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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發生過。“打擾了。我沒什么事情需要麻煩護士長的?!?/br>繆宣:“……”繆宣:“你是不是用道具了?”楚恒義正辭嚴:“我不是,我沒有?!?/br>在隔著一層面具時,楚恒能夠毫無破綻地去扮演一位“宣恒醫生”,但是在直面著彼此,尤其是對上那雙緋色的眼睛時,楚恒下意識就不想去蒙蔽宣軻。繆宣微微皺了皺眉,是否被使用了道具他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既然楚恒又是否認他又沒有察覺到什么波動,說不好是因為道具失效了……畢竟他沒有接到記憶包,就算是針對記憶方面的道具也不會起作用。不過這個世界的道具這么靈性的嗎……離婚證?繆宣朝楚恒點了點頭:“好好值夜班?!?/br>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走廊里的小圓燈紛紛亮起來,窗戶外是一片黑暗,玻璃窗上倒映出醫生的影子。柔和的燈光并不像病房內的白熾燈一樣亮眼,它們只能夠帶來微薄的光線,以至于繆宣在走廊的末尾處完全無法清晰地看到另一邊。繆宣看了看窗戶,在窗戶上只看到了楚恒和呂晉江。他在窗戶上沒有影子。大概這里所有的怪物在窗戶上都不會有倒影,這應該也是給人類醫生的一種提示。繆宣朝著走廊深處走去,他知道楚恒在默默看著他,但終究沒有開技能直接消失。直到陰影徹底籠罩了他。—————陰影徹底吞沒了宣軻。楚恒站在醫生辦公室的門口,身后的白熾燈亮得刺目,他的頭頂又有柔和的小圓燈,多處光源將他的影子在地面上勾勒出重影。即使前輩已經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他仍然望著走廊另一邊的盡頭。他竟然想要把前輩帶走。這真是一個充滿了惡意與欲望的想法。假如在兩年前……不,假如在一年前他能在鬼蜮遇到前輩,他會親手斬殺“護士長”。楚恒了解宣軻,他知道宣軻信奉的是輪回有序,喜愛的是充滿生機的鮮活生命;他也知道前輩最討厭鬼蜮的一點就是鬼蜮中被束縛著的、介于生死之間的鬼怪……也許也不全是討厭,他還能夠從前輩的身上感受到憐憫和感同身受的同情,這些懼怕死亡又生不如死的鬼怪在前輩看來是可悲的。然而偏偏就是這樣溫柔的前輩,被鬼蜮的扣留沒有讓他得到真正的長眠,反而把他變成了鬼怪中的一員。兩年前的楚恒假如遇到了“護士長”,他雖然會痛不欲生,但也會遵循著宣軻身前的意愿,盡辦法送前輩往生,帶給他真正的安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引導著不清楚事實真相的趙蘭夫妻,算計著暫時的合作伙伴吳青和錢宇剛,不動聲色地吸引著“護士長”的注意,用盡手段想要把他帶走。他對趙蘭說只要把前輩帶出去就一定能讓前輩想起曾經的回憶。這句話不是假話。鬼蜮中奇奇怪怪的道具太多了,楚恒隨身攜帶的有限,他儲藏在“倉庫”中的道具不乏與記憶有關的東西,而且他還能繼續走鬼蜮,尋找新道具的成功率也很大。但是就算他能夠讓前輩回想起一切,在這之后呢?讓前輩因為成為鬼怪而痛苦不堪嗎?用區區一個玉鐲囚禁著前輩讓他不得自由嗎?假如前輩擁有了回憶明白了一切,他會自我毀滅吧?除非……除非他在前輩面前表現出最脆弱的樣子,用病態的依賴讓前輩無法放心,讓前輩相信他離開他就活不下去。也就是說,用前輩的溫柔和包容建造一個對前輩來說最堅不可摧又最殘酷的監牢。然而這樣卑鄙地用記憶和感情打造出鎖鏈,將前輩束縛在身邊的他,又和鬼蜮有什么區別呢?同樣是不得往生,同樣是沒有自由,這簡直是把前輩從一個大的牢籠換到了小的牢籠中,而且后者在禁錮的同時還帶著沉重的刑罰。假如趙蘭知道了真相……她大概會氣得來殺了他吧?身為宣軻的親meimei,她心中對哥哥只有屬于親人的祝愿和牽掛,她沒有什么亂七八糟骯臟的念頭,只不過是被他這個“兄長的摯友”所迷惑,最終才會選擇配合他。那么,要放棄嗎?楚恒望著黑暗,出神地想著。走廊盡頭傳來輕微的sao動,房間里的小男孩警覺而驚惶地跳起來,楚恒瞥了他一眼:“去把柜子里的感冒藥都拿出來,然后找把椅子坐下?!?/br>男孩立刻跑到陳舊的柜子前,依言打開了木柜開始搜索藥片。在男孩悉悉索索尋找感冒藥的時候,走廊盡頭發出聲音的東西也終于露出了它真正的面貌。這當然不是去而復回的護士長,而是一只穿著條紋服的怪物。怪物身上生著重重疊疊的rou瘤,血rou外翻的rou袋垂下,在地面拖出長長的血痕。腐臭的味道從走廊盡頭傳來,令人作嘔。“叔叔,藥都找到了!”男孩焦急地把藥片裝進一個塑料袋,緊緊抱著袋子往椅子上坐。“嗯”楚恒從鼻腔里應了他一聲,隨后抽出了玻璃刀。遠處的怪物發出“呵呵”的古怪聲音,楚恒毫不猶豫走出了屬于醫生辦公室白熾燈的保護范圍,他提起刀,步伐越來越快,徑直朝它走去。怪物發出似乎是歡喜又仿佛是痛苦的叫聲,胸口的條紋服突然被撕破,隨后一個非人的腦袋從它的rou瘤中鉆出,張開嘴露出毒蛇一樣的獠牙。楚恒側身反手輕飄飄地從怪物身邊掠過,他的起跳與落地都輕得讓人聽不到聲音,仿佛他只是在躲避,然而下一刻,噴濺的腐臭鮮血宣告了怪物被斬殺。楚恒拎起刀,一步步走回醫生辦公室的大門,與此同時黑暗中伸出無數畸形的手臂,把死去的rou堆扯回黑暗中。緊接著,一陣“嘰嘰咕咕”的咀嚼聲音傳來,連坐在辦公室中的呂晉江都能夠聽到骨頭被嚼碎的聲音。楚恒在這樣的背景音中回到辦公室,白熾燈重新包裹了他,他回身,在玻璃窗戶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鮮紅的血液沾染在他的臉頰上,這讓他不得不回想起前輩如今眼尾雙唇上的殷紅。前輩已經不是曾經的前輩了,而他也不再是曾經的他。楚恒守著那個“活下去”的承諾,已經兩年了。雖然對于人類來說,兩年似乎不是一個很長久的時間段,但是對于楚恒,他在兩年里自虐一般的,獨自行尸走rou一般走過了數十個鬼蜮的經歷,足以讓人徹底絕望到放棄自己。然而偏偏就在楚恒快要麻木的時候,他重新遇到了宣軻。在看到熟悉的兵刃的時候,楚恒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