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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二人當真歡天喜地在此成了親,以后在海神珠內年復一年地貪歡作樂,任外面三界血流成河,放你獨自苦戰至死……這種人,當真還是你想護的哥哥們么?”魚紅棠咬唇不言,眼眸灼灼。她想:但是你們沒有,所以你們還是我要護的哥哥們,不是么?藺負青道:“三界動蕩不平,你不舍得我們涉險,我們也不可能容你獨自胡鬧?!?/br>“你仗著我和知淵疼你信你,設下這么多算計欺騙。知道你初衷是想護我……但我不愿,你也該知道我不愿?!?/br>“所以,到此為止吧?!?/br>=========陰淵深處,雪白神骨散落于黑暗之中。忽然水浪憑空升起,藺負青與方知淵身影落地,仍是一對寬長雍容的紅衣喜服。魚紅棠竟沒有將海神珠貼身帶著,而是封存在陰淵深處。抬頭遠望,雪骨城的輪廓高高橫在天際。藺負青環顧四周,低聲道:“怎么會是陰淵,她不是去虛云了么?!?/br>方知淵焦躁地并指運氣,用力按他脖頸傷口,半只手掌都是血:“你蠢嗎,怎能真刺!”藺負青道:“不礙事,沒刺深,如今靈力解封很快便自愈了?!?/br>他說著暗想:小禍星總算有些長進,這順勢的一個良機制造的極妙。也虧自己半途想明白了,道侶間心有靈犀,也不辜負這場大婚。方知淵給他止了血,問:“回城?”藺負青“嗯”地一聲,心不在焉地走了兩步,卻又抬手:“慢著,先不急?!?/br>周圍冷風吹過,夜色寂靜陰森,長嶺橫于遠處。他心中隱約生出一絲不妙之感。魚紅棠弄得那樣大的聲勢,把妖族都牽扯進來把他們關進去,這還沒關兩天,就叫他尋著機會劍架脖子出來了?虛云宗如今又怎么樣了,他倒是已得了荀三報平安的消息,可葉四宋五和師父呢?心中無聲地爬上幾絲不安感,藺負青沉吟,手指輕叩著身上繁重禮服的玉帶腰扣。倏然間寒意乍起,風掠過耳畔。方知淵一聲急喝先在耳畔炸開:“師哥退后??!”藺負青猝然踏步回身,眼前紅影一閃,迎上的方知淵與他錯身而過。緊接著他聽見一聲悶哼,方知淵踉蹌一步,頹然半跪下去,周身氣勁散去。還未來得及反應,來者又一掌已經向他拍來。是熟悉入骨的路數與氣息,剛烈洪厚,如火如雷……并沒有殺意。藺負青沒能躲開。其實并非他無力躲開,方知淵已替他擋下了出其不意的第一招,他本不該毫無還手之力。沒能躲開,是因為魔君失神了一剎。那一掌速度太快,藺負青只覺得幾處大xue在轉瞬之間被封住,十二條經脈內剛開始運轉的陰陽二氣再次停滯!一切變故電光石火,直到此時,方才那陣掠過耳畔的風才吹上天際。魔君渙散的眼神重新凝實,他沒有轉身,疲憊地長嘆一聲。“雷穹啊?!?/br>身后一聲悶響,那突襲的高大黑影雙膝跪地,從云層中穿出的凄清月光照亮了魯奎夫剛毅如磐石的面頰棱角。魯奎夫高聲道:“雷穹冒犯君上君后,罪該萬死?!?/br>說罷,一個響頭毫不留力地磕在地上,見血。紅影翩躚,魚紅棠不知從哪里現的身。她緩慢踱步至三人身前,望著跪地不起的魯奎夫道:“向青兒哥哥出手,難為你了?!?/br>方知淵面沉如水,不語。藺負青深深望著跪地的雪骨城右護座,一時間有了幾分恍惚。他這雪骨城兩大護座,都是陪了他好長歲月的。柴娥跳脫,常有胡作非為之舉,總不服規矩管束;魯奎夫便穩重,死守他那一套仁義忠信,有時固執得叫他無奈。柴娥閑的沒事手癢了,還愛時不時找他討兩招較量較量,魯奎夫卻是執著地循著君臣之別,從未有一次向魔君動過手。這是第一次。藺負青心內五味雜陳,嘆道:“雷穹,有什么話想同孤家說嗎?!?/br>魔君語調其實溫和??婶斂虿黄鹕硪膊徽娲鹪?,只重重地往地上磕頭,道:“臣羞愧,臣不敢?!?/br>藺負青苦笑著搖了搖頭,感應著體內被封的陰陽二氣,暗想:你這不挺敢的么。方知淵突然沉聲開口:“雷穹仙首,何時叛的你家主君?”魯奎夫抬起臉,那個“叛”字叫他嘴唇哆嗦一下,磕頭磕破的血沿著鼻梁分股往下流。可他語調不變,仍是粗沉如鐘,聽著有些甕聲甕氣,卻很踏實:“臣乃仙道尊首,自前塵蘇醒后,次日便開始著手多方統籌,試圖抵御仙禍與天外之人。三大妖王中只有龍王與臣同為重生之魂……”方知淵神色微動,思及頗久遠的記憶:“金桂試期間,我曾去尋仙首,你卻不在?!?/br>魯奎夫再次叩首。“當時,臣身在東琉海?!?/br>藺負青實在受不了他這樣,揮袖道:“別磕頭了,孤家聽著心煩?!?/br>魚紅棠在一旁撩起紅裙坐了,她單手撐頰,翹著小腳:“也就是那時,敖胤龍王正為我秘法傳功。他見到了我這個屠神帝的真容,也知曉了‘無明’之名從何而來?!?/br>魯奎夫道:“屠神帝對臣說,此生要護君上與煌陽仙首不涉塵世血氣。臣聽她計劃,知道此舉違逆君上心愿,起初本不答應……她便要與臣打賭?!?/br>“賭什么?”藺負青開口冷靜地問了一句,心中卻早已掀起駭浪。原來魯奎夫與屠神帝相認,竟遠遠早于他與自己相認。藺負青一時心中茫然悵然,只覺得腳下的大地都虛飄起來,仿佛下面藏著一條條暗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奔涌向遠。暗河,暗河。世間萬物,一切都在不受控制地奔流。魚紅棠冷冷地笑起來:“我說,如果你聽他的話,就只能再一次看他赴死!不信便賭,三年之內,青兒哥哥會不會又將自己逼得重傷難治?!?/br>“若我輸,我什么都聽他的;若我贏,只要他幫我將兩位哥哥護在海神珠內!”“……”魯奎夫低聲道:“半年后君上神魂受損,臣輸了?!?/br>他說著一閉眼,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數日前與柴娥攤牌時的情景。那時左護座一身紫衣,沒骨頭似的歪在座椅上,譏笑道:“老魯,我還一直覺著你比我忠心呢?!?/br>魯奎夫站在他身前,腰背筆直,面龐隱在陰影里:“是你沒見過君上墮魔道前的樣子。前世仙禍降臨前,藺小仙君曾在六華洲停留三年,還過喚我仙首。我就在眼皮子底下瞧著他一步步被磋磨下去的?!?/br>柴娥:“所以呢?”“我本是那仙道尊首,金桂宮主,”魯奎夫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