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望著他，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楚涅看著她的眼淚挑了挑眉，竟然微笑起來，言辭間皆是真切的心疼：“我覺得，奶奶可以搬去后面那棟朝南的小樓好好養老，以后這個家……”他抬頭，望向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柳綿，道：“就由mama來當吧？”

后來的事情并不算暴力，領頭的保鏢建議不要見血，他們五個都是雇傭兵出身，有的是方法讓他受盡折磨而表面看上去毫發無傷。楚涅問楚渝要不要繼續看，楚渝從他懷里探出頭，漠然地看了張珩一眼，輕輕說：“走吧，我想回家了?！庇谑浅е咫x開，帶走兩個…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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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當晚就搬出了主宅。

傭人整理東西，保鏢提重物，門口的車負責運送到小樓。

楚夫人只在最開始流了幾滴眼淚，后面便不再哭，她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做什么都無法挽回，離開前她牽住了柳綿的手，從手腕上脫下玉鐲給柳綿戴上，輕聲說：“我沒辦法，你也沒辦法。這是生存方式，你懂嗎？”

柳綿低頭看那只鐲子，水頭極好的翡翠，又厚又寬，墜得她手腕發痛，當楚夫人放開她時，她說：“我已經死了?？尚◆~兒，他能活下去?！彼痤^看自己的婆婆，表情很勇敢，“而且他會活得很好，比我們都好?！?/br>
楚夫人笑，笑意浮在面皮上，語氣又輕蔑又絕望：“你以為這就是他的幸福？他的十六歲的，年輕的，熱烈的，洶涌的朝氣蓬勃的幸福？”

她深呼吸，那是心早被傷透了枯萎了熄滅成灰燼的氣息，“你們的父親十六歲時，也是這樣拿我當寶貝?！彼瓜卵燮?，那一小片皮膚即使沒有皺紋也依然能看出衰老，柳綿用一種迷路的表情望著那份老舊，喃喃道：“那、那不一樣，他們有血緣，是、是親兄弟……”

楚夫人閉著眼笑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什么有趣的新聞，“哈，親兄弟。這房子里住的，有哪對不是親父子，親母子，結發夫妻？還不是把日子過成了今天這樣。你以為，我還是新媳婦的時候，你們的父親不是把我捧在手心？你以為，你沒嫁進來之前，我兒子沒說過非你不可？你以為你懷楚渝的時候，我們全家不對他寄予厚望？”她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你以為這個家族從窮得叮當響的時候就是這樣爛到了骨子里，把嫡親孫子送給別人做寵物？你真的以為我是個沒有心冷血動物嗎！柳綿，真的嗎！”

柳綿顯然被嚇到，大力搖著頭，畏縮地抽回雙手。

“人不是石頭，總有一天會變的?！背蛉祟j然落下雙臂，搖了搖頭，一副疲憊至極的神色，“小涅的人生才過了不到四分之一，就給出一個百分之百的保證。楚渝相信，你也跟著相信，這不是因為你們太愛他，而是因為你們太天真?！?/br>
柳綿想反駁，楚夫人卻轉過了身，聲音有些沙啞，“我可以為我做過的事情道歉。但我不后悔?！彼緳C回來接她，對著大門口打了兩下喇叭，柳綿覺得她下樓梯的樣子像青蟲在爬，她回頭，留給柳綿一個干癟的側臉，很輕很輕地說：“我沒有錯，不管你們接不接受，我都是為了這個家?！?/br>
楚渝沒受什么傷，醫生留下化淤的藥膏便離開了。

楚涅送醫生出門，回來后一頭扎進楚渝懷里，楚渝慢慢摸他的頭，良久，聽到楚涅開口：“哥?！?/br>
輕輕地，就一個字，楚渝很認真地回應：“嗯?！?/br>
楚涅不講話了，楚渝卻懂他，抿了抿唇，道：“疼的，但是小涅很快就出現了，所以沒來得及很疼?！?/br>
楚涅往他懷里拱了拱，楚渝繼續說：“也害怕的，但是小涅很快就出現了，所以沒來得及很害怕?！?/br>
楚涅摟緊了他的腰，楚渝揉了揉弟弟的頭發，像給小孩子念童話，很慢很慢地講：“也會心情很差，但是小涅幫我出氣，所以心情好起來了?！?/br>
他從懷里捧起楚涅的臉，楚涅的眼睛上蒙著一層眼淚的膜，楚渝吻那雙眼睛，額頭頂著額頭說：“對我來說，這確實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墒且驗橛行∧?，無論是精神或者現實都被保護起來，所以那些陰影啊，仇恨啊，忽然就變得沒有意義了?！?/br>
楚涅好像沒太聽懂，抬眼看了看他，他用鼻尖蹭楚涅的鼻尖，吻楚涅薄薄的唇。

“就是說，這件事其實沒有我心里留下任何痕跡，因為你幫我處理得足夠好，讓我能夠果斷地忘記它，繼續生活?！彼贿呄胍贿呎f，語氣很冷靜，“當然并不是說我會原諒，這不是能夠被原諒的事情，要形容的話，應該算是釋懷，就算再想起這件事，也不會因為它而感到痛苦了，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涉及到的人而感到難過或者是害怕，它甚至已經根本不配出現在我的記憶里了?！?/br>
楚涅回吻他，綿綿地啄他的嘴角，楚渝向后躲開，看著楚涅的眼睛，很溫柔地問：“小涅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楚涅不答，怔怔望著他，淚珠兒順著臉頰往下滾，楚渝湊過去吮他的眼淚，把他重新往自己懷里帶，抱著他輕輕搖，“所以哥哥想謝謝小涅，謝謝小涅一直保護我?！?/br>
楚涅偎在他懷里，毛茸茸的頭，熱乎乎的溫度，他抱著從三歲起就這樣溫順地，眷戀地，靠在他心口的弟弟，輕聲說：“我好幸運，有你做我的弟弟?！?/br>
楚夫人當晚就搬出了主宅。傭人整理東西，保鏢提重物，門口的車負責運送到小樓。楚夫人只在最開始流了幾滴眼淚，后面便不再哭，她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做什么都無法挽回，離開前她牽住了柳綿的手，從手腕上脫下玉鐲給柳綿戴上，輕聲說：“我沒辦法，…展開

為啥我有種可以完結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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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梅雨季有點長，已經六月末了，還是陰潮潮的天。

楚渝每天都很擔心，總覺得太澇，窗外那棵剝桉要給雨淹死了。

“不會死的?！背砉硭钏畹匕咽稚爝M楚渝的上衣，低頭吮他的嘴，安慰道：“它原本就喜雨，雨水多長得才好?！?/br>
“可是，也太多了呀?！背鍙堊熳尩艿苌焐囝^進來，眼睛仍擔憂地瞟著窗外，含混不清地說：“昨天，我下去看，樹根周圍，都是滲不下去的水，要是澇死怎么辦？”

“澇不死，真的?！背呀洸魂P心一棵樹會不會澇死了，他只知道他自己有點旱了，兩只手摸索著楚渝的胸乳，小聲說：“先別管樹了，哥，先管管我吧，我現在很缺水，你都不心疼一下我嗎?！?/br>
“小涅渴了嗎？”楚渝回過頭看他，作勢就要下床，“哥哥去給你端杯水來?！?/br>
“……不是，我……”楚渝已經在穿拖鞋了，楚涅伸長雙臂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