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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似乎在思索。可他沒有刀子。——他將手腕放到嘴邊,狠狠咬下。手上瞬間血rou模糊,濃血順著手腕流下。——那血液漸漸融入了水流中,而水流也慢慢沒上了他。阿繹,我生病了。但是我,沒有力氣治了。…………這便是上次他來做這個任務時的全部經歷了。朝辭抬頭,目光放在雪白的天花板上,眼中卻沒有焦距。【我好像有病啊?!克麑ο到y說。【……?】系統顯示默默打出了一行問號,隨后又忍不住吃驚道:【??!你終于發現了!】【滾,我說的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扮演角色!】朝辭沒好氣地說。是的,之前在做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這個心理狀況,顯然不是個正常人,很危險了。他在被趙繹拒絕后的自甘墮落,其實就是一種自我毀滅的行為。世界上最恨朝辭的人,或許就是他自己。【哎。真慘,都這么慘了,我還得被拉回來?!砍o郁悶道,【完全沒道理??!】就在朝辭躺在病床上發呆時,檀烈正在外面跟醫生談話。別看他剛剛在朝辭面前故意表現的輕松,其實這一天一夜,他過得比誰都煎熬。前天他就開始聯系不上朝辭了,他心中隱約有些不安,但也沒有深想。興許只是朝辭那天心情不好,不想看那些消息和電話。畢竟朝辭對他愛答不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但是昨天一天他還是聯系不上朝辭,甚至到后面手機直接關機了。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檀烈也越來越著急。他忍不住主動去找朝辭。他找了許多朝辭常去的地方,一直找到半夜,但是都沒找到。最后他去了朝辭住的那間公寓。他知道那是朝辭和趙繹合住的公寓,之前朝辭也直言說過,不許他去那里找他。但是這次情況緊急,檀烈卻是顧不得那么多了。朝辭的公寓,顯然大門是緊鎖的。他大半夜還叫來了撬鎖師傅,好不容易撬開了門,滿屋子找朝辭。最終他在那間浴室里見到他。那一瞬間,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像是凍結了。青年靜靜地躺在浴缸里,只有頭顱露出了水面。他臉上還帶著蒼白的笑意。身下卻是一池子的鮮紅。他已經顧不得哀慟,強迫自己渾身僵冷的身體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浴缸面前,將青年一把抱出。他顫著指尖,將手指放在朝辭的鼻下。還有氣息。他來不及如釋重負,因為青年的手腕還在滲著鮮血。檀烈拿起浴室中的毛巾,將青年的手腕死死捂住。他沒有時間端詳青年的傷口,但是匆匆一瞥也足以讓他觸目驚心。那傷口血rou翻出,邊緣甚至完全泛白,不規則又猙獰的模樣一看就不是被利器刮開的,而是被人生生咬開的。是朝辭自己咬的。他怔怔地看著朝辭,卻不敢多想。在按住了朝辭的手腕后,就快速叫了救護車,抱著朝辭愣愣地等待著。所幸,朝辭的公寓地段很好,離醫院也很近。一整夜的搶救,他終是從死神手中把他搶了回來。…………“病人現在,生理上的情況應該是穩定了,就是身體比較虛弱,后期慢慢調養就行。但是他這樣的自殺十分特殊,他是用牙齒生生把手腕咬開的,在自殺的案例中,也很少有人有這樣的勇氣。說明他的厭世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這樣心理上的問題有時候比生理問題更加嚴重。如果不解決,我們能救回他一次,卻不能保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所以我的建議是,他最好進行后續的心理治療?!?/br>朝辭病房外的走廊里,醫生對檀烈這樣說道。檀烈來自D國,在心理問題上,一直比華國重視許多。他自然知道朝辭這樣自毀傾向的嚴重性。他只是沒想到,朝辭居然在他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新m.。,的,:,。,,第168章你錯我不肯對,你懵懂我蒙昧(二十一)朝辭住院的這幾天,一直都是檀烈在照顧他。最開始時,他不敢說那些話去影響朝辭的心情,只是每天和他說一些輕松的話題。每天日夜守著他,進食洗漱都是由他經手。但是就算他想把氣氛盡量弄得輕松些,心里卻越發越沉重。每天晚上都是檀烈在朝辭的病房旁守夜,陪著他。畢竟現在朝辭這情況,實在是離不了人,萬一發生意外就晚了。每天守夜畢竟辛苦,朝辭也勸過他一句,說可以讓護工來照顧他,但都被檀烈拒絕了。青年躺在血水里毫無生氣的模樣至今還會無數次浮現在檀烈的眼前,他怎么敢把朝辭的安危再交給陌生人。也因為他堅持守夜,他發現朝辭雖然每天晚上閉眼都很早,但是卻很遲很遲才能入睡。他起初時還會顧念著檀烈的心情,裝作睡覺的模樣。但是檀烈卻能看出他一直沒有睡著,等到凌晨呼吸才趨近平緩。但等到早上五六點時,他又早早地醒了。每天幾乎只睡三個小時,可是白日里卻看不出任何困倦的表情,只是一直神色懨懨,很少說話。他還很愛朝著窗外看。他們在的這一層很高,在十五樓。從窗戶往下看去,這高度足夠驚心動魄。朝辭很少下床,為數不多的幾次見他下床,都是看見他靠在窗邊往下看。每次檀烈發現時都覺得緊張得渾身冒犯,連哄帶拽地把他拉下來。但是這樣的情況還是屢禁不止,有回檀烈出去接電話,一回來就看見朝辭趴在窗臺上,半個身子都在窗外。檀烈瞳孔一縮,腦子驟然空白,直接沖上去抱住他的后背,將他抱回床上。他這動作是緊張又后怕的,因此并不算輕柔。朝辭被他這么一下摔到床上,都有些懵。“你在做什么?”檀越壓著嗓子,聲音中滿是沙啞和壓抑,還帶著后怕之后的怒氣。“你到底要怎么樣!知不知道那樣多危險!”他一句接一句砸向朝辭,試圖以兇惡的態度讓他打消那些令他渾身發冷的念頭。但朝辭始終平靜地看著他,淡琥珀色的眼睛里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緒,平靜地像一潭死水。檀烈看著這樣的他,漸漸地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沉默了下來。他和這樣死氣沉沉的朝辭無言地對視著。是的,他怎么會不知道有多危險呢?這只是檀烈自己的自欺欺人罷了。那天醫生對他說的話再一次回蕩在他的耳邊:“我們能救回他一次,卻不能保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是的,他能將他拉回一次兩次三次……可他不可能無時不刻都在他身邊,他如何阻攔得住一個鐵了心想死的人。他看向朝辭漂亮卻毫無生氣的眼睛。這個高大健碩的男人竟也紅了眼眶,眼淚忍不住從眼眶中留下。他原本是站在朝辭面前。此時慢慢蹲下了身,紅著眼,捧住朝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