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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的話,已經沒有什么能夠嚇到繆宣了。兩人入水時是從高處落下,而火焰又在不斷地消耗海水,他們周圍竟然形成了一個小漩渦,繆宣原本以為他還要花費一點力氣才能浮起來,畢竟維比烏斯死沉。沒想到他腳下突然涌起一股水流,像是凝膠一般聚攏成手掌的模樣,把他和維比烏斯硬生生托舉起來。一浮出水面,繆宣就看到了一艘雕刻著海神符號的巨大航船,而船頭站著緹琉利烏,阿忒奈也在他邊。沒想到會這樣巧……不過這邊是距離火源最近的海岸線,也是緹琉利烏想控制火勢的最佳位置,難怪他會在這里。跳海的人不少,但是能把跳海搞得像繆宣這樣高調的沒有,更何況他落下后水面還沸騰了,不斷地涌起蒸汽,被發現后撈起來也就不奇怪了。繆宣也顧不得他濕淋淋的長發和衣物,直接扛著維比烏斯就跳上了航船:“阿忒奈哥,救救維比烏斯!”阿忒奈在看到他們的時候就刷得一聲白了臉,他瞳孔猛地縮緊了,一手放在維比烏斯心臟上一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翠綠的光芒瞬間涌現,繆宣眼熟的樹皮狀蠶蛹再次出現,將維比烏斯整個人裹了起來。維比烏斯雖然眼見著又昏厥了,但是他的血條好歹開始穩步上升。繆宣松了口氣,單手撈起長發開始擰水。他的輕鎧仍然是兩年前那一件,這一次終于沒能幸免于難,許多部分出現了損傷,裙擺更是被燒得亂七八糟,他的頭發大概也被燎過,上手一摸就能發現手感糟糕,而且短了一截。突然一件干燥溫暖的披風帶著清爽的氣息兜頭蓋下,繆宣隨手扯過來,發現上面是淡藍色的海水紋路,他抬頭一看,看到了面容沉凝的緹琉利烏。緹琉利烏朝他安撫地笑了笑后,繼續肅容控制水流。繆宣的心情有些復雜,瞅了瞅維比烏斯已經沒有危險了,他轉身望著王都愛奧尼亞。強大的神眷者在這個時代當真與神祇無異,一只失控的火狼能差一點屠滅一國首都,而一位王殿也能在不長的時間內控制火勢。廣闊的海面上波浪翻滾,一條條粗壯的水龍從海洋中涌出躍向赤紅的城市,腥咸的海水在空中碰撞,灑下便成為難民們心目中源源不斷的甘霖,普通的火焰逐漸熄滅,而火狼召喚出的烈炎也有緹琉利烏的異水澆滅。得救了的人們跪在地上贊美神靈,感激地祈禱,他們聚集在岸邊,望著緹琉利烏的航船宛如望著降世的神跡。越來越多的人集中到海岸線來,繆宣在心中粗略地算了算人數,發現除了那些躲進王庭的人,其他的平民和奴隸大部分都應該到這里了。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猩紅色終于一點點被壓制,夜晚露出了她本來的面貌,而西北方向的風也恢復了涼爽。遠處已經隱隱約約能夠見到騎兵的隊伍了,應該是王庭派來的軍隊,無家可歸的人們望著終于熄滅了火焰后半片焦黑的殘垣,竟然是擦著驚惶的眼淚開始歡呼,此刻人們心中充斥著災難結束的喜悅,然而真正的困境,才剛剛開始。無數人的感情與呼喚融合在一起,像是愛奧尼亞的靈魂在發聲。連那一隊騎士都開始下馬步行,所有人高呼著第一王殿的尊號,他們感激著海神,贊美著漫天的神靈。緹琉利烏站在燈火通明的航船上,萬千水流是如此恭敬地拜服在他腳下,仿佛對神明叩首。在這一刻,緹琉利烏就是愛奧尼亞的神靈。阿忒奈仍然在全心力地救治維比烏斯,航船上人來人往井然有序,繆宣端著不知道誰遞給他的水杯,坐在維比烏斯和阿忒奈身邊,抬頭望著緹琉利烏的背影。他的目力能助他看到緹琉利烏鬢角的汗水,也許控制甚至熄滅炎災并沒有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但是無論如何,愛奧尼亞的人們看到的是一位將他們救出苦難的、無所不能的王者。繆宣垂眸,看著手中水杯里倒映出他面容的水面。想必從今日起,當人們提到“王”的時候,征服王賽克斯塔已經不是唯一的選擇了……“……祭司大人!西區的傷員已經安置完畢!”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破音的女聲響起,繆宣回頭望去,看到了老熟人森林神殿的女祭司奧爾瑟雅。畢竟她也是神眷者之一,雖然遠遠比不上王殿,但應該也是負責人,現在往這邊跑大概是來匯報工作的。繆宣于是朝她點了點頭,阿忒奈頭也不抬道:“奧爾瑟雅,北區也麻煩你去看一看,還有最新聚集過來的人們,你配合王庭的軍隊去收整傷員?!?/br>女祭司啞著嗓子大聲道:“是!”她也看到了繆宣,焦急的面容上終于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殿下?!?/br>繆宣朝她舉了舉杯:“辛苦了?!?/br>“怎么會!殿下才是!殿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我這個只能夠幫助傷員的……”奧爾瑟雅滿臉敬佩,當她在羞澀地笑著低下頭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繆宣捧著水杯的手。女祭司猛地驚叫出聲:“殿下!您的手!”繆宣一愣,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他的雙手因為攬過維比烏斯,同樣也被燒了一路,雖然沒有維比烏斯身上的燒傷嚴重,但也是沒有一寸好rou的。他一開始抱著傷勢嚴重的維比烏斯,兩個人都狼狽無比,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煙熏火燎,而且當時岸上火光沖天,阿忒奈和緹琉利烏沒注意到他的雙手也挺正常的,因為連繆宣自己都沒注意。只不過他換了裝備,血條一直在緩慢回復,想必不需要多長時間他的雙手就能恢復,連疤都不會留下……維比烏斯的傷也不會留疤,這個世界的醫術因為異能的緣故還是很強大的,連征戰多年的征服王身上都沒有一點傷痕。當然,繆宣的雙手在火光下這么一看,確實是有點嚇人了。繆宣有些抱歉地把手往披風里縮了縮:“啊,嚇到你了,實際上不嚴重的,一會兒大概就恢復了?!?/br>奧爾瑟雅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間,眼眶一紅,眼淚滾滾而下,哭喊道:“我的殿下??!”繆宣:……?阿忒奈一抬頭也看到了繆宣籠著水杯的手指,臉色更白了,他一只手仍然按著維比烏斯的胸口,另一只手迅速撩開了繆宣披著的披風:“瑪忒斯!你受傷了?!”繆宣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像是不愿意打針的任性小男孩,老尷尬地笑了笑:“……小傷而已,沒必要吧……”然后阿忒奈的眼眶就紅了。繆宣:喵喵喵?等一下啊,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啊讓你們這樣子?他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傷勢,蓋因繆宣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