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2
淵眼底殺意一閃,冰冷道:“放手?!?/br>顧聞香笑笑放了手。顧報恩焦急地攔在兩人中間,半跪下把顧聞香背在背上。顧聞香任那小狼施為,目光則停在藺負青身上,懶洋洋道:“蓮骨,我此番回六華洲,是專程來尋你的?!?/br>藺負青:“尋我?”顧聞香:“前世百年,魔君邪帝王不見王,這輩子若是你我聯手,卻不知又會是如何光景呢?”藺負青不怎么在意地輕笑了笑:“啊呀,你可別誤會。我來瞧你一眼,只是要確認你會不會給我添亂,僅此而已?!?/br>頓了頓,魔君把睫簾垂下,語氣淡漠道:“顧鬼狼,我們不是一路人。聯手就不必了,你不惹我,我也沒心思與你為敵?!?/br>說罷,藺負青毫不留戀地轉身,與方知淵并肩離去。顧聞香在后頭盯了他們半晌,忽的唇角綻開一抹幽深的弧度。他捂住了顧報恩的耳朵,揚聲道:“藺負青,你的臣子叛了你,你都不知道?”藺負青無動于衷,反而低聲對方知淵道:“別理他?!?/br>方知淵回看他一眼,不說話。藺負青小聲道:“顧鬼狼這個人陰得很,腦子還有病。我不和他牽扯,免得你再天天吃醋?!?/br>顧聞香又道:“魯奎夫、申屠臨春這兩個重生的魔修已經與你相認了是不是?——他們有些事刻意瞞著你,你不知道,而我卻知道?!?/br>方知淵皺眉,也是小聲地:“什么吃醋,我不是吃醋?!?/br>藺負青道:“你是,你就是?!?/br>方知淵惱了:“顧聞香不是什么好人,我只不過擔心你——你笑個什么?你還笑!”顧聞香在后面喚道:“藺負青,你當真不想知道?”六華洲最寬闊的街道正中,尚顯年輕的邪帝趴在狼少年的背上,而同樣年少的魔君與仙首并肩離去。顧聞香瞇細了雙眼,那嗓音里帶著七分蠱惑三分陰抑,在空曠無人的大街上被風吹散。“——你的重生禁術,并未即刻生效。我在你與煌陽仙首死去后的塵世里又活了三年,魂魄才被禁術帶回這段歲月。蓮骨,你當真不想知道?”藺負青神色于無聲間沉了下來。可他卻道:“原來如此,那便多謝顧邪帝告知,我自去問雷穹?!?/br>兩人已經要走到街道出口。顧聞香笑了:“那不可能的?!?/br>忽然間,方知淵心底閃過一線不詳的預感。冰冷酥麻的危機感自脊梁爬上來,潛意識里的防線叫囂著,本叫他必須阻止顧聞香接下來的話被師哥所聽見。“想知道為什么?因為上輩子,在你死后一年不到的時候……”可方知淵手掌才一動,還未等召喚出煌陽刀,藺負青的手就輕輕地覆了上來。那是個帶了阻止含義的動作,藺負青搖了搖頭,“知淵,別?!?/br>一念之差,毒蛇吐露獠牙。顧聞香眉眼間都染上了惡意的暗影。唇舌一碾,吐出的字句如匕,直刺心口——“你豁出命護下的那些人,雪骨城的那幾千魔修——都、死、了??!”倏然間,仿佛重錘砸于薄冰之上!震耳欲聾,粉碎迸濺,水花四濺數丈。藺負青本還欲安撫方知淵,毫無征兆聞得此言,只覺得心口狠狠一絞,本就模糊的眼前嘩啦一下子全黑了!“師哥!”虧得方知淵就在他身邊,眼疾手快地托了他一把,若不然他怕是要直接往前栽下去。顧聞香猶不住口,笑吟吟道:“蓮骨,你知道他們是如何死的么?慘,慘的很吶,尸骨都沒剩下……”語句一滯,他忽然被一股殺意當頭籠罩下來,周身皮膚瞬間爬上凍冰,竟一時發不出聲音。“顧十三,你是找死?!狈街獪Y眼神發狠,意念瞬間跨越幾十丈遠的長街,天地靈氣如千萬尖刀倏然壓在顧聞香身周。后者額上漸漸滲出冷汗,卻笑道:“……煌陽仙首何必動怒呢?鬼狼只是說個實話罷了?!?/br>“……”藺負青顫著吸了口氣,他忍過神魂深處幾欲碎裂的劇痛,撐著方知淵的手臂站穩了,示意自己無礙。他喉結動了動,隨即閉眼道:“……顧聞香,你究竟想要什么?!?/br>“我想要什么?”顧聞香仍是用掌心捂著顧報恩的耳,手指把玩著小狼的一縷雜發,“不是說了么?鬼狼深感勢單力薄,今生欲與魔君聯手罷了?!?/br>那狼少年的臉上則一直木木的,仿佛除了公子以外毫不關心。他聽不到公子的言語間驚濤駭浪,也看不到公子此時的神態氣勢遠非柔弱無助,只是將顧聞香顛了顛,背得更穩一些。“……”顧聞香瞇眼用指甲掐著報恩的頭發,語氣幽森,“蓮骨,你知我這個人,最討厭的一件事便是輸于他人?!?/br>“上輩子,你勝于我,我便視你為敵??商焱馍駳Я索汪u鬼域,那才是更大的敵人?!?/br>方知淵冷硬道:“所以今生,你是要先與我師哥聯手敗了天外神,再來敗他?”顧聞香爽快地承認道:“不錯?!?/br>藺負青無悲無喜,眉間似覆寒霜。“今晚,”顧聞香道,“六華洲南街走到盡頭,四時春館,聞香恭候魔君大駕?!?/br>說罷,顧聞香終于松開手。他氣勢一弱,摸了摸報恩的肩膀,軟聲道:“報恩……我們走吧,好嗎?!?/br>狼少年木然點點頭,他搖搖晃晃地背著公子離開,與藺負青、方知淵二人錯身而過,在長街上留下一串血腳印。……顧聞香的突然出現,攪亂了藺負青與方知淵兩人原本的計劃。當日他們未回虛云,在六華洲偏南處尋了個掩人耳目的小客棧,花了百來塊靈石訂了一間房住下。“四時春,”傍晚兩人用晚膳,方知淵摸起碗筷,道,“那可是個老地方,師哥還記得?”藺負青把斗篷脫在一旁,摸索著坐在桌邊,眉眼柔和道:“當然?!?/br>他視力時好時壞,白天又被顧聞香刺激了一把,狀況更糟。方知淵夾了菜,“來,張口?!?/br>藺負青乖乖張口,方知淵就喂他,“當年你就是從四時春館把荀三帶出來的。他在那里隔著一道紅簾子彈琴,被你相中了?!?/br>藺負青糾正:“不是我,是我們?!?/br>方知淵就笑道:“就是你,我當時甚是不樂意,還同你吵?!?/br>藺負青也笑,只是那笑意半途便散了。于是方知淵便也不笑。明明離秋冬之季還遠,周圍卻似乎蕭索起來。這間客棧并不算好,外頭的風吹得窗戶咯噔咯噔響。沉默片刻,方知淵又給藺負青喂飯,后者勉強吃了兩口,還是低聲道:“算了?!?/br>剛聽了那種消息,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