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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的姿態敲打詢問,這原本是聽正常的,豪族中的家督都是這樣,只不過在淺川老師的對比下顯得有些冷漠了。說起來這些年也是一樣的,忠正大人對于周圍的人似乎都是恩威并施,寧寧公主似乎也只是他尊敬的“羽光姬君”,而不是他的血緣jiejie,他最親近的人一直都是淺川宣……這些念頭在和泉重光腦中一晃就消失了,他要娶的是羽光家獨一無二的姬君,和泉家將和羽光家締結姻親,這一切都夠了。至于是真心假意?這世上的事情,哪能分得那么清楚呢?—————早春的溫度仍舊有些寒涼,尤其是當夜晚降臨時,寒風從樹梢中吹來,吹薄了熱泉上蒸出的白霧。羽光忠正將隨身的佩刀放在刀架上,簡單沖了沖自己后換了一身浴袍。羽光寧寧即將出嫁,接下來似乎就輪到他了,之前這幾年還能以征戰繁忙作為借口,但之后呢?搶占地盤再吸引人他還能永不娶妻嗎?明年羽光氏將加入大名們對織信氏的剿滅網,羽光氏已經在關西站穩了腳,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錯綜復雜的結盟,所有人都以為他還不娶妻是為了將正室的位置押到盟約中,連龍槍也是這么想的。龍槍……他應該早就忘了吧?八年前那個可笑的笑話。羽光忠正推開門,大步走上由冰冷石塊鋪就的小路,今夜的天空中倒是掛著一輪明亮的寒月,月光給一切蒙上了淺淡的光暈,眼前的一切倒是能得聲稱贊。八年前的那個羽光忠正無知無畏,他的眼睛看著天下,但是器量只能夠到后田、津前和出羽三國的土地,他能有勇氣直截了當地反問出“假如我喜歡男人”這種天真的試探。旦現在的他卻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人生目標只有什么復仇爭霸的遺孤,而是一片土地與無數百姓的主君。他手下是數以百萬計的臣民,他們遵循著他的意志生存;他身后是追隨他南征北戰的軍隊,他們以他的命令為終身榮耀。七年的征戰和,對一個人的改變有多大?前世仿佛鏡花水月,那個稚嫩的羽光忠正連一個僅數十人班級的責任都擔不起,而現在的他卻身負六國,謀略天下。這是前世的羽光忠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那顆幼稚的腦瓜中,“征戰天下”是和游戲爭霸差不多的東西,他會自然地忽略與刪除掉沉重的犧牲、道義與責任,只留下屬于游戲的輕松和策略。但事實哪里會這樣輕松?山河踏破羽光忠禮!羽光一族山河踏破!這樣的名號,他羽光忠正擔得起嗎?有著龍槍輔佐的他,怎么能夠擔不起?!羽光忠正走到溫泉邊,他束起頭發下了水,已經習慣了寒冷的肌膚驀得接觸到熱水竟是直接被逼出了涼意,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羽光忠正從未考慮過什么性別取向的問題,這么多年來他并沒有對其余的人動過心,他周圍圍滿了各色各樣的美人、杰出的年輕將領,但他們在他心中都能被量化,除卻上下屬的情誼外再無其他。他并不是生來只喜歡同性,更不是非異性不可,他只是……只對那一人動心了。羽光忠正本以為這只是少年人的綺思,但是八年過去了,他仍舊無法放下。遠處的門被推開了,喧鬧的聲音打破了一池的寧靜,和泉重光以一種十分狼狽的姿勢走出來,看樣子是已經經歷了不少來自師長的教育與指點。刀鬼手中仍然抱著刀,他是不會放下那幾振刀的,就算是泡溫泉也一樣,生怕全天下有什么人不知道他會刀似的。而走在最后的是龍槍,他只是簡單地披了浴袍,羽光忠正絕望地發現他的視線根本無法從他身上移開——就算是在千軍萬馬中,他也能輕易地找到他,有他在,其余所有人都只是陪襯。和泉重光在看到羽光忠正的時候下意識打了一個哆嗦:“忠、忠正大人!”羽光忠正靠在泉邊的巖石上沒有動,只是抬了抬手:“重光?!?/br>龍槍大步上前,直接把和泉重光踹下水:“重光啊,是不是覺得很累,來,先下去泡一泡?!?/br>水花四濺,和泉重光乖乖地縮道角落里,抹了一把臉。和泉重光:嚶嚶!刀鬼緊接著跳下來,他占據了另一個角落,和羽光忠正遙遙相望,這人手中仍然抱著刀,鬼知道那刀是怎么鍛造的,上天入地、泡水浸火,被他這么造作為何還能用……哦,那刀還是龍槍給他尋摸來的。檸檬精冷哼了一聲,和泉重光無辜被遷怒,于是抱住了可憐的自己,在大舅哥和舅丈人的視線中瑟瑟發抖。“今晚的月色真好?!饼垬屝α诵?,同樣脫下衣袍下水,羽光忠正下意識側了側頭,聽到水聲后才移回視線。龍槍是付喪神,他露出水面的胸膛是有些缺乏血色的素白,肌理分明又流暢,這么多年來他從未變化過,即便是多年的征戰與攻城也不會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羽光忠正垂下眼眸,在自己的胸口和腰腹處看到了無法恢復的刀疤,他有些苦澀地翹了翹嘴角。他是人,他總有死去的一天,如今的他只是不斷成熟,和龍槍看起來更像是兄弟,但總有一天他會在龍槍的眼前一步步衰老,屆時他們又像是什么關系呢?父子?祖孫?總有一日……他垂垂老矣,干瘦地倒在病床上,以那無力脆弱的姿態出在龍槍面前咽氣……比起這個,也許戰死在沙場上也是個不錯的歸宿?羽光忠正只覺得胸膛中充斥著由恐懼引起的冰冷,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水池邊的櫻樹,用手背遮住雙眼,不遠處的對話清晰地傳到他耳邊,龍槍仍舊在教育和泉重光,刀鬼應聲蟲一樣符合。龍槍:“我記得重光也有姬妾的吧?”和泉重光:“我、我只有兩個侍女,已經讓她們留在墨嶼了!”“侍女也好,姬妾也罷,她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重光你讓她們留在宅院中等你嗎?”龍槍的聲音帶著點威脅和笑意,“這樣好嗎?”“不是的!”和泉重光嚴肅認真地保證,“我有好好安排,她們會留在墨嶼,要是愿意她們就會留下來服飾母親,要是她們找到了心儀的男子我就送嫁妝!”“嗯……”龍槍不置可否,“重義大人已經與令堂一起來了吧?我明天還要再去拜訪一下他們,之后我要帶著刀鬼去神社?!?/br>這就算是揭過了姬妾的問題,和泉重光松了口氣:“是!我和你們一起去神社?!?/br>“忠正,”龍槍的聲音響起,“明天你來么?”羽光忠正放下手臂,對上了龍槍含笑的視線——他是這么關注著他們三兄妹,這一次他對羽光寧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