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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魔不耐煩地催促道:“怎么這么慢?快跟我進來!”他隨即匆匆走到殿上,對座上的魔尊一躬身,“尊主,孟亦覺到了?!?/br>魔尊正半倚在座上一壇接一壇地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聽到他的話,懶懶地抬眼看了看,果然看到個纖瘦的人影模模糊糊地出現在大殿門口。他招了招手,“過來?!?/br>孟亦覺面無表情地走過來。走到近前了,暗魔才發現他的懷里居然抱著水團子。當即走下臺階,攔在他面前,“我叫你一個人來,你把少主帶過來做什么?”孟亦覺挑了挑眉,“你沒說不能帶團子過來啊。我正給團子喂飯吃,你一個勁兒地催我過來,我不只好把它也帶過來了嗎?!?/br>暗魔咬牙:“你把少主交給我,我帶回去,就別留它在這里添亂了!”說著就伸手要來抱走團子。孟亦覺后撤一步避開他的手,大步朝魔尊走去。魔尊正抱著一壇子酒在座上悶悶地喝著,眼神迷蒙,醉意不輕。見孟亦覺走到自己面前,他往自己的座上一指,“來……坐下?!?/br>魔尊的寶座非常寬大,兩個人坐上去綽綽有余。孟亦覺左右環視,發現先前被魔尊挑來的兩個鬼族的戰俘并不在場,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被叫走了。又看到魔尊獨自喝酒的樣子,便猜到了他叫自己來的用意。他也不回避,就勢坐在了魔尊旁邊。魔尊抱著酒壇子喝得迷迷糊糊。感覺到孟亦覺在自己身邊坐下,他半醉半醒地瞇開了眼,對著桌案上的酒杯一指,醉醺醺道:“倒酒?!?/br>孟亦覺不理他,自顧自地把團子往魔尊面前的桌案上一放,然后打開食盒,用小勺子從碗里舀出混著rou沫的米飯,開始喂團子吃東西。魔尊閉眼等了一會兒,發現沒動靜,粗聲粗氣地重復了一遍:“倒酒!”孟亦覺不搭理他,繼續喂團子吃飯。魔尊不耐地睜開眼,發現孟亦覺居然坐在他旁邊只顧著喂團子,不由得惱道:“泠淵怎么在這里?你把他帶過來做什么?”孟亦覺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在給團子吃飯。怎么,不是你說要泠淵來慶功宴上吃東西?我這會兒盛了晚飯喂給它,你卻又不作數了?”魔尊喝得太醉,一時腦子堵住,想不出反駁的道理來。他干脆粗魯地把團子推到一邊,伸手去攬孟亦覺的腰,想讓他坐到自己腿上:“別管他,坐過來,陪本座喝酒!”然而,魔尊在靠近孟亦覺的時候,卻驀然嗅到一股刺激難聞的氣味。他鼻子一皺,本能地把孟亦覺推開:“這是什么氣味!”他一下子叫大蒜坨的氣味給熏了個清醒,被欲念蒙得發熱的頭腦驀然冷靜下來。魔尊瞅見孟亦覺兜帽里裝著的幾瓣大蒜,怒道:“你帶這些過來做什么?”孟亦覺嘲諷地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被扯亂的兜帽。“當然是為了給你醒醒腦子。以免你一時糊涂,做出什么蠢事來?!?/br>魔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本想著把孟亦覺的兜帽連帶著里頭的大蒜一起扯掉,但想到泠淵也在這里,雖然昏睡著,但他心里到底生出些顧慮,沒當著兒子的面真的對孟亦覺動手。“魔尊,泠淵與你已定下兩年之約,在這期間你不能隨便動我。如今這般,是想直接撕毀協定么?”孟亦覺一字一頓地寒聲道,“兩年一到,生死未卜。泠淵的飯,說不定也是吃一頓少一頓了。你就別再叨擾我,自己喝去吧!”魔尊陰鷙地盯住孟亦覺,注視著他把團子抱回懷里,捏開團子的嘴巴,往里面小心翼翼地喂進米飯。每喂一口,就倒點魚湯進去,助團子下咽。一時間,竟看得有點入神。過了會兒,魔尊似乎從先前的醉意中清醒了幾分,沉聲道:“泠淵是本座的親生血脈,本座不會殺他,只是要取走他的魔丹。等到兩年之后,本座完成了一統天下的霸業,自不會虧待他,予他后半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孟亦覺冷笑,“說什么后半生的榮華富貴,如今他重傷之下連飯也吃不上,這樣下去怕是都活不到兩年之后!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就別再說什么血脈親情,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根本就不管泠淵的死活,所謂的兒子在你眼中,也不過是有點利用價值的工具罷了!”聞言,魔尊勃然大怒。他一瞬間握緊了拳頭,張口想要呵斥,但到底未想出說些什么,只陰森地瞪著他。孟亦覺喂團子吃了小半碗飯,又把它抱在懷里,雙手各一邊輕輕地揉著它鼓鼓的臉蛋,幫助它吞咽。余光里瞥見旁邊的魔尊,心里忍不住地泛起苦澀之意。給予泠淵生命的父親,自他出生以來便從未照料過他。如今父子二人再聚,而這個天性涼薄的所謂“父親”卻只想要他給自己帶來好處,甚至想奪取他的修為,而對他從未有過任何一絲真正的關愛。“魔尊,我雖然很討厭你,但看在你曾口口聲聲說我把泠淵養廢了、你可以把他養得更好的份上,我還是對你抱有過那么一點點的期待,但事實證明,我還是高估你了。你就連一絲半點的人性也沒有?!?/br>孟亦覺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倒是很不能理解,你這么賣力地打天下,到底是為了什么呢?古來那些暴君雖然殘暴,但到底還是想要把自己的基業傳承千秋萬代,對親生的骨rou留有一絲溫情。俗言道‘虎毒不食子’,對唯一的兒子毫無半點感情、甚至把他往死里整的,你是我見過的頭一個。既然如此,你就別再‘我兒我兒’地對泠淵叫了,聽著惡心?!?/br>魔尊似是被戳到痛處,氣得指骨捏得咯咯直響。他看起來很想揍人,拳頭捏了又捏,但當他目光下移、看到孟亦覺懷里干癟癟躺著的團子的時候,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到底收了手,只恨恨地生著悶氣。孟亦覺將一碗食物喂團子吃完,又慢慢擦拭了它嘴角邊的污漬。團子重傷至此,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一想到始作俑者就坐在自己旁邊,他真恨不得給他臉上懟上兩拳。孟亦覺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收拾了桌案上的碗筷,隨后抱起團子,徑自往臺階下走去。“站住?!?/br>魔尊驀然開口,孟亦覺腳步一滯,沒有回頭,“怎么?”魔尊靜默了一會兒,才道:“魔宮的后花園里有一方溫泉。你帶泠淵去那里泡上一會兒,可為他補充魔氣,加快恢復?!?/br>孟亦覺沒有應答,快步走出了正殿。他一走,一直候在一旁的暗魔趕忙走上前來,“尊主息怒……沒、沒想到那孟亦覺這么囂張!尊主,依屬下來看,那孟亦覺伶牙俐齒、甚能狡辯,尊主若是跟他講理,就被他繞進去了!不如干脆把他強行綁了過來,叫他狡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