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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情緒卻不帶著懼意和退縮的膽怯后悔,只含著單純的細微緊張。余暮淵腦袋中名為理智的緊繃神經倏然斷開,喉結狠狠地攢動了一下。……整個午間,兩個人都廝混在那間小小的教室里,喘息沉沉壓抑,在門外逐漸嘈雜的聲音中紅了眼角,食髓知味,饜足懶散。他懶懶地瞇起眼,眼尾勾出愉悅的弧度,還不忘幫沈蕪弋揉捏有些發酸的手臂,同時拉過沈蕪弋的指尖,吻上他的掌心,吐息里帶著潮意,沙啞的聲音里裹著慵懶的笑意,親昵十足:“謝謝寶貝?!?/br>――沈蕪弋幾乎是一下飛機就趕來學校,因此身上還穿著私服,在和余暮淵見過面后又得回家收拾行李,因此第二天才能回來上課。“晚上上完晚自習,我在校門口等你,帶你去一個地方?!鄙蚴忂樕系募t還未散去,聲音也有點軟,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于是晚上下了晚自習后,一向習慣于留到最后的余暮淵破天荒地早早離開,并提前把鑰匙還給何子情,讓她今天晚上另尋他人最后鎖門。“晚上有事,所以要早點走?!庇嗄簻Y是這么和何子情說的。他的心情看上去格外輕松愉悅,眉眼間都含著極其淺淡的笑意,把這一個多月以來盤踞的郁結和疏離都一掃而空,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何子情拿著鑰匙,等余暮淵走遠以后,才扭過頭找蘇巧,語氣肯定:“我打賭,蕪弋肯定回來了?!?/br>蘇巧:“???”何子情一臉理所當然:“要不然為什么余哥這么開心?”蘇巧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贊同。試問世間萬物能有什么能讓余暮淵一顆鐵石心腸化成陽春水?答曰:只有沈蕪弋。余暮淵出了校門后順利地和在一旁等待的沈蕪弋匯合,兩個人并肩走著,穿過繁華的大街,走進一條街道,最后停在一家清冷的清吧面前,沈蕪弋將門推開,轉過頭,對著余暮淵笑道:“進來吧?!?/br>在門的背后,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沈蕪弋已經很久沒來這里了,因此陳老板一瞥見他,就熱情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啊?!?/br>沈蕪弋回之禮貌的笑容:“好久不見?!?/br>陳老板半開玩笑道:“你知不知道在你沒來的這段時間里,我的客人流失了有多少,三天兩頭就有人過來問我‘那個唱歌很好聽的小孩去哪了’?!?/br>他有些無奈地聳聳肩,說完這番話,才注意到沈蕪弋背后跟著的男生:“這位是……”沈蕪弋眨了一下眼睛:“我……男朋友?!?/br>陳老板有些意外,但隨后又釋然:“怪不得……我說呢,以前從來都不見你帶人過來的……”余暮淵看了一眼沈蕪弋,隨后又保持著一貫的風度,和陳老板互相打了個照面后,陳老板趁著余暮淵不注意,他招呼來沈蕪弋,和他咬耳朵:“真你男朋友?”沈蕪弋認真道:“真的?!?/br>陳老板毫不吝嗇地夸獎:“眼光不錯啊,長得帥又有涵養,氣質也好?!?/br>沈蕪弋微微翹起嘴角,眼睫彎了彎。陳老板點了點沈蕪弋的肩膀:“行了行了別笑了,都快笑開花了,快帶你男朋友過去吧,我看他一直在往我們這邊看?!?/br>臨走前沈蕪弋又問了一句:“吉他還在嗎?”陳老板:“在呢在呢,盡管用,今天舞臺剛好空著,去吧去吧?!?/br>于是沈蕪弋和陳老板交流完畢,回到余暮淵身邊,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走吧?!?/br>他的語氣里帶著點狡黠:“別問,別說,等一會兒,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br>他領著余暮淵坐到臺下視野最好的那個座位上,然后轉身去了后臺取他的吉他。今天的客人寥寥無幾,而坐在臺下的也只有余暮淵一個人。沈蕪弋脫了厚重臃腫的羽絨服外套,露出里面駝色的毛衣,寬松的領口上蔓延出一截細白的脖頸,他抱著吉他,修長的手指摁在弦上,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隱約可見;沈蕪弋半坐在長腳凳上,一只腿隨意地曲起膝蓋,另一只則是自然地垂下,腳掌點地,襯得他的小腿又長又直,褲腰微微上收,踝骨的形狀嶙峋,但線條卻格外優美圓潤,讓人忍不住想一掌握在手心把玩這埋藏在深海里的玉珠。燈光慢慢暗了下來,呈現一種如同黃昏的質感,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讓沈蕪弋有一半的身子埋沒在沉沉的黑暗里,有一半卻又在黃昏中如一朵被浸漫暈染的云,光和影在他臉上交錯,卻又在互斥之中找到了詭異的契感,以至于能和諧地糅合在一起,落在沈蕪弋眼底時,便化作了長久存在的微光。他又密又長的睫毛自然地垂下,羽毛落在眼瞼處就被切割成破碎的影,如同整齊劃一的一排琴鍵,光踩著琴鍵在舞蹈。熟悉的伴奏響了起來,沈蕪弋微微揚起下頜,指尖輕輕打著節拍,目光穿過泄下的朦朧燈光,注視著頭頂的黃昏,柜臺上的酒杯又一次折射出光怪陸離的另一個世界,他低聲唱著:soIsatdownandwrotethissongforyouIwannatakeyoueverywhereI’vebeentoThroughalltheerswhereIthoughtI’dmeetyouPnouteaightwithallthethingswe'dlovetodoTraveltheworldstillthinkyouarethegreatestview……他沒有去看臺下余暮淵的表情,只是沉醉地輕唱著歌,手指撥動著弦,用獨樹一幟的方式來清楚地告訴余暮淵: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而在他的耳后,原本藏在黑發下的創口貼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紋身,若貼近了細看,只能看出那紋的是三個字。如果需要完完全全地看清楚,必須得走到面前,撥開黑發,才能發現那紋的三個字是什么。――是,余暮淵。曾經有無數個在感情上受過挫傷的人以過來人的身份反復告誡世人,如果要紋人的名字在身上,可以紋家人的名字,但不要紋你喜歡的人,你愛的人。因為洗去紋身要經歷多次的切膚之痛,因為你不知道現在陪伴你的人會不會陪你走到最后。但如果真有人義無反顧地將戀人的紋身紋在身上,要么是對愛情仍然抱著過于天真的赤誠想法和期待,要么是過于篤定,篤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