法像長大后那樣平靜地接受一切,也會有貪玩的念頭,也會不解于父母的決定。有段時間,他特別痛恨寫作業,痛恨那些試卷,痛恨參加各樣比賽,他只想當個普通人。是老爺爺的琴聲一次次地撫慰了他。景弦在艾青映的口琴聲中睡著。艾青映這才緩緩拿下口琴,他看向睡著的景弦。他熱愛音樂,他曾認為他所進行的一切創作,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娛己,悅己,甚至是拯救自己。所以他不在乎紅,更不在乎被人罵,他足夠自信,罵他的歌難聽的,在他看來,都是沒有鑒賞能力的,愛罵罵去,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他想唱什么,就唱什么。他足夠自我,他就想這么快樂地,不在意別人半點眼光的繼續做著他最熱愛的音樂。直到此時,他忽然發現,原來音樂也可以如此。可以讓他喜歡的人恬靜睡在他的樂聲中。而這件事讓他是如此的快樂。前所未有,猝不及防,卻又如此漫無邊界的快樂。這樣的快樂,在他心里形成颶風,他仿佛海面小小紙船,被吹得飄上天,兜進更多風,滿心的暢快與飛揚,實在是太過糟糕的美好。一夜好夢醒來,艾青映當然已不在,景弦差點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然而,有人幫他放平身子,有人幫他掖好被子。景弦想到昨晚的那段口琴,刷牙時都不由笑出聲,甚至差點將牙膏沫子給吞了進去。當晚表演一切順利,景弦自然還是一身漢服。為了配合曲子,還是鶴氅這樣相對比較仙的樣式更合適,只不過景弦換了個色,配合鴿子的顏色,他穿的是水墨色配色的衣裳,照例也戴了面紗,化了眼妝。早前青映與livehouse的官博上都特別聲明,今天會有特別的表演嘉賓,大家都在猜到底會是誰,待到景弦的身形出現時,臺下尖叫成瘋。世人從來如此,崇尚的,都是一個“奇”字。正因為景弦難得出現一回,又是個始終面紗遮面的,再加上有烏魯木齊那一次,這會兒出現,自然會受到追捧。這次只彈了三首,卻有一首新歌,也就是鴿子。最后口琴那段,改成了古箏獨奏。快要進那段時,景弦正要撫琴,忽見艾青映回身往他走來,從褲兜掏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