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誰身上試過？”倉曉剛問，腦袋頂上就被斜著落下一針。

簡嵐笑著道：“在那捉回來的黑犬身上?！?/br>
“……”這么說倉曉覺得自己還挺幸運，也算是第一人。

“不勝榮幸?！?/br>
倉曉想了半天，就只有這麼一句話。

手上的銀針逐漸少了去。

倉曉看著手上的竹簡，也沒跟簡嵐說話。

簡嵐也像是習慣了長久不言語的人，待到起針時，才對他道：“你這算是大病初愈，總得好生養一陣子，不能大喜大悲，更不可……不可行房事?！?/br>
他言罷，又道：“眼下在軍中，也沒有那檔子的顧慮。想當初我在這身子里的時候可是是潔身自好的很?！?/br>
“你？”倉曉看了他一眼，道，“幾百年的光陰，你就沒有個合得來的人?！?/br>
簡嵐道：“我是太忙，除了造那不學無術的名頭，背地里日日修行才得了那麼些道行給你，可惜都給你敗光了?！?/br>
“這事兒賴我……”他也不想的，可此事也并非他能預料的到。

倉曉趴在枕頭上，將手上的竹簡掂了一掂，道：“我今后自當好生珍惜，也顧及著你的一片心意可好？”

簡嵐嘆了一聲，道：“我是不管了，離了東海一身輕松，待多積些福，再好生修行，來日重新得道也未可知?！?/br>
“也是?！敝仡^再來或許會累些，可是心上卻總能輕松許多，算是一種逃避，可也有些用處的。

簡嵐低頭理著自己的獸皮包，驀地道了一聲：“我去取些東西給你用，你在這兒等著別動，我去去就回?！?/br>
他言罷，放下東西出了隔間。

倉曉便繼續一個人看著手中的竹簡，簡嵐不讓他東，被子也不能蓋，又是夜里，只覺身上涼颼颼的。

待耳畔重新響起腳步聲，他才用手支了支腦袋，帶了些慍聲道：“去了這么久，可叫我好等?！?/br>
“這樣子等我，要做什么麼?！?/br>
卻是哪吒。

倉曉這模樣，被子只蓋到腰側，昏暗的燈火下是一覽無余的身子。

高低起伏，盡在眼底，若是不發生些什麼，實在是辜負。

倉曉聽見聲音，忙坐起身，用被子稍稍蓋了一蓋，“是你……”

“還能是誰？”哪吒走近了幾步，坐下身來，道，“這副樣子，不是等我？”

倉曉想說不是，但哪吒這樣子，仿佛不想聽這個。

修長的指頭落在薄被之上，緩慢又仔細，撫著里頭的肌理一般。

倉曉往后靠了靠，道：“簡嵐說，大病以后不能做這個的?！?/br>
“做哪個？”哪吒問他。

倉曉略略滯了一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哪吒略略一笑，也沒說話。

“你……”

明知故問，這人可當真是狡猾。

哪吒道：“好了，我認真的，不會做這個的，眼下不早了，你還是早些歇著?！?/br>
倉曉道：“我還得等簡嵐，他說要我別動的?！?/br>
“是麼？”哪吒挑了挑眉，片刻后直接熄了矮桌上的燈火。

沒有光亮的地方，倉曉是做不成什麼事的。

“你怎麼……”

“睡吧?！?/br>
哪吒將他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з」∠）＿

第45章黑犬

倉曉躺在榻上，夜色很濃，身側的人很暖。

哪吒將外袍解了，隔著薄被把人抱著。他看著倉曉，在他耳邊低聲道：“我覺得龍族幼時挺好看的?！?/br>
“是麼……”倉曉靜了片刻，待反應過來，才對他道，“龍宮每年都有新生的孩子，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看?！?/br>
那樣一個新的生命，總會叫人有許多希望。

“那不一樣?！蹦倪竿M湊了湊，道，“我是說咱們的?！?/br>
“混話?！眰}曉伸手將人錘了一把，慍聲道，“我可是男人，想要這個找別人去吧?！?/br>
哪吒這是得寸進尺了，說話越發大膽起來，這種想法實在是異想天開。

哪吒笑了笑，將一個吻落在倉曉的眉心，“不找了，只你一個就夠了?！?/br>
心愛的人在身側，哪里還能想別的人。

他閉上眼睛，環緊了懷中的人，再不丟開。

簡嵐說哪吒昨日去接應后到樊水的隊伍。一大清早，這隊伍的領頭人就來攪人清夢。

“穿云關的戰事主要在北側，咱們收拾收拾去結個尾也就……”楊戩說到此處，停了下來。

倉曉聽見動靜才睜開眼來，正對上楊戩的眸子，“戩兒？”

“打擾了?！睏顟旃傲耸?，旋即退去了帳外。

像是誤會了什麼，倉曉將身側的哪吒推了一推，道：“楊戩到了?！?/br>
哪吒這才悠悠醒過來，伸手將人拉回去，道：“讓他等著?！?/br>
“……”這不行，倉曉一腳將人踹了下去，“正事要緊?！?/br>
哪吒挑眉，道了聲長長的“是”，帶著衣裳出了軍帳。

楊戩負手立在帳外。

哪吒將發帶束在頭上，才問他道：“怎麼這樣早？”

楊戩看了看頭頂的日頭，道：“你平日起的是比這個早的?！?/br>
“是麼？那從此以后都起的遲些吧?！?/br>
“……”楊戩咳了一聲，道，“你知道他是——”

“我知道?！?/br>
“從何時？”

“我不記得了，不過你這小子跟很狡猾，跟著他一起騙我，有意思麼？”哪吒笑了笑，將衣衫整好。

“你該叫楊大哥?！睏顟焯嵝阉?。

“不叫，你若是能打得過我再說吧?！蹦倪盖とμ自谑滞笊?，這才算是都齊整了。

楊戩定定看著他，沒有說話。哪吒長大了，再不似從前說什麼就是什么的年紀，雖然他原本就沒那個年紀。

這樣的一個人，做事不為天道黎民，更不為一己私欲。難以掌控，更無人可以掌控。

楊戩見過他上沙場時的模樣，每一次皆是拼盡所有，舍去了性命的。

“咱們的路不太長了，穿云關距朝歌不遠，軍師說，不久商軍迎戰的，可能是……李將軍夫婦?！?/br>
“是麼?！蹦倪傅捻庥行┟鳒?，許是想到了些事，他看著遠處，良久才道，“他們會明白的，我不想再解釋了?！?/br>
楊戩道：“軍師的意思是叫你歇上一歇，接下來叫土行孫他們去對付?！?/br>
“那……也好?！?/br>
哪吒應的爽快，楊戩倒有些始料未及。

按理叫哪吒從沙場上下來待在軍中，比叫他死了還難。

倉曉穿好衣裳出來時便看見兩人相對立著，中間隔的很遠，足足能站下兩個人。

“怎么了？”他輕聲問了一句。

楊戩還不曾回話，哪吒便回了身，幾乎是轉瞬之間，原本寒冬臘月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