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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轉動,腳下暴閃數尺,右腕抬處,涮的一聲,從袖中飛出一道青光,手上登時多了一柄三尺軟劍,劍尖一指,朗笑道:“閣下果然深藏不露,身手非凡,看來在下要你副總巡主帶路,說不得只有先把你擒下才成?!痹捖暢雒袂喙膺B閃,已然攻出三劍,這三招攻勢,一氣呵成,快迅絕倫,立時把獨眼龍逼退了兩步。 獨眼龍在先前這一陣搶攻之際,已然運氣閉住右腕經xue,但經過這一陣工夫,眼看何東山還未及時趕來,自己一條右臂,卻已隱隱感到麻木,心頭大為焦急,獨目兇睛一轉,只見夏子清、鐘仲豪兩人,不知何時,。已經俏悄退走,只有一名綠衣少女,還站在門口,心頭更是怒不可遏,厲聲喝道:“綠珠,還不快去叫何東山前來?!?/br> 綠珠,正是伺立門口的女弟子,但她站在門前,竟然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生似定住了一般。石中英也暗暗覺得奇怪,夏子清、鐘仲豪兩人,何以會在自己和獨眼龍動手之際,悄然引退?他不知這是彩衣老嫗桑大娘為了要借石中英之手,除去獨眼龍,暗中早已有了安排。 鬼影子夏子清在未調升總壇使者之前,原是九里龍孟家寨的總教頭,受羅家山玄女宮副教主玄衣女的節制,自然是玄衣女的心腹。此次他雖是傳達總壇命令而來,但也受了彩衣姥姥的囑咐,事先和何東山、鐘仲豪取得了聯絡,獨眼龍掌指被何東山淬毒練子鏢劃破,一個使用淬毒暗器的人,解藥怎會不帶在身邊? 何東山一走,夏子清、鐘仲豪也悄悄的退出了花廳,正是一著借刀殺人之計。 獨眼龍若是死在石中英手下,自然是最好不過,若是被石中英擒住,脅迫他領到囚人的石室去,也好給他按上一頂帽子,說他勾結護劍會,自然也成了叛教死罪。 這一內情,石中英并不知情,就是獨眼龍也同樣蒙在鼓中,閑言表過,卻說獨眼龍看夏子清、鐘仲豪兩人乘自己動手之時,悄悄退走,心中不由大怒,大喝一聲:“小子,你少發狂言?!蓖蝗黄凵矶?,左手淬毒匕首,刷刷刷,上下交飛,急攻而至。 石中英大笑道:“來得好?!彼L劍在手,何懼你淬毒匕首,劍光一閃,就聽“咯”的一聲,把對方匕首,削去了寸許長一截。 獨眼龍又驚又怒,疾飄四尺,厲喝道:“姓石的小子,我和你拼了?!弊笫忠欢?,半截斷匕,化作一道藍光,朝石中英當胸激射過來,同時雙足一頓,一個人突地一沉,往下落去。 石中英不防他斷匕脫手打出,只是為了掩護他遁走,心頭一驚,舉劍一撩,“?!钡囊宦?,磕飛斷匕,縱身飛掠過去,只見地上青磚,不見一絲縫隙;但獨眼龍早已入地遁走,沒了蹤影。舉足在地上試蹬了幾下,依然不見絲毫動靜,心中不禁暗暗納罕,忖道:“獨眼龍不是土行孫,當然不可能一下沒入土中遁走,那么這地下自然是有機關cao縱無疑了?!?/br> 心念轉動,突然想到夏子清、鐘仲豪二人,敢情是獨眼龍示意他們先行退走的了,想到這里,目光抬處,瞥見花廳前還立著一名綠衣少女,心中一動,立即舉步走了過去。綠衣少女站在門口,看到石中英手執長劍,朝門外走來,眨動眼睛,臉上不期流露出驚容,緊盯著石中英,一霎不霎。 石中英緩步走到她面前,說道:“姑娘是許傅經的女弟子么?”綠衣少女只是眨了下眼睛,沒有說話,也并未退去。 石中英道:“令師已經逃走,在下不會難為于你,只希望姑娘好好回答在下的問題?!本G衣少女還是眨著眼睛,一言不動。 石中英口中“咦”了一聲,奇道:“姑娘被人點了xue道?”隨著話聲,人已轉到綠衣少女身后,舉手輕輕一拂,解開了她被制的xue道,說道:“姑娘現在可以說話了?!?/br> 綠衣少女沒有逃走,自顧自舒展了一下手足,望望石中英,問道:“你要問什么?” 石中英道:“姑娘就是綠珠吧?”綠衣少女粉臉和微酌,輕嗯了一聲。 石中英又道:“你是許傅經的門下?”綠珠又嗯了一聲。 石中英道:“那好,在下問你的話,希望好好回答?!本G珠這回沒有作聲。 石中英道:“花廳中的機關,你一定知道了?” 綠珠搖搖頭道:“我不知道?!?/br> 石中英朝她淡然一笑道:“在下答應過姑娘,不難為你,那是說,姑娘必須和在下好好合作……” 綠珠道:“我不合作呢?” 石中英看了她一眼,徐徐說道:“在下跋涉千里,為的是救人而來,在下并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綠珠臉色微變,道:“你待怎樣?” 石中英又看了她一眼,笑道:“姑娘生得很美?!?/br> 花廳是雖然燈火通明,但此刻除了石中英和她,并無第三個人。石中英這句話,聽到綠珠的耳朵里,身軀微顫,不禁后退一步,目注石中英,口中依然倔強的道:“怎么樣?” 石中英跟著逼進一步盤嫡劍劍尖一晃,說道:“姑娘若是說一句不知道,在下就在你臉上劃上一劍,你如說兩句不知道,在下就劃上兩劍,一直劃到你說知道為止?!?/br> 劍鋒邁近她面前,森冷的寒氣,直逼臉頰,就好像鋒鎬已刺在臉上一般,綠珠把頭仰后了些,臉上果然有了懼意,顫聲道:“你……說過不難為我的……” 石中英道:“在下答應不難為你,是姑娘必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是在下問的話,你都說不知道,那就莫怪在下辣手摧花?!?/br> 綠珠道:“若是我真的不知道呢?” 石中英道:“在下問的,姑娘一定知道?!?/br> 綠珠道:“那就問吧?!?/br> 石中英劍尖一指,說道:“咱們到廳中再說,姑娘先請?!本G珠無可奈何的走在前面,進入花廳。 第二十章 救出盟主 石中英朝獨眼龍遁走的地上一指。冷然道:“姑娘是許傅經門下女弟子,自然知道廳中的機關埋伏,請你把這處地窖入口,打了開來?!?/br> 綠珠在他鋒利的脅迫之下,不敢再說一個“不”字,低著頭,默默的數著方磚,一手撩起長裙下擺,露出一雙紅菱般纖纖弓鞋。難怪從前的女子,長裙曳地,連弓鞋都不讓人看到,原來那小小、尖尖、翹翹,而又刺繡精致的弓鞋,和現在的迷你裙一樣,男人看了會眼花鐐亂。當然,迷你裙愈短愈妙,弓鞋也愈小,愈翹、愈妙,時代不同,審美觀點各異,但發人邏思,迷你則一也。 她弓鞋尖兒,著意的,賣弄的,輕俏的在花磚上連點。石中英目不轉睛的看著,漸漸有些眼花綜亂,只覺她點的重復迅快而復雜,根本記不清楚。也許她是故意如此,不讓石中英看清,因為她在花磚上點得像舞蹈;但獨眼龍遁走之時,并沒有這么復雜。 隨著綠珠弓鞋一陣點動,花磚地上,果然緩緩裂開數尺見方一個黑越越的窟窿,一道石級,斜斜的往下延伸。綠珠抬頭看了石中英一眼,說道:“我已經把人口打開了?!彼尤徊⑽刺幼?。 石中英頷首道:“很好,就請姑娘替在下帶路?!?/br> 地窖既以機關cao縱,里面說不定會有埋伏,石中英遇上了事情多了,江湖經驗也隨著老到。綠珠沒有說話,低著頭,跨上窟窿,石中英緊跟她身后,拾級而下。這時,西跨院一個小院落中,橫空飛來一道人影,疾然墮地,現出一個身穿黑袍,左眼已瞎的白髯老人,獨目炯炯,望著屋中,厲聲喝道:“何巡主?!?/br> 原來他正是從花廳地道中遁走的獨眼龍許博經,這座跨院,敢情是七步追魂何東山的住所。果然,獨眼龍喝聲甫落,屋內響起何東山的聲音應道:“屬下在?!?/br> 隨著話聲,何東山聳著雙肩,滿頭大汗的從屋中疾奔而出,一眼看到獨眼龍,連連躬腰道:“勞動副座親來,屬下如何敢當?許副座已把姓石的小子拿下了?” 獨眼龍獨目之中,射出凌厲冷森的目光,直往何東山,沉聲道:“你解藥呢?” 何東山舉袖拭了把汗水,啼啼道:“屬下該死,屬下放在枕頭底下一瓶解藥……”他望望獨眼龍,竟然不敢說下去。 獨眼龍厲聲道:“解藥怎么了?” 何東山臉上汗水直淌,低頭道:“不見了?!?/br> “什么?”獨眼龍暴喝一聲,左手已經隨著揚起,但他忍了下去,問道:“你放在枕下,怎會不見了?” 何東山道:“屬下就是因為解藥配制不易,平時不敢放在身上,怕萬一遺失……” 獨眼龍一條右臂,雖已運功閉xue,但山無法持久,聞言不覺截著他的話頭,喝道:“你還不快去找找看?” 何東山望著他苦笑道:“屬下全找過了,一點影子也沒有,據屬下看來,八成是被人取走了?!?/br> 話聲未落,突聽屋檐上有人接口笑道:“是兄弟我……”那是鬼彤子夏子清的聲音。 獨眼龍修地抬起頭來,怒聲道:“夏老弟這是什么意思?”他目光一抬,夏子清就站在屋檐上,手中果然拿著一個小瓶,笑嘻嘻的道:“兄弟只是和何兄開開玩笑的?!?/br> 獨眼龍已經意識到絕非偶然,心頭不覺大怒,厲聲喝道:“拿來?!鄙硇位舻匕纹?,快如離弦之箭,夏子清撲去。 夏子清依然站著沒動,但就在獨眼龍縱起的同時,突然從暗處飛起一道黑影,現出一大一小兩圈寒光,快逾掣電,橫掃過來。獨眼龍身起半空,無處閃避,但他一眼認出這一大一小兩圈寒光,正是雙環將任公俠的鋼環,百忙中功凝左臂,揮手一掌,疾拍而出,口中喘道:“任公俠,你敢暗算本座?!?/br> 他這一掌含怒出手,一股奇猛掌風,發如奔雷,撞在雙環之上,掙然有聲。 突襲而來的雙環將任公俠雙環吃掌風一震,借勢朝斜刺里飛掠出去,但獨眼龍也因這一開口,身形跟著往下疾落,他身形甫落,又是一陣旋風,貼地滾來,兩柄鉤形精虹,閃電朝雙足研到,不用說,穿山甲鐘仲豪了。 獨眼龍幾乎氣炸了心,猛一提氣,身子離地拔起數尺,雙足連環踢出。穿山甲鐘仲豪一招不中,身子一昂,嗖的一聲竄了出去。獨眼龍并未追擊,只是在庭中站停,厲聲道:“你們都反了不成?” “哈哈?!币宦暫榱恋拇笮?,接道:“許傅經,反的應該是你?!贝巳寺暼艉殓?,正是今晚輪值頭關的黑虎神關長勝。 獨眼龍眼看下四大巡主全已叛變,心頭不禁微微一凜。這一情形,已極明顯,四大巡主的忽然叛變,不用說是受了鬼影子夏子清的煽動。自己右手如不被何東山練子鏢劃破,縱然他們五人合擊,也未必奈何得了自己。 心念一動,不由嘿嘿冷笑道:“你門大概是受人煽動,才敢心生離叛,襲擊本座,須知本教教規森嚴,對付叛教之人,該當如何;諸位心里一定清楚,本座看在咱門同事多年的份上,諸位只是一時受愚,這點本座可以不予計較,你們只要把夏子清老匹夫給我拿下,今晚之事,就可一筆勾銷?!币蛩馑幵谙淖忧迨稚?,非先把此人拿下不可。 夏子清依然站在屋檐上,道:“許老哥這不是冤枉人么?兄弟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br> 獨眼龍厲聲道:“你是奉誰之命?” 只聽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接口道:“是副教主的玄女令,你許傅經叛教有據,著即拿下?!?/br> 獨眼龍心頭一震,猛一抬頭,厲喘道:“原來是你姓桑的老虔婆和許某作對,很好,許某主持龍頸拗,不受副教主玄女令節制,你要夏子清煽動四大巡主,叛教犯上,咱們到總壇評理去?!蹦鲜孜菁股?,出了三個人影,那正是彩衣姥姥桑大娘和高素貞、?;廴?。 桑姥姥手持鴆頭杖,呷呷笑道:“不用了,老婆子來的時候,副教主曾有交代,你如敢違抗玄女令,就可當場格殺勿論?!?/br> 獨眼龍自然知道今晚之局,自己斷難討得便宜,口中暴喝一聲:“老虔婆,你能對本座怎樣?” 暴喝聲中,人已沖天撲起,揮手一掌,朝桑姥姥迎面擊去,不,他只是虛晃一招,身子在半空中一個急旋,突然朝北飛去。桑姥姥冷笑一聲,凝立不動。就在此時,北首屋脊上,忽然飛起一條灰色人影,一式“黃鵲沖霄”迎著獨眼龍凌空撞去。 不,此人身形撲起,雙掌驟發,朝獨眼龍身前擊到。這一下有如驚鴻一瞥,勢道既猛而快,獨眼龍發覺攔襲自己的是鬼影子夏子清,急急發掌迎拒,怎奈右臂毒發,運氣封住xue道,只有一只左手可以應敵。兩條人影凌空一接,發出“蓬” 然一聲巨響,半空中卷起一陣狂颶。 夏子清這一擊顯然占了上風,他外號鬼影子,以輕功擅勝,一道人影,閃電般斜飛出去,獨眼龍吃他雙學一震,再也提不住氣,身子疾然直落。這小院中,地方不大,四大巡主早已各占方位,等候著他。獨眼龍身形方落,黑虎神關長勝暴喝一聲,身形橫閃而出,掄掌便擊,掌風盈耳,直叩腦門。 獨眼龍一聲不作,反臂劈出一掌,雙足疾點,挺腰一竄,直向院門沖去。七步追魂何東山手上沒有練子鏢,從旁掠出,追蹤一拳,未曾擊中。但聽屋上一聲朗笑,夏子清雙爪如鉤,當頭直撲而下、雙環將任公俠在左,穿山甲鐘仲豪在右,一個雙環擺動,一個雙鉤如剪,齊齊向獨眼龍身前截來。 獨眼龍急急交進,獨目之中,兇芒暴射,狂吼一聲:“本座和你們拼了?!?/br> 身形轉若舵螺,左臂搶動,上下掄舞,接連劈出,雙足也同時連環飛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