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嘖”了一聲，陶昱嫌惡地用胳膊肘推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段總叫起來挺順口的。

而且，我討厭甜食，對于賣糖果……沒有興趣?！?/br>
段旭峰聳了下肩膀，將自己陷進沙發柔軟的坐墊里，兩只胳膊向后架在沙發背上。

陶昱克制住了想扔副墨鏡給他的沖動，那樣他就跟電影里的大反派沒什么差別了。

“隨你嘍。

對了，那天送你的小電影怎么樣，好看嗎？”陶昱面無表情地扯了下嘴角，“一般吧，只是沒想到段總會喜歡這款的?！?/br>
“一般？不應該啊，那可是我覺得最爽的片了，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給的?！?/br>
陶昱理了理衣服，準備結束這段沒營養的對話，“現實中的警察可不會那么……”陶昱沒有說出那個詞，但又沒找到其他合適的詞代替，便索性沒再繼續。

段旭峰眼角輕微地上挑，幾乎將他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表現到了極致。

“你怎么知道現實中的警察就不會那么yin蕩呢?！?/br>
魔鬼。

這是陶昱從段旭峰眼神中讀出來的最貼切的一個詞。

他沒再跟他糾纏這個話題，徑直離開了房間。

門外，剛才那個男人還在，靠著墻站著。

待陶昱走遠后，李敬齊推門進去，“峰哥，宋曉說你找我？”段旭峰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但那眼神讓李敬齊感到有些不安。

難道是暴露了？可他最近并無任何多余的動作。

半晌后，段旭峰才開口說話，“沒事了，你先回去吧，計劃有變動，具體等周四再說?！?/br>
出洞

近下午的時候，李肖和周文澤才帶著石軍回來。

一并回來的還有尉浩。

李肖脫了外套掛在墻上，“靠，這家伙也太他媽能跑了，大冬天的追得我渾身汗?！?/br>
張臻弈見浩子也在，問他：“醫院那邊怎么這么快就放你回來了？”他之前有一次任務中受傷，愣是在醫院被看了半個月之久。

“她們本來說要再看幾天的?！?/br>
“那你怎么搞定的那幫醫生？”“也沒什么，就是給她們打了一套軍體拳?！?/br>
“……”好吧，學到了。

張臻弈和李肖、周文澤幾人如是想。

張臻弈本想再問一下陶桃的事，但又想到石軍還在審訊室里，還是以正事為主。

進了審訊室后，張臻弈見石軍臉上也還掛著汗，便問道：“跑得過癮嗎，石軍？”“警官，我是冤枉的，劉壯他丫的就是個瘋子，他說給我錢，讓我幫他演戲，把他媽殺了。

我又不傻，這是要掉腦袋的，我肯定不敢做。

我其實就是貪，我已經認識到錯了，我當時，我看那錢，實在是心動，我就想著先應下來，把一半的錢先拿到手再說，誰知道他媽還真死了?！?/br>
見張臻奕沒有反應，他又繼續說：“我說的絕對句句屬實，而且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夜來香，有個叫什么……凱蒂的也在，不信你可以去問她?！?/br>
張臻奕拿資料的手一頓，他想起自己口袋里還有一張印著唇印和電話號碼的紙巾。

旁邊的沐佳慧則直接“噗”地笑出聲，低聲對張臻奕說，“是那個凱蒂哎~，隊長?！?/br>
審訊室外，浩子問李肖，“凱蒂是誰？”“夜來香的小姐?！?/br>
王白南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浩子：？走出審訊室，張臻奕對沐佳慧說，“查查他是不是真在夜來香，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先放他走，不用拘留?！?/br>
“嗯，明白?！?/br>
回到辦公室后，張臻弈將口袋的紙巾掏出來打開，上面用口紅寫了一串數字，一小部分和唇印重合在一起，恰好構成了一個不大規整的愛心。

他將紙巾揉成一團，毫不猶豫地丟進了垃圾桶。

經過進一步調查，最終證實劉壯對其母親的死負直接刑事責任。

劉壯也承認自己當時的確是用她擋了一刀，卻始終不肯就“惡魔”一事松口，堅稱當時有第三者在場。

張臻弈決定還是先將劉壯移交檢察院，至于當時是否真如劉壯所說還有第三者，后期再繼續跟進。

劉壯的移交手續安排在周一上午，由王白南和沐佳慧負責。

當天的會議中，周文澤報告說：“隊長，柳菲語那邊有了點動靜?！?/br>
“什么動靜？”“好像是要參加一個舞會，時間在下周三?！?/br>
“知道是什么舞會嗎？”“我查了一下，大概是一個月前開始在網上出現的一個變裝舞會征集活動，所有有意愿參加的人都可以報名，其中還特別指出所有的參與者必須變裝，而且都是匿名?！?/br>
張臻弈想了一會兒，說：“我知道了，文澤你會議結局后把那個網站發給我?！?/br>
“好，隊長?！?/br>
會議結束回到辦公室后，張臻弈剛點進周文澤發來的網站，頁面就跳出了一個窗口，寫著“生之惡”三個字，字體透著一股子克蘇魯風，與其說是換裝舞會，倒更像某種邪教儀式。

他點了報名入口，不需要填寫任何信息，就獲得了一張電子請柬，上面寫著：0197阿撒托斯之圣徒。

張臻弈大概有了解過一些克蘇魯的世界觀，不過那還是他在大學期間癡迷的時候。

請柬上的阿撒托斯他是知道的，與其他主流神話故事不同，阿撒托斯作為克蘇魯神話中的至高主神，卻是個盲目癡愚之神。

只是什么樣的舞會，會用這樣一個噱頭呢？張臻弈將請柬打印了一份。

心想管他主神還是舊日支配者，但凡搞得花里胡哨、不敢真面目示人的，一定是裝神弄鬼的人。

是神還是鬼，總之見了就知道。

在接近五點半，也就是快下班的時候，張臻弈收到了一個陌生信息，內容只有一個定位，是距警局一公里外的一個公共電話亭。

而這個電話亭的位置正好在他回家的路上，他便順道在那兒停了一下，只是為了安全起見，他并沒有急著下車。

大概不到十秒的時間，電話亭的公共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張臻弈意識到這并非只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

他走進電話亭，接起電話，“喂，哪位？”“是我，陶昱?！?/br>
“陶昱？”張臻弈的心里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隨即問他，“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電話亭這兒？”陶昱沒回答他，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張臻弈笑了一聲，只不過其中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嘲弄，“定位裝在哪兒？”“你的手機里?！?/br>
陶昱并無做任何掩飾的打算。

“你……”張臻弈克制住了沒爆粗口，強制自己將注意力拉回了正題，“你引我來這兒有什么目的？”“這事很重要，我長話短說，你聽好了?！?/br>
陶昱說，“明天晚上，段旭峰有個交易，對方是獨眼，他會利用這個交易除掉你們在他那兒安插的一個臥底?！?/br>
張臻奕有些訝異，想問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想到這些時日他和段旭峰之間的秘密勾當，便換了個問題，“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去救他？”“對。

你，或者其他警察都行。

段旭峰這個人，打著“胖胖熊”的無害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