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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沈天路的面前。“你就是沈天路吧?!睆執┏蹀哿宿圩约旱暮?,實際上以他的地位,哪怕是想見狀元公,也只是打個招呼,對方就會受寵若驚的親自登門拜訪了。然而他確實是極為看好沈天路。也是正巧,他知道本次科考結果定然會引起風波,所以就順勢與永嘉帝請了個假,親自來了。誰讓他是本次的主考官,還是個閑不住愛湊熱鬧的老骨頭呢。“是,學生沈天路見過張大人?!鄙蛱炻穲贪霂熤Y。放了榜他已是舉人之身,見官不跪是權利,但對于這位點他的老者,他有義務一拜。“很好?!睆執┏鯇⑷朔銎?,點了點頭。穩重,不驕不躁,文如其人。“來人?!睆執┏鯎]手,示意人貼上他早已讓人謄抄好的三份考卷。分別是沈天路的,程仲瑜的以及第三名劉曦燃的,不過因為程仲瑜的勸農書太長,而且京中早已開始流傳他的手抄本,故而只是裝點成冊供人翻閱。三份試卷,各有千秋。以沈天路的文采最次。然而沈天路的考卷一貼出,在場眾人具嘩然。這沈天路,竟然每一道題目都答了,而且拿到了錄取的‘上佳’水平。實際上沈天路自然不可能所有題目都做的那么好,不過考慮到他做的太多了,而且寫得也不算差,為了討個好彩頭給永嘉帝看,這才題題‘上佳’。就在這時,沈天路像是醒悟過來一樣,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學生沈天路叩謝恩師教導之恩?!痹偬ь^,已是淚流滿面。沈天路跪下去的動作太突兀膝蓋撞到地上的聲音也太響了,以至于眾人立刻看向了他。叩謝恩師?眾人無言,首輔大人只是做了個主考官,謝就可以了,這個動作也太夸張了吧,拍馬屁都過了啊。然后再一看,這沈天路昏頭了啊,跪的方向都不對,怎么跪到反方向去了,跪的那人可是葉長凌,不穿褲子的那個紈绔勛爵啊。三個響頭,非常實在,非常符合沈天路的性格。葉長凌從始至終都沒什么表情,沈天路要跪,他也沒有避開。畢竟那一箱子試題,倒是真花了他不少銀子。沈天路跪下磕完頭了,陳克瑾與葉長鈺也才反應了過來,紛紛學著沈天路跪了下來。“學生陳克瑾葉長鈺叩謝恩師教導?!惫蛳碌穆曇舨淮?,但也是真心實意的。去年科考的成績還在眼前,這段時日又不曾溫書,若還不知道是誰的恩情,那他們就是真傻了。見到陳克瑾與葉長鈺向葉長凌跪下了,眾人這才恍然他們三人跪的確實是葉長凌。這……沒有道理啊。這……這葉長凌,區區一個紈绔,怎么教導出解元公,還是這等治經全才的解元公。見到陳克瑾與葉長鈺也跪下了,首輔張泰初有些驚訝,但心中對于以為沈天路是對他拍馬屁的不喜感倒是散去了。原來謝的恩師另有其人。張泰初倒是第一次正眼去看這個此前雖然未曾入過朝堂但卻在朝堂攪了不少事情的葉千戶。“可是楊先生之孫葉長凌?”張泰初問了一句。“正是學生?!比~長凌聞言,恭敬的回了一句,畢竟是當朝首輔大人。“這新科舉子沈天路、陳克瑾乃是你弟子?”“是?!?/br>“汝有汝大父之風?!睆執┏醺锌艘痪?。聽到首輔張泰初的話,大部分學子都糊涂了。這楊先生是誰啊。當得起首輔的一句‘先生’。隨后有心思靈巧且順天府本地的年長些的考生,猛然想起,已故的前首輔,可不就是姓楊嗎?楊首輔已故不過十年,在世時也曾隱隱聽說與某個勛爵有門姻親,而葉長凌,可不就是長順伯府的嗎?眾人恍然大悟。楊首輔兩朝帝師,一代大儒,門生故吏遍天下,這葉長凌若是已故楊首輔之外孫,如此便也能夠解釋了。張泰初也是這么想的。他倒是對葉長凌有些好奇,想與葉長凌多聊兩句,不過內閣中還有許多事務,少了個孔老頭,原本忙碌的他們現在就更忙了,他這次忙里偷閑出來,李澤譽大人指不定現在怎么腹誹他哩。況且,外面還有某個大人等著他。沒錯,永嘉帝也受到張大人的啟發,難得來了次白龍魚服微服出巡。張大人與葉長凌聊了兩句,便離開了。目送著張泰初離開,眾學子還有些悵然,但是再無人質疑本次科考的公平性了。張大人是離開了,沈天路幾人可還是跪著呢。“起來吧?!比~長凌吩咐了一句,倒是親自去扶起了葉長鈺。“兄長這樣倒是折煞小弟了?!比~長凌無奈,一時沒注意,倒是翻了個錯誤。這葉長鈺與其他人不一樣,是兄長了。兄長跪謝弟弟,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這算個什么事兒。也幸好他葉長凌不打算科考,也不打算成為什么勞什子的清流,否則就要被葉長鈺坑了啊。“一日為師,長凌自當得起為兄這一拜?!比~長鈺這時也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解釋了一句,然而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糟,葉長凌無奈只得點頭敷衍過去。就在這時,突然,撲通一聲,又是一聲跪下的聲音。葉長凌莫名其妙,瞥眼一看,就見到郁高洛突然朝他跪了下來。“學生……學生錯了啊?!庇舾呗逋舻囊宦暱蕹鰜砹?。這會兒他再不知道沈天路、陳克瑾、葉長鈺會考上,他就真是塊木頭了。沈天路他知道的,為人木訥老實,上學時期還因此老被人戲弄,考個秀才都考了好幾次,這樣的人,竟然就考上了舉人,還是解元啊。還有那陳克瑾。因為年紀小,對葉長凌有些懼怕,所以葉長凌布置的那些文章,開始也是努力去做的,后來因為發現葉長凌很少檢查,于是才開始躲懶,這樣的人,竟然也能考中舉人。若他當時也跟沈天路一樣,寫了那一箱子文章,是不是,今日的解元就是他了。當初有多得意,覺得沈天路太傻,現在就有多懊悔。葉長凌本來沒想起還有個郁高洛的。但是對方這一驚一乍的,葉長凌想不注意都不行。“沒考中?”葉長凌耐著性子問了一句。他語氣平淡,但聽在郁高洛乃至沈天路他們耳朵里就是責怪了。郁高洛艱難點頭,頭都低下來了,因為太羞憤,對自己的悔恨。“廢物?!比~長凌如是說道。“糞土之才,浪費糧食?!比~長凌冷笑,他是真的這么想。他都派人去監督他們做題目了,答案都給他們搜羅來了,還都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