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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沒有其他的落腳點,總不能去耀華自投羅網。但是我現在必須走,那個訪談已經放出來了,等到項知言看到孟家那些人說的,我再走就變得更尷尬。我們萍水相逢,緣分尚淺,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信我,也不想去用任何東西考驗這段交情。我想要我們之間,分道揚鑣也分的體面些。于是我搖頭,告訴他我已經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了,我自己下樓打個車就可以回去。他有幾秒的時間沒有說話,再開口的時候,已經不再堅持了,只說是把我送到門口。我拿好我的臟衣服和手機,在門口換鞋。我穿的是那種一腳蹬的涼鞋,就是想多磨蹭幾秒的時間都不行。我低著頭,站在門口,懨懨地和項知言說再見。項知言看了看我,突然開口:“孟植,劇本的事先放一邊,我們能不能先做個朋友?他這話如果提早十分鐘說,我會告訴他我愿意跟他一起寫影評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當朋友了。但是我現在只是垂著頭,側對著他站著不說話。我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是刺激到項知言什么神經,他忽然非常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肢體語言一下子變了,之前不管他是什么氣場,整個肢體透露出的信息都非常親和有度。他這姿態換了,忽然就顯示出來了一種突如其來的焦灼和費解。他開口,語氣有些忿忿不平:“演過商業片有這么難以諒解嗎?那片的票房也不錯啊?!?/br>我一開始根本沒懂他在說什么,腦子里繞了兩圈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商業片就是那個爛片,于是這話一下子把我點著了,我單方面原諒他是我的事,他單方面的無視那片是爛片就是在侮辱我的審美。虧我剛才還真心實意地難過。本著相忘于江湖之前罵一點就賺一點的陰暗念頭,我瞬間就不想走的這么早了。把鞋子踢開,指揮他去家庭影院那屋里把他演的那商業片找出來放,誓要從投資商片頭就開始逐幀逐幀地給他分析為什么那是個爛片。反正今后也不用再見面了,朋友不必做,仇人倒是可以。章節18:7個月前標題:18概要:秘密他那個片是真的爛。導演非常知名,早年拍喜劇,拿了不少獎,票房也很高,近年來也不知道是劇本的關系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拍的片一部比一部爛。就比如這一部,首先劇本非?;奶?,人物邏輯亂的一塌糊涂,一度讓人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而且這片還吹了一波服化道,說有多么多么高級,請了國外多優秀多優秀的時裝設計師,天可憐見,一個東方背景的神話故事,你請外國團隊做美術,簡直是失了智。那造型一個個詭異的飛出天去。偶有能看的,也淹沒在茫茫的妖魔鬼怪里了。就這么個基礎,任由項知言演技再好也無力回天。我真的收不住脾氣,完全是放開了膽子在辱罵,從美術罵到劇本,整個就是個噴火龍。項知言就非常坦然地在一邊附和我,甚至在我辱罵到一些具體的例子時還能補充細節。罵到最后還能跟我有來有回地分析起槽點來,我都罵懵了,我到底是不是在罵他?他是不是項知言?等到這倒霉催的電影被一邊跳戲一邊快進地放完了,我嗓子都說得發疼,火辣辣的,項知言時機很準地倒了一杯水給我。我喝完那杯水,手還握著杯子,整個人都臊得慌。我現在要怎么禮貌又自然地提出自己想走這件事呢?我這副樣子自然落在項知言眼里,他非常做作地睜大眼睛看我,說話都是那種做作得不行的口氣:“不是吧,你罵好了就想溜了?”我被說中,不由自主地清了一下嗓子。項知言把身子壓過來:“不行,我照顧你一晚上,這會光聽你罵我了。你得讓我找回場子?!?/br>我瞬間就有點發慌,不知道他想干嘛。項知言眼睛都笑彎了,開口:“你中午去找手機那會兒,到底看到什么了?說說唄?!?/br>一言就說中我要害,他別叫項知言,干脆叫項解語算了。我抿著嘴不肯說。項知言把身體壓得稍微低了點,離我離得更近,他笑起來眼睛非常好看,有讓人吐露心事的沖動。“我說你啊?!彼_口,“剛才罵人不是罵得挺起勁的,我看你都做好做仇人的準備了,這會兒又在顧忌什么?!?/br>他離我很近,壓迫感也一并壓過來。我都準備要跑了,他卻又突然拉開距離,重新在自己位子上坐好。“你看,我多不體面的樣子你都見過了,我不是也沒說什么?!彼豢次?,看向被我們定格的一幀截圖,是他撕心裂肺哭吼的一個鏡頭。“嗯……這樣吧,我們來交換秘密,我告訴你一個,你自己評估一下,可以用什么等級的秘密來換?!彼f完,然后扭過頭來看我,“先自我辯解一下,關于我為什么要接這個片子。你知道李同庸嗎?”我看著他,有點詫異地點點頭。李同庸是寰宇的老總,也就是項知言的老板。項知言笑:“那你應該知道他睡藝人這件事吧,男女通吃?!?/br>……這確實是寰宇會做的事。這事向來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沒想到李同庸還喜歡男人,我感覺沒什么好意外的。寰宇向來的風格都是如此,當年的影后,現在正當紅的花旦,只要和寰宇沾過關系的,幾乎都被李同庸睡過。用身體來換資源已經不是什么值得說道的事,大多數經歷過那個糜爛時代的女星甚至會暗暗比較誰睡的更高級。底層的人為了上位這么做只讓人覺得無奈,但是連這個行業最上層的人也在默許和遵從這種規則,只讓人覺得心涼。影視劇算是藝術,這么一群搞藝術的人卻這樣,不免讓人覺得可惜。我倒不是有什么藝術潔癖,或是對這種情色往來有什么偏見。我只是覺得,理所當然的用身體去交換資源,即使包裝以愛情和清高,賣的再貴也統統是賤賣。這一點誰都比不過倪曼那個花瓶,她只睡自己看的上的人。都是世間難尋的頂級樣貌,理應自己把自己放尊重些,也好對得起這副皮囊。我看著項知言,差不多已經猜到他的言外之意,我不太希望他就這樣直接告訴我。可是項知言就好像突然喪失他解讀人心的技巧了一樣,把他沒說完的話說了下去。“他要睡我,我不肯,拍了這一部才攢夠的贖身錢?!?/br>項知言笑地牙齒都露出來,眼角彎彎,活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而不是正在吐露黑暗秘聞的青年。雖然他信口胡謅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