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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涼。我急了,我真的害怕,再這么拖下去,我爺爺的努力、我父親的犧牲、母親的囑托,所有一切,都要葬送在我手里。我把魏寄遠揍了一頓,然后面無表情打電話,叫救護車。走之前,我找到了魏寄遠的侄子,魏延澤,段景升說如果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和魏寄遠的關系,就去找魏延澤,他說魏延澤可以信任。我把身份和任務簡單地透露了一些,然后告訴魏延澤:“等魏寄遠醒來,你就告訴他,顏溯走了,永遠不回來。你說,顏溯讓他娶妻生子,好好兒過日子?!?/br>這是魏老爺子囑咐我的,我將他交回給魏寄遠。我走了。地區聯合的特大行動中,我受了重傷,爺爺犧牲,我的家人,全都將熱血拋灑在這片土地上,爺爺不能活著回家了。我將他的骨灰抱回寧北,組織上終于恢復了他的身份,追認為烈士,我立一等功。他們問我,還有沒有別的要求,他們盡量滿足。我的家人都不在了。魏延澤告訴我,我離開后,魏寄遠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不吃不喝進過急救,有一天,他忽然想通了,爺爺派他去日本公差,他結識了藤原千夏。“他們結婚了,千夏懷孕,也有四五個月?!蔽貉訚稍陔娫捓镞@樣說:“顏溯,我三叔真的,娶妻生子了?!?/br>我終于,唯余殘身,了無牽掛。我的家人光榮就義,我的愛人家庭圓滿,顏溯心滿意足。我告訴他們:“沒有,我沒有要求?!?/br>我不做警察了。魏寄遠不知從哪里得知了我的下落。那天我在夜店里賣酒,其實我真的很懶,老板說一瓶酒可以賣出五百提成,他用這個方式鼓勵我們勤奮工作。然而我實在太懶散,不像我的其他同事們那樣無所不用其極地推銷,我只是站在吧臺,擦酒杯、擦湯匙、擦柜子。他們懷疑我有潔癖,而我只是閑得無聊。魏寄遠突然出現,他不應該出現在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他可是上等人,魏家的三爺。兔爺小姐們一擁而上,魏寄遠推開他們,疾步朝我走來。我以為他沒看見我,沒想到他眼底熊熊燃燒的怒火,分明是朝著我的,那團火能將我燒成灰燼。我轉身往外跑,我的身體受過重傷,雖然恢復了,但落下病根子。我跑不過他,魏寄遠抓住我,咆哮:“你還想跑哪兒去???”他用拳頭揍我,就一下,然后抱著我失聲痛哭,我如何掙扎都無法甩脫他。魏寄遠將我拖上車,綁回我們曾經住過的公寓,這里的所有陳設都沒變過,雙人份的生活用品,仿佛我不曾離開。“我不敢來這里?!蔽杭倪h咬牙切齒:“我怕一來這兒,就想起你?!?/br>“顏溯,跟我回家吧?!彼f:“我都知道了?!?/br>原來他知道。我訝異:“什么時候,誰告訴你?”“段景升,你們回寧北后,他來找我,把什么都說了?!蔽杭倪h咬著牙:“為什么從來不說?你總是不相信我,我能等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知道了,不好。這話我說不出口,我想了半天,輕輕推開他:“三爺,都有妻兒的人了,別這樣?!?/br>“我并不愛千夏,但她懷了孩子?!蔽杭倪h攥緊拳頭:“魏延澤告訴我,你讓我娶妻生子,我他媽恨啊,我娶妻,生子,你竟然都沒有問過一句?!?/br>“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在金三角?!蔽覕傞_雙手:“那里消息閉塞?!?/br>“我和千夏離婚,我們復合好不好?”魏寄遠眼巴巴地看著我。我有些頭疼,滑坐在地上,擺了擺手:“三爺,我再想想?!?/br>魏寄遠將我帶回魏宅,想讓魏老爺子說服我和他復婚。魏老爺子讓魏寄遠在外邊等著,老人家還是那么親切平和,他拉著我的手問:“小顏,你想和老三一塊兒處嗎?”我猶豫了很久,在老人面前,終究不愿違心,于是點點頭。“那為什么不答應他?”“因為……”我想起以前,爺爺告訴我,我們的身份是光榮的,我們肩上扛著最沉重的東西,爺爺說,當愛恨越過你的責任,就拋棄愛恨。而且我的身體,每況愈下,醫生說,我可能會做短命鬼。醫生的話很委婉,但翻譯過來,直白點,就是這個意思。先不論魏寄遠已有妻兒,就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想不到要和魏寄遠復合的理由,而我們的復合,甚至建立在藤原和她孩子的痛苦的基礎上。我受夠了背負責任,也不想,和這樣的魏寄遠,茍且度日。“因為他已經結婚了,我不做第三者?!蔽艺f。老爺子笑了笑,笑起來,眼睛里竟然有淚花,他用雙手蓋住我的手,握緊:“顏溯,我替千夏和未出世的孩子謝謝你?!?/br>我站起身,彎腰,九十度,鞠躬,轉身,出門。“顏溯!”他喊住我:“是老三辜負你,他配不上你?!?/br>我回頭,沖老爺子露齒笑。他頓住了,垂下花白的腦袋,偷偷揩掉眼淚,抬起來,慈祥地笑著對我說:“孩子,去吧,好好兒過日子?!?/br>我揮揮手。魏寄遠仍然不愿意放我走,哪怕魏延澤和魏老爺子輪番勸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藕斷絲連,對他、對我、對藤原、對孩子,都不好。我偷了水果刀,那天在床上,我用自殺威脅他。我可以把刀比在他喉頭,起先,我的確是這么做的,沒想到魏寄遠直接把喉嚨湊上來,對準我的刀子,他紅著眼眶吼:“你殺了我,顏溯!你動手??!”我怎么忍心傷害你,我怕的要死。于是我把刀對準了自己。在頸間劃出血痕,真疼。魏寄遠真是瘋魔了,他連滾帶爬撲下床,跪在那兒,眼巴巴地看著我:“顏溯,顏溯你留下來好不好,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搖頭:“不行,魏寄遠,我們早就結束了?!?/br>“你從來沒有愛過我?!蔽杭倪h那么絕望地埋怨:“從來沒有?!?/br>“是啊,”我嘆氣,“你怎么就不能,好好過你的日子呢?”那一刻,我鐵石心腸冷硬如刀。這是最好的方式,斬斷過去,也斬斷未來。魏寄遠終究放我走了。我想,他是恨我的,魏寄遠說:“顏溯,你太狠了?!?/br>我大笑,揮手,再見。然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哭得天昏地暗。魏延澤將我送到醫院,段景升建議我開家面包店,他說:“你喜歡面包?!?/br>我想了想,糾正道:“是甜點?!?/br>段景升真是個糙漢,他擺手:“都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