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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行云閉上眼,輕微地調整自己的角度去追逐聞逝川不可捉摸的嘴唇。好像在玩耐人尋味的游戲,你追我趕,你躲我藏。聞逝川坐在了付行云旁邊,付行云后背抵在床柱上,他們開始接吻,這個吻不似前幾次激烈,是緩而重的。仿佛前幾次陰差陽錯的吻已經解了兩人久久未得紓解的癮,這回可以專注在接吻本身了。聞逝川扶著付行云的后頸,逐漸深入,付行云仰著頭,手撐在身后,抓皺了簇新的床單。這回是付行云率先抽身,唇分之后仍舊不住喘氣。桑歌給他涂的口紅全部都弄花了,糊得嘴邊全部都是,亂七八糟的。聞逝川的嘴巴上也全是,紅通通的一片,聞逝川抬手用手背擦,越擦越花,兩人都是一陣手忙腳亂。聞逝川五官線條硬朗犀利,幾抹紅痕卻旖旎香艷,引人遐想。付行云怕人來找,連忙站起來,邊擦嘴唇邊往外走,迎面果然撞上了來找人的余向晚。余向晚看向他被親糊了的口紅,驚訝道:“你怎么了?”付行云還在不住地抹:“不小心蹭花了......借張紙巾給我?!?/br>余向晚掏了張紙巾給他,付行云邊擦邊抓著她往外走。他們入席之后沒多一會兒,聞逝川總算也來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擦的,口紅是抹干凈了,嘴唇還是紅紅的。兩人目光一下子接上,又趕緊移開,各自埋頭吃飯。一頓飯是吃得付行云心不在焉,他數次抬頭,隔了一整張桌子,捕捉到了聞逝川看過來的目光,然后又各自低頭。來回幾次,付行云已經無心吃飯了,飯后還有節目,不外乎是唱歌跳舞、吃吃喝喝的類型,他拍了拍余向晚和小江,和他們說:“喝了幾杯酒,有點困了,我先回去了?!?/br>小江說:“哥,我送你回去?”付行云連忙說:“不用了?!?/br>他站起來離席,眼角余光見到聞逝川也起身離席,他們看也不看彼此一眼,但卻心照不宣地各自去換衣服,最后相遇在回去的班車站點處。半小時一趟的班車正好到了,他們先后上了車,并排坐在班車的最后一排。旅游淡季的夜晚,班車的乘客并不多,司機百無聊賴地哼歌,唯二兩個乘客坐在最后排沉默不語。付行云看向車窗外,外面下起了淅瀝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付行云把發燙的臉貼在車窗玻璃上降溫。聞逝川靠在座椅靠背上,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下輕叩。“叩、叩、叩......”聽得付行云的心跳也快起來,此時的沉默也有了重量,壓得付行云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升了起來。車一如既往地停在了熟悉的地方,他們先后下車,朝住處走回去,一個走在前一個走在后,行走的步伐節奏暗暗相合,像一對目標明確的殺手搭檔,共同去謀殺一個夜晚,早有預謀。小雨在他們進入樓道的時候下成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塑料雨棚上。他們依舊一前一后,走在狹窄寂靜的樓道里,路過聞逝川的房間門口的時候,付行云腳步一頓,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著他停下腳步,他身后的聞逝川也停下了腳步。只不過是上了幾層樓梯而已,付行云有點喘,繼續往前走,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他自己的房間,掏出鑰匙擰門進去。他反手去摸門邊墻上的開關想要開燈,聞逝川跟在他身后,貼著他的后背進了門。付行云驚叫一聲,聞逝川扼住他開燈的手,將他壓在墻上,付行云伸出另一只手,用最后的理智將半開的門關上。付行云累得睜不開眼,閉著眼抓來被子一裹就睡過去了。聞逝川赤裸著身體,把房間里收拾了一下,重新躺回到床上,看了一會兒付行云的睡臉,抽了張紙巾,將他臉上哭出來的眼淚鼻涕都擦干凈。分別六年,這是付行云睡得最熟的一個晚上。正文船錨33付行云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那時候,他剛剛離開福利院,去到了別的城市,開始打拼,第一份工作是在酒吧。說是駐唱,但也幫忙在后廚打雜,偶爾唱歌也不過是當客人喝酒時候的背景音。他在臺上唱,聞逝川一推門走進酒吧里,他就見到了。十九歲的聞逝川,瘦削高大,五官有銳氣,頭發半長自然卷,看人時似笑非笑,總是點一杯龍舌蘭。付行云忍不住要去看他,手里的吉他彈錯了音,匆匆收尾下臺去。他那時候還用著原名“付小云”,從后廚洗干凈手出來的時候,見聞逝川正好靠在吧臺邊,一杯龍舌蘭喝完了,旁邊有個衣著火辣的美女請他再喝一杯。聞逝川不置可否,把自己的空杯子倒扣在吧臺上,抓了抓頭發,轉身走了。付行云躲在角落里,隨口問了酒保:“他誰啊,美女請酒也不給面子?!?/br>酒吧一邊洗杯子,一邊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意有所指地笑道:“他不喜歡美女,你這樣的去請一杯他說不定會喝?!?/br>付行云裝作沒聽懂,低頭掩飾發燙的臉。第一次和聞逝川講話,是在酒吧后門的小巷里。那天后廚有人打碎了東西,那人卻把鍋甩到付行云頭上。付行云是新來的,不敢的罪人,沒有分辯,白白被訓了一頓。他一向不是性格脆弱的人,也很要強,不住地道歉,自己掏錢補上,等到沒人留意他了,他才從后門出去,坐在臺階上。“誰在那兒——”付行云嚇了一跳,等來人走近了才發現是那個總是來喝龍舌蘭的,付行云聽吧臺的酒保叫他“小川”。付行云才哭過,知道自己臉上不好看,慌里慌張的,不自覺就兇起來,煙也抽得惡狠狠的,生怕自己顯得狼狽和脆弱。其實那天是他第一次抽煙,一口煙吸進去,嗓子止不住想咳嗽,只是他拼命忍住了。后廚里有人叫他的名字,他連忙滅了煙跑回去,頭也不敢回。后來,他們在演出后昏暗的樓道交換姓名,在酒吧的卡座里接吻。付行云一直覺得自己是在浪頭飄搖的小船,此時終于有了船錨。熱血上頭的一夜過去,早上先醒來的是聞逝川。他們晚上沒顧上拉窗簾,早上時陽光都照進來,很刺眼,把他亮醒了。被子只蓋到兩人的腰際,聞逝川感覺到自己的胳膊都被付行云給枕麻了。付行云整個人蜷在他懷里,呼吸平穩,像冬眠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