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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在這兒過幾夜!”景弦的雙眼變得無比明亮,他不敢讓艾青映看到,扭頭看向窗外。他其實也是這種一旦確定目標,不達成就誓不罷休的人。試到第四條路的時候,他們終于找到正確的路,也順利到達一塊黑色的碑刻面前。碑刻顯然是由政府安放在此處,上頭雕刻著“劉平國治關城誦石刻遺址”幾個大字,太陽已開始落山,他們穿上厚實衣服,下車仔細看,碑刻上頭還有維吾爾族語,背面則是詳細介紹了刻石的內容與由來。艾青映問:“不會是這個吧?”大多數人看到這里的確就算差不多了。景弦望著不遠處的人工堤壩與山崖,搖頭:“真正的在山上?!?/br>艾青映回眸看那兩座山,在這人少的地方,既荒涼卻又威嚴,想象到千年之前此處的情形,他也不由有些熱血沸騰,主動道:“那我們去山上?!”“會很難找?!本跋蚁胝f,他自己去就好。艾青映已道:“怕啥,我陪著你??!”景弦靜靜又看艾青映一眼,兩人的雙眼都無比明亮,耳邊還有山脈間沖出河谷的水流過的“嘩啦啦”聲,他卻還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們倆趁著落日余暉往山崖走,艾青映撿了兩根樹枝,遞一根給景弦。景弦解釋:“倒不至于爬山,刻石是刻在崖壁上,我們找到地方,仰頭看看就成,這里的山很不好爬,太危險?!?/br>“好?!卑嘤澈苈犜?,卻也沒有扔了樹枝。他們倆肩并肩往山崖越走越近,仰頭努力去找,找了大半天也沒找著,景弦再解釋:“過去太多年,風沙太多,雨水洗刷,很難分辨?!?/br>“那咋辦?”“只能碰運氣了?!本跋沂址鲋奖诼刈?,雖是這么說,眼中卻滿是堅定。艾青映跟在他身后,說道:“難得來,一定要找到!”景弦笑笑不說話。兩人沿著山壁走了怕是有一個小時,也沒有找到真正的刻石,艾青映幫他找,瞧見左側山壁上似乎有字,他立馬興奮道:“你快看,那個是不是??!”景弦聞言立馬回頭看來,好像真有刻字!他趕緊大步跑去,腳下卻都是石塊,他的腳踩了個空,一只腳陷進石縫里,身子一歪,他痛得吸冷氣。艾青映嚇得立馬過來抱住他的上半身,急道:“疼不疼,疼不疼?”景弦痛得半靠著他的懷抱,借由艾青映的幫助,好不容易將腳□□,扶著艾青映的手,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還是堅持走到山壁下,仰頭去看,艾青映扶著他,還在擔心他的腳,景弦卻失落發現,那不是。他頓時十分沮喪,眼看天也要黑了,折騰了這么久,還是沒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他有個同學曾來過,也沒有看到,他不信邪,以為將來有一天,自己過來,一定能看到。沒想到也是一樣的結果,腳還疼成這樣。有時候,放棄的念頭常常來得莫名其妙。景弦低垂著腦袋,回身要走,艾青映拉住他:“怎么了?”“不看了,找不到的?!本跋业吐曊f。“都來了??!”“我不想看了?!?/br>“怕什么??!我陪你啊,大不了我們晚上睡這兒,明早趁亮再來!”景弦仰頭看他真誠的臉,更覺對不住他,搖頭:“不看了?!?/br>艾青映急了:“不行,必須看!”景弦也有些急:“我腳疼成這樣了!還怎么看!不看了!我說不看,就不看!”艾青映微愣,除了兩人初次相遇那晚,景弦抱著將死的念頭,用這樣重的語氣與他說過話,再沒聽過。“你生氣了嗎?”艾青映小心問他。景弦癟著嘴:“沒有?!?/br>“那為什么……”“不想說話?!?/br>“不就浪費了點時間,腳也崴到了嗎,嗨,這算什么事呀?我說了要陪你找到,就一定會找到!”“我不用——”艾青映直接抱著景弦坐在石頭上,伸手就去脫他的鞋。“干什么?”“我看看你腳還好不好,沒事的話,我們就繼續!一定要繼續!”艾青映已經隔著襪子去揉他的腳,景弦痛得靠在他懷里連連吸冷氣,他抬眼看去,夕陽下,艾青映的側臉堅硬而又柔軟,他再低頭,艾青映小心地這里按按,那里揉揉。他抽了抽鼻子。“疼???要哭啦?”艾青映逗他。“哼?!本跋移策^臉去。艾青映笑出聲。腳沒大事,就是崴了,還有點腫,艾青映又抱著他起身,將他小心放下,便背對他趴下。“干什么?”“我背你?!?/br>“我不要?!?/br>“上來!”“我很重?!?/br>艾青映笑:“又不是沒抱過,重什么呀?!?/br>“…………”景弦羞惱地想自己走路,艾青映的雙手已經后伸過來,直接將他拉到自己背上,說道:“抱好了??!”,說著,直起身子,他已經背起景弦,景弦不得不用腿腳勾住他。艾青映踩著山路,一只手扶著他的腿,另一只手扶著山壁,邊走邊說:“這樣你也看得高一些,你再仔細看看,一定會找到的!”興許是艾青映的話給了景弦足夠平靜的力量,心靜眼也利了,就連運氣都變好許多,夕陽快要消失前的一刻,景弦看到了山壁上幾乎難以分辨的字跡,這次再不是看錯,是真真正正的刻石。景弦的手顫抖著去撫摸山壁,隨后就把下巴搭在艾青映的腦袋上,哭了起來。艾青映嚇壞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仰頭看去,景弦的下巴已經離開他的頭頂,哭著再度仔細看那山壁,并輕輕伸出雙手去撫摸。艾青映懂了,就跟他寫出一首極為滿意的歌,興奮得想要吶喊想哭一樣,這也是一種喜悅吧。景弦的確是喜極而泣。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能夠親眼見到千年前的東西,能夠親手撫摸,是至上的榮耀與幸福。而這次的幸福又來得這樣不易,他的掌心不過是冰冷巖壁,他卻仿佛能感知到數年前的匠人與那顆守衛的心,他的先祖們曾經便是在此抵御外敵,維護國土。他側耳貼在山壁上,也仿佛能夠聽到千年前那些鑿壁與雕刻時堅忍不拔的聲音,真真切切地敲打著他的耳膜與心靈。越想,他的眼淚越要往下落。艾青映背著他,不打擾他,安靜聽他哭。景弦哭得差不多了,天也早就黑了。景弦抽抽鼻子,低頭不好意思道:“見笑了……”“哈哈,沒什么,我有時候聽到特別喜歡的歌,或是寫了特別牛逼的歌,也會有哭的沖動?!卑嘤称鋵嵑芟硎?,景弦太可愛了,也是真正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