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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休息休息。從家里翻出來的骨刀被拿來當做鐵鍬,把草木灰和貓屎翻進地里去。正常的有機肥應該是要漚制避免燒根,不過小咪的粑粑畢竟只有一點點,翻深一點其實也無所謂。到底是體力有限,陸邇辛苦了一整天,才只開墾了五六平米的土地,根本連田地都算不上,勉強只能叫做菜園子。陸邇倒是不急,種地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他忙到太陽西垂、火燒云在天空中點燃半邊橙紅,才收工回家。小咪自從被陸邇看著拉過粑粑之后,似乎受到了劇烈的打擊,貓生似乎都失去了意義,傻了一樣一直呆立在一旁,一開始還緊緊盯著陸邇的動作,過了會不知是不是太困,趴在地上睡著了,直到陸邇把它抱起來也沒醒。陸邇知道貓科動物小時候大都嗜睡,抱著暖乎乎的小貓,懷里和心里全都軟化了。回去的路上,陸邇尋找了一下,按照原身記憶里可以食用的植物,在附近找到兩個可以吃的漿果,又拔了兩根白根菜作為今晚的夜宵。辛苦了一整天,陸邇懷里抱著貓和晚飯,一邊考慮著明天的計劃,沒留意眼前突然沖出一個人影,嚇了他一跳,下意識后退了兩步,把懷里的小貓都晃醒了。那人露出臉來,竟然是白天來找茬的那個長尾少年,此刻正一臉怒氣地看著陸邇。陸邇有些疑惑,眉頭微微皺了皺:“什么事,長尾?”那少年先是一愣,隨后漂亮的臉蛋上怒氣更盛,尾巴都繃得筆直,瞪大了眼睛:“綠耳!你故意喊錯的吧?我叫花尾!”咦?陸邇想了想,原身因為有自閉癥,除了和自己的父親之外,部落里其他人打交道都不多,基本不記得幾個名字,記錯也是正常。他淡淡地道了歉:“不好意思,我記錯了——那么,你有什么事?”花尾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先是厭惡地看了看陸邇小腿上沾染的泥土,目光落在陸邇手里提著的白根菜和漿果上,蠻橫地伸手:“按照部落規矩,每天大家獲取的食物都要上交一半,你的給我!”說著就要直接過來搶。陸邇微微皺眉,回想了一下原身的記憶,發現部落里確實有上交集體份額的規矩,便沒有抗拒。入鄉隨俗,雖然他暫時沒打算和部落的人有多少接觸,可他還是想要托庇部落的保護之下的。這個原始時代,如果被驅逐出部落,他一個人肯定死都不知道在哪死。相比之下,上交一半食物倒還勉強可以接受。花尾見陸邇沒有反抗,更加得意,動作也更加蠻橫,只是他的手指剛接觸到陸邇的胳膊,忽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尖叫一聲縮回了手。再一看,手背上已經多了三道劃痕,皮膚明顯被劃破,正在向外滲血。“你、你這是什么?”花尾驚怒交加地看向陸邇,看到他披肩獸皮下鉆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碧色的瞳孔正冷冷地看過來。陸邇也有些疑惑,小咪自從被他撿回來,一直都是軟萌軟萌的,抱在懷里從來不擔心它會劃破自己的身體,怎么花尾一伸手過來,小咪就主動攻擊了呢?“這是我養的貓,大概你動作太猛,嚇到它了?!标戇儾幌敫@個少年多糾纏,自己遞了一棵白根菜和一個漿果過來,“給你?!?/br>花尾捂著流血的手背,“啪”地一下打掉陸邇遞過來的食物,狠狠地在上面踩了幾腳,把白根菜和漿果都踩得稀爛,惡狠狠地道:“你這個災星!竟然故意讓你抓的食物傷我!你等著!”小咪驀然驀然瞪大了眼睛——這個亞獸說什么?竟然說他是食物?!花尾又看了一眼那只正瞪大了碧色眼睛看著它的小貓崽,莫名覺得那雙碧色瞳孔中放出的冷漠神色有些熟悉,但沒有多想,只狠狠地詛咒:“你已經害得首領和角出了事,我要是你就自己滾出部落了!免得繼續害人!”依據花尾的了解,從前的綠耳只要聽到類似的話語,就會渾身發抖、站在原地嗚咽,最后在他的奚落中落荒而逃,這次也不會例外;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的綠耳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臉色變得冰冷了許多。有原身的記憶的陸邇自然清楚,原身的自閉癥和像花尾這樣的人的惡意有很大的關系;甚至原身獨自一人在黑暗的帳篷中餓死,“不想繼續拖累其他人”也是他放棄求生的原因之一。陸邇能夠理解這些還處于原始部落階段的獸人們對于重大災害的恐慌、和尋求替代發泄的寄托,但不代表他能接受這樣的語言暴力。“知道我是災星還跟我靠這么近,是想被我克死嗎?”花尾似乎是想不到陸邇竟然還會反駁,怔了片刻才勃然大怒:“要不是你把角從我身邊搶走了,誰會理你!你把角的遺物都給我,我一定離你遠遠的!”——原身的獸人的……前男友?陸邇臉色有些古怪,沒想到這個發展。花尾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惡狠狠地道:“明天開始,我不會再好心幫你要部落分配的食物了!你就一個人餓死吧!”說完他臉上閃過了一絲微妙的得意,狠狠瞪了陸邇一眼,又“噔噔噔”地跑遠了。陸邇呆了片刻,搖搖頭,有些可惜地看了眼地上被踩爛的白根菜和漿果,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咪的頭:“我們的夜宵少了一半,太可惜了?!?/br>小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喉嚨里發出稚嫩的“嗚”的聲音。——誰叫你把食物給他的?他在騙你!食物上交一半只是要求外出捕獵的獸人的,亞獸采集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還要冒著被野獸傷害的危險,部落從來不這么限制亞獸!陸邇自然是聽不懂小咪的心聲。他對花尾的話基本不在意,先不說他自己有手有腳,還有滿腦袋的農科專業知識,單說那枚會滲透靈水的神秘指環,就能保證他不被餓死。帶著小咪回了帳篷,陸邇肚子也有些打鼓,雖然下午在小菜園里喝了一點靈水,但是肚子里的空腹感可不是那點靈水可以消除的。進了帳篷之后,陸邇放下貓,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小咪忽然跳起來,跑到篝火堆之旁,“咪嗚啊嗚”地叫了起來。陸邇一怔,走過去一看,才發現自己出門之前特意加了柴火避免熄滅的火堆,現在已經完全黯淡下來,上面還蓋著一層濕漉漉的沙土,顯然是被人惡意撲滅。怪不得進了帳篷之后,沒有感覺到以前那種暖烘烘的感覺。陸邇神色冷了下來,想起了花尾跑開之前臉上的得意神情。現在初春,夜晚還帶著點冬日殘留的寒氣,沒有篝火在,光憑那幾張獸皮根本不能御寒。陸邇心里有怒氣隱隱翻滾,臉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