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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兒子玩,倒也挺好。林婉這么愉悅地想著,將頭扭回來,從包里拿出眼罩從容戴上,然后閉上了眼睛。而至于唐硯寧,她此次回來本是打算在高考剩下的幾個月里好好照顧自家兒子,順便也能在周末的時候讓他在家里吃點好的補補身子。但她發現,她呆在這里好像挺多余。因為沈蕪弋比她還會做飯。當她看見沈蕪弋在廚房做飯、余暮淵無比自然地在一旁幫他打下手的場面時,唐硯寧一顆平靜無波的心都抽了抽,一向冷淡的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這個潔癖一向異常嚴重的兒子是如何突然轉了性,面對煙火繚繞的廚房都能面不改色地進進出出。最尷尬的還是在晚上。唐硯寧入住的第一晚,沈蕪弋為了避嫌,也是為了在她面前留一個好印象,非常自覺地又跑到隔壁客房睡去,而余暮淵也沒有攔他,兩個人在走廊上互相道了晚安,隨后進了各自的房間里。然后,尷尬的時刻來了。唐硯寧在書房里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指針已指向十二點,昭告著新的一天的到來。她站起身,指尖揉了揉發酸的后腰,走出書房,準備去樓下倒杯水。結果當她推開書房的門時,迎面撞上了本該已經休息卻出現在走廊上的自家兒子,站在主臥隔壁的客房門前,手里拿著一把鑰匙,正低著頭將它插入到鎖孔之中,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輕微吱呀聲,地板上如潮漲似的漫上從屋里泄出的光,余暮淵的動作一頓,轉過頭,對上自家母親復雜難辨的面色和眼底的沉默,云淡風輕地對她微微頷首,而后佯裝無事發生的模樣,拉開門,暢通無阻地進到客房里,又很快出來,唯一的變化是懷里多了鼓鼓的一團,僅看得見露出的半個毛茸茸的后腦勺和垂在半空搖搖晃晃的細白的足。唐硯寧眼睜睜看著自家兒子抱著自己的小男朋友,對自己點了點頭,輕聲禮貌道了晚安,然后抱著人轉頭就回到主臥的全過程,一向處事不驚的神態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她沒看錯,在門完全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她還看見自己的兒子低頭親了一口懷里的人。唐硯寧:。如果說第一天是湊巧,但是當第二天晚上,又是熟悉的走廊,又是熟悉的時間點,又是熟悉的場面,他們母子兩個再一次面面相覷時,唐硯寧就有些心梗了。于是,她很快就做了決定,買好了最早的一個航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發短信簡單地告知余暮淵一聲,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唐硯寧離開的時間是中午,沈蕪弋和余暮淵在外面吃飯的時候,余暮淵收到了一條來自自家母親的短信。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內容,微微勾起唇,喊了一聲沈蕪弋,然后將短信的內容展示在他的面前。【唐女士】:我先回去了,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小弋。【唐女士】:幫我和小弋說聲謝謝,辛苦他了。【唐女士】:還有。【唐女士】:不準欺負人家,聽見了嗎。――雙方父母都在無形之中默許和認可兩人之間的關系,讓兩人身上無形的壓力也驟然減輕不少,現在唯一要面對的最大難關就只剩下高考了。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四月份,此時正是春光爛漫之際,而距離高考也只剩下堪堪兩個月。天氣也漸漸回暖,大家都紛紛收起厚重的棉襖大衣,換上輕便的長袖襯衫,在早春之時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繼續投入到緊張的復習之中。高三教學樓的頂樓處有一扇通往天臺的鐵門,本是常年用一把鎖落上,以防止學生偷溜上來,但近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原本扣在門把上的鎖卻不翼而飛,僅靠一根插銷固定住門。這是當某一天,沈蕪弋一頭霧水地照著余暮淵的指令拿了一本書,跟著他一路走上頂樓時的一個新發現。于是,頂樓的天臺上就成為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一個新的約會場所。他們來到天臺大多都是在晚飯過后和晚讀之前多余的這半個多小時里,兩個人往往會倚著欄桿,眺望天邊的云卷云舒,晚霞流光溢彩地暈染,有幾點鴻雁掠過天空,遠處能隱隱約約窺見被描繪出輪廓的山嵐,有新鮮的晚風溫柔將兩人擁抱。他們會手肘相抵,小拇指在暗處親昵地勾著對方的,兩人邊看著風景邊看書,誰也不說話,但氣氛卻不顯尷尬,反而有一種讓人心知肚明的溫存和諧。直到日沉西山,云遮白晝,他們才收了書本,在下樓之前,躲在潮退的光線漫不上來的陰影處接一個吻,有時一觸即離,有時綿長纏綿,像是為每個白天配上一個專屬的落幕。但也有意外發生。就比如現在,天臺上傳來陌生的說話聲,伴隨著腳底摩擦地面的嗒嗒聲,在平日里如此細微而普通的聲音,在此時落到沈蕪弋的耳中,卻格外敏感而刺激。那估計是幾個學生在教室里待不住了,所以上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天臺的門竟然是開著的,于是便興奮地呼朋喚友喊了幾個人一起上來吹風聊天,做適當的放松。他們當然想不到,有兩個男生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墻壁背面接吻。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還在持續,向兩人彰顯著他們的存在感,也仿佛是在提醒正在偷歡的這對戀人。錯綜復雜的聲音中最顯突兀的還是縈繞在耳邊的咂咂水聲,粘稠曖昧,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刺激讓沈蕪弋有些頭暈,但他卻自顧不暇,將注意力聚焦在不遠處,一顆心高高地懸起,卻又因著唇舌之間的糾纏而被攪得上下顛簸,像是原本柔軟的一片云在對流層中遇到一團紊亂的氣流。余暮淵注意到了沈蕪弋的心不在焉,眼眸微微瞇起,忽而用舌尖滑過沈蕪弋敏感的上顎,吻去他不設防備的嗚咽,清晰地感受到手掌隔著一層衣物貼上的皮膚的發顫,而后從他的口腔里退出,兩人的唇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從側面看好像在接吻。但事實上卻又的的確確沒吻在一起。唇上的溫度和溫熱的吐息相互交融,這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感卻反倒更讓人抓心撓肝,心尖發癢。余暮淵自上而下地凝視著沈蕪弋,淺色的瞳仁里流露出克制的情欲和因被打斷而不滿的冷淡,英俊的眉輕蹙,手上用了點力,將沈蕪弋細細的一把腰不容拒絕地往懷里收攏,適合接吻的唇一張一合,喉結輕輕攢動,用拇指漫不經心地揩去沈蕪弋眼角處的生理性眼淚,無聲地在說:專注一點,你乖。此時的余暮淵和平常溫和的模樣判若兩人,他將冷淡和欲望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情緒微妙地融合為一體,其中又裹著半分習慣性的溫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