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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砍下,直接將圣子兩條手臂從肩膀處震裂了骨頭!“?。?!”姬納痛得眉目都擰在了一起,發出一聲慘叫,雙手已經抬不起來。方知淵神色紋絲不動,只是喘息微亂。掌中煌陽消失,他竟是在這種占盡優勢的時候選擇收回了他的刀。下一刻,但見方知淵身子無聲地向右一滑,足下輕如踏雪尋梅,右手掌卻斜向左切,迅猛猶如鐵彎刀橫劈老梅樹。至輕與至重,至柔與至剛,這等截然相反的兩種意境,被他在舉手投足間完美地糅合在一起。時機更是精妙到分毫不差,恰在姬納因痛更加狂暴,張口露牙將欲撲咬之際,直接擊在了圣子的下頷之上!靈氣砰然炸開,這一下沒有留力,姬納被擊得暈眩后仰。方知淵手掌順勢翻轉,如鐵鉗般一收,死死卡住了姬納的脖子!全場嘩然。紫微閣長老面無人色,驚呼道:“方仙君!手下留情——”還不待方知淵動作,另一道冰冷聲音緊接著那長老后面響了起來:“殺了他?!?/br>半空中有一人踏虛而行,分開眾修士現身。赫然是穆泓,那以冷酷手腕著稱的白凰家主。空氣頓時為之一沉。“穆家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怯然面面相覷。起風了。風里夾雜著大雨欲來的濕氣,暗云的陰色將穆泓的眉骨輪廓勾得更深。“呃…啊……??!”山海星辰臺上,姬納痛苦地掙動,渾身陰氣轟然全出,黑氣幾乎淹沒了方知淵的身影。然而那只鉗制著他脖頸的手如厚重山巒,依舊紋絲不動。紫微圣子成了被甩上河岸脫水的魚,瘋狂掙扎卻不得解脫。白凰家主背負雙手,漠然掃視著此情此景,口中淡淡道:“姬納已經入魔,回天乏術,如今你手底下的只是一具襲擊修士的行尸走rou而已。殺了他?!?/br>穆晴雪眼眸搖動,小聲道:“父親……”“……”方知淵聞聲側頭,他細細將穆泓從頭到腳地一打量,唇角就忍不住冰冷地諷笑起來。前世,他也曾認為穆泓這份堅冰似的理智可值得一用,因而不計前嫌,特殊提拔。不料此人真是冰做的心腸,直到選擇聽命于天外之人,最后反倒將這把冷刀子插進了自己的后背。方知淵轉過頭去,將穆泓的話語當了一陣耳畔的風。他右手仍鉗制著姬納,左手卻五指平鋪,不輕不重的一掌拍在圣子心口之處!紫微閣幾位長老中都有人心痛得叫了出來,一息后才驚覺:“不對,這不是殺招?!?/br>只見正繚繞在姬納身上,沸騰般翻滾沖天的的黑色陰氣,忽的靜了一靜。方知淵凝神,抵在姬納心口處的左手指尖微微顫抖。一線冰冷陰氣擦過他的臉頰,落入姬納體內。穆泓臉色驀地沉下:“……什么?”“這!”申屠臨春驚駭得連像樣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分明看見,姬納身周的黑暗陰氣正一點點從狂暴轉為平緩,沿著方知淵的手掌,緩慢地收攏入體!當年藺負青于紅蓮淵畔開悟,點化魔修,助墮魔道的眾修士找回神智,被譽為神跡。而如今方知淵正在對姬納做的,是與其一般無二的事情。申屠臨春驚得臉都青白了,為他人梳理陰氣,那可是他都自認做不到的事……方知淵明明前世從未修魔,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煌陽仙首,怎么可能會——有人替他喊出了心中的震驚。不知是哪位大能,還是哪位弟子。“禍星方知淵,他——”總之,那人的聲音是顫抖著的,因恐懼而顫抖著,“他竟修習cao縱污穢陰氣之法???”嘀嗒。一滴冰涼落在小妖童的鼻梁上,緊接著是兩滴三滴。申屠仰起眼,他望見天上下雨了。暮色四合中,泥土漸漸濕潤,葉子草片淅淅瀝瀝,這是醞釀許久的一場雨。山海星辰臺上,黑氣一點點自姬納臉上褪去。露出的圣子的臉龐蒼白疲憊,卻是干凈的,仿佛被這細雨洗去了一身污穢。方知淵平靜地將手收回來,仿佛只是做了拂去一片灰塵般微不足道的事情。姬納身子一軟,無知覺地落在他懷里。寂靜。明明雨聲漸強,卻更顯得寂靜。星辰臺四周,不知何時已是聚了太多的人。有白凰與玄蛟兩位仙家家主,有金桂宮的數名金衫修士,有芙蓉閣的兩位掌閣夫人,有識松書院的三位大夫子,有劍谷的一位護劍人和十余弟子,有紫微閣全部的長老、星宿護法、弟子們……還有零零散散其他宗門的中流砥柱,還有幾十個修為高強的散修們。他們所有人,都在以一種極其復雜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方知淵看。方知淵神色不動。忽然間,身后天穹中傳來龍吟之聲。“吼……”有披掛金鱗的龐然大物載著一襲白衣的小仙君自天而落,五爪撥云,如似雷動。方知淵神色變了。他托著姬納的手一松,任圣子咚地一聲栽倒在地上。不管不顧地回頭,先脫口一聲:“師哥???”金龍敖昭停在山海星辰臺上。可是沒人回應方知淵的那一句呼喚。在臺下更混亂的驚恐聲浪中,方知淵心跳加快,怔怔向敖昭降落之處飛身而去。他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了藺負青。隔著一層朦朧雨幕,他看見藺負青長發微亂,正一手扶著敖昭的龍角,欲踩上地面。可不知怎么,那人卻搖晃得厲害。沾了地也站不穩,居然一下子滑倒下來,扶著金龍的身軀半跪在了地上。就這么一個動作,方知淵幾乎以為他聽見了自己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凍結成冰的聲音。第85章拂塵拂雨凈塵煙方知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沖過去的,回神的時候他已經跌坐在藺負青身前,無措地伸出手。那雙手先是虛扶著眼前人的肩膀,又抬上去摸他的臉。藺負青把臉埋得很低,黑發如瀑散下擋住了眉眼。被方知淵小心翼翼地托起來才能看見,這人的一雙眸子有著些微的渙散,幾次努力想聚焦卻又散掉的模樣。藺負青白衣凌亂,一直靠著倚在敖昭身側,借力半跪在哪里。方知淵就這么近在咫尺,他也不說一句話。“師哥……藺負青……”方知淵只覺得無論是天裂陰禍還是姬納入魔,都沒有此刻的恐懼能令他心頭冰冷。他牙齒都在咯咯發抖,“傷哪兒了,傷哪兒了你告訴我……”“……?”藺負青抿著唇緩慢地轉過頭來,他隱忍地蹙眉,望著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