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酒嗎？”顧淵忽然開口問方嘉。

方嘉微微向后倚了一下棗樹，抬頭向上看去。

雖然看不清顧淵的表情，卻還是想循著模糊的光去看他。

“喝?！狈郊握f，倒不是多喜歡喝，只是現在似乎有一種可以喝酒的氛圍。

“不過今天不能喝醉?！鳖櫆Y說，“明天要早起?！?/br>
可以放縱，但是必須是有底線的放縱。顧淵這句話是在提醒方嘉，畢竟第一面印象太過于深刻，喝多了去領結婚證，這次喝多了發生什么？

方嘉：“心情不好才會喝醉，今天我心情還不錯?！?/br>
所以那天是心情不好？顧淵頓了頓說：“邵教授高血壓不能喝酒，他這里沒酒，我去小賣部看看有沒有?！?/br>
“你知道小賣部在哪？”方嘉往路的一邊看了一眼，每隔不遠就有一盞節能路燈，不過卻只能照亮一小塊區域。

“這么小個村子，好找?！鳖櫆Y說，“你想吃什么，我看看有沒有?！?/br>
“這地方應該沒什么吃的。我在一個小島上呆過一段時間，辣條都是過期的?！狈郊握酒饋?，抖了一下身上可能沾了的土說，“我和你一起去?！?/br>
顧淵點點頭，和方嘉并排走：“這里的辣條還不至于過期。邵教授的早餐就是每天從村子里買的?！?/br>
方嘉驚了：“邵教授早餐就吃辣條？”

“你從哪聽出邵教授早餐吃的辣條？”顧淵驀地笑了，“這里有做早餐的，普通的油條小咸菜?！?/br>
“出來街上賣嗎？”方嘉說，‘“晚上有串嗎？”

顧淵說：“你這期望值需要放平常一些。小村子里哪有烤串?！?/br>
話剛落，就看見不遠處圍坐著一些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像是在閑聊，應該就是小賣鋪的門口。

再走近一點，隱約能味道空氣中飄著的香味，勾人的烤rou香。

方嘉看顧淵一眼，唇翹起來，笑得有點得意：“這可不是一般的小村子，這是有烤串的小村?！?/br>
顧淵也笑了笑，沒說話。

小賣部外面就支著個不大烤架，rou串也看上去小得可憐，吃烤串的多數都是小孩。

方嘉站在烤架面前就有點張不開嘴了，不好意思買，顯然小賣部的烤rou有特定的售賣人群。

村子里的人沒見過他們兩個，自然的都看了過來。這一刻，方嘉都覺得他不應該在這里。

偏偏顧淵沒事人一樣，他還仔細往生rou串那里看了看，然后問方嘉：“還有雞翅，要吃嗎？”

“啊，隨便?！狈郊蜗蛐≠u部門口走了兩步說，“我去拿酒?！?/br>
小賣部里面也不大，只有三排架子，一排吃的，另外兩排是生活用品，基本上什么都賣。零食大多數的生產日期都不是最近的，不過也沒有過期。

柜臺前有幾樣小涼菜，方嘉看了看，沒有什么食欲，去架子上拿了兩袋零食，幾瓶罐裝的啤酒，還有一瓶罐頭，結賬出來了。

rou還沒烤好，顧淵就站在一旁和人聊天。聊得內容無非就是從哪來，到這里找誰，做什么工作的。

得知顧淵是老師，話題自然就扯到小孩子的教育上了，大家似乎都指望著顧淵能給指點個什么迷津，好讓孩子知道上進，考個好大學。

顧淵話不太多，不過每一句都像是經典名言一樣，來這里聊天的男女老少都連連點頭，間隙時還要瞪玩得不亦樂乎的自家孩子一眼：“老師說的話都聽到了沒有？”

小孩子們都一臉迷茫。方嘉最后是忍著笑接過烤串，和顧淵一起從小賣部走回來的。

顧淵半路停下來說：“走遠了，你在這里笑沒人聽見?！?/br>
方嘉兀自笑了一會，說：“小孩子肯定盼著你快點走?！?/br>
“學渣都怕老師?！鳖櫆Y想到剛剛孩子們一臉無措的看著他的那一幕也笑起來，“你倒是不怕老師，是學霸嗎？”

方嘉手里拎著啤酒晃了晃：“學霸沒我這樣的?！?/br>
顧淵這次不問方嘉哪樣的了，他有點能摸到方嘉這個人的脾氣了，順著點毛摸，他自己就能什么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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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很安靜，不知道邵教授睡了沒有。方嘉藏著啤酒跟在顧淵身后進了屋，輕手輕腳的樣子好像是做了賊。

顧淵回頭看方嘉一眼，笑了笑，打開房門才低聲說：“好了，進來?！?/br>
“明天是不是還得把酒瓶子毀尸滅跡?！狈郊伟丫茢[到桌子上。

“嗯，帶走?！鳖櫆Y打開袋子看了看，啞然失笑：“你買的什么零食？”

“怎么了？”方嘉跟著往袋子里看一眼說，“薯片，你沒吃過？”

顧淵：“……”他只是沒在喝酒的時候吃過，還有一瓶黃桃罐頭。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下酒菜。

方嘉把袋子搶過來說：“你不吃，我吃?！彼瘸堕_一袋薯片，又打開一瓶啤酒，沒等顧淵自己先喝了一口。

說是一起喝酒，其實還是各自喝各自的。誰也不勸誰，想喝時就拿起來酒杯來喝上兩口，吃上點東西。

方嘉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樣，很舒服，很放松，他甚至腦子里什么都沒有想。

偏偏頭就能看到顧淵，喝酒時仰著頭，喉結滾動，衣領松散著，薄唇有點濕潤。

他有點想吻他。

方嘉轉過頭來，舀了一勺黃桃，放到嘴里，覺得有點甜，也有點軟，卻并不膩，不知道吻顧淵是不是這個味道。

顧淵的氣息靠了過來，方嘉頓了下，讓開些。他知道顧淵對他沒什么這方面的意思，不然他大概真的會吻上去。

“味道怎么樣？”顧淵拿勺子也舀了一塊黃桃。

方嘉微微側著臉說：“湊合?！?/br>
“我看你吃的樣子好像挺好吃的?！鳖櫆Y把黃桃放進嘴里嘗了嘗，說：“甜了點?！?/br>
方嘉不覺得，他覺得自己在這一會需要補充點糖分，少喝點酒。

買酒的時候還不覺得，喝了一罐之后就覺得可能真的會醉，明明酒量沒有這么淺。

“邵教授來這里做什么來了？”方嘉覺得還是要說點什么，轉移一下注意力。

“和別人打了個賭，學NASA工程師做一套松鼠吃堅果的闖關游戲?！鳖櫆Y說，“你可以當作他實在是閑的沒事做?！?/br>
方嘉：“……”

“邵教授不是研究理論物理學的嗎？”方嘉記得剛剛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有提到過。

“就是因為這個才打賭，和他關系不錯的一個工程師吵架，他罵對方知識淺薄，對方罵他一輩子干不出成績?！鳖櫆Y說著笑了起來，“拉不下面子才過來，都鉆這里一兩個月，夏天都快過完了，還沒做出來?！?/br>
方嘉的酒遞到嘴邊，頓了頓，笑起來：“你也是做理論研究的吧？”

顧淵頓了頓，唇角淡淡的勾了勾說：“我就是來請教一個問題?！?/br>
“哦?！狈郊斡X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