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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往前行,白經國目光低柔,始終小心翼翼的看顧著新婚妻子,彷彿是怕她被裙襬絆倒,每一處細節,都顯得格外的體貼、用心。在場的女眷們見著,一時就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二少帥招親之事,京裡的大戶人家都是知道的,可當時嫌著二少帥帶著兒子,不少人就推了這頭親事——可現在看著二少帥這風姿相貌,摩登紳士的造派,多少姑娘心裡就暗暗的后悔著了。何小姐在二少帥的攙扶下一步步前進著,在她那長長的裙擺之后,便是何府的丫環,伴著個白胖小男孩,各自提著籃子,在路上撒花瓣兒。「那位……就是二少帥的兒子了?」有人眼尖的看出了沙赫,就小聲說道。「是呢,瞧那臉蛋兒,聽說有一半是沙俄血統?!?/br>「挺精緻一個娃兒,瞧著也乖,新娘子也能省點心?!?/br>有女眷聽了這話,卻是不是滋味的道:「這就難說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兒,看著那張臉,等同時刻想起二少帥有個沙俄女人呢,要是心眼兒小的,怕不要鬧心?!?/br>「沒這回事吧?聽說何小姐喜歡二少帥得緊,還未成親已經經常上府裡跑,就是要收服這孩子?!?/br>「那看來,是接受了吧?」「嗯……總得接受啊……」在一片祝賀的鼓掌聲中,人們免不了交頭接耳的議論,儘管這婚配帶著略微的瑕疵,然而眾人看著二少帥對何小姐柔情萬千的態度,想這婚姻結的也是美滿了。二哥上到臺了,就拉起沙赫的小手,讓他站在自己和璧君之間,小傢伙承受著眾人的目光,只比平常更乖憨,他就抱著白經國的一邊大腿,害羞的要把臉埋在后頭。人們就哄笑起來了,直夸這娃兒可愛,何府兩老未曾見過這半俄的拖油瓶,如今瞧著他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也就放心下來了。何璧君看著沙赫的模樣,竟是俯身下去,拉起沙赫的小手,彷彿是安慰他不要怕,他們都在沙赫的身邊呢。子吟看著這溫馨的場面,便就笑了起來,心裡是淡淡的酸澀,他與眾人一樣,持續不斷的拍掌,以此表達對這段婚姻的祝福。自己與二哥、沙赫成不了家,但是往后有何小姐了,何小姐補足了娜塔莎的缺——這就是最完整的三口一家了。「諸位,感謝你們撥冗參與我與璧君的婚禮?!拱捉泧阕叩脚_前,朗聲對眾人說著,「我的妻子在五年前過世,留下了沙赫,我卻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若沒有……子吟、兄弟們的幫助,我是絕不可能把兒子拉拔長大?!?/br>白經國說著,目光也在會場裡逡巡著,就在那洋領事一桌,看到子吟的身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轉頭過來,看向眼前披著白紗的妻子。「璧君不介意這段過去,猶愿意嫁予我,是我本人最大的幸運,也感謝丈人、丈母娘的包涵……」他就拉起何璧君的手,在手背上深深一吻,道,「執子之手,與子皆老,我希望……往后能讓你幸福?!?/br>何璧君隔著白紗,看著近在眼前的二少帥,眼眶也濕了,就哽咽地道:「我也是?!?/br>「二少﹗說的好﹗」「說的太好了﹗」眾人的目光投注在臺上,看著新人許下承諾,就攛掇著新娘該掀起頭紗,在眾人面前親個嘴兒,又有那怕不夠熱鬧的人,就起哄著讓新娘子也說上一段話。場內正鬧哄哄的叫嚷著,突然子吟的表情卻是一定,他就看著一個高佻的身影,靜悄悄的從側門而進,坐到大哥身邊的空位之上。那人戴著軍帽,帽檐卻是壓得極低,然而子吟只是略略瞥見那側臉,目光已是再也移不開了,這數月以來,他一直惦記著的,就是這張臉。白鎮軍察覺到身旁來了人,便也轉過頭來,低聲與對方說話,那人湊在大哥耳邊,交接了幾句,突然就毫無預兆的一同轉過頭來——兄弟倆都看向了子吟這一桌。子吟的呼吸頓時一窒,一時間,彷彿是和他們的目光對上了,大哥臉容肅穆,目光沈沈的注視著這方向,而怒洋那雙美麗而銳利的黑眼睛,亦是直直投向他來。他們看的并不是子吟,而是他身旁坐的來客,只是僅僅一瞥,便就收回了目光,狀若無事地看回臺上。然僅僅是這樣一個錯覺的對視,子吟眼底已是涌起了一股熱意,他就低低垂下眼去,整個筵席,是再不敢往主家席看去,只怕自己管不住目光,要癡癡的追逐著前妻的背影。作品軍閥世家(民國NP)-第五百三十四章、友誼第五百三十四章、友誼六國飯店這夜高朋滿座,夜宴持續到了深宵,白家軍官趁著二少帥的喜事,肆無忌憚的撒歡兒了,長官也都少有的撤去架子,與部下們同樂。就是白鎮軍,也有那膽大的軍官上前對飲,試圖要把鎮帥灌醉,然而白鎮軍眉頭不皺,把上前敬來的酒爽快飲盡,那些不自量力來灌酒的,倒被鎮帥倒灌了。何府親屬,以及各界權貴人士,隔著一桌看這群丘八瘋魔,不由暗暗心驚,只怕鬧下去,怕不要有出格的事——待最后一盤合歡蓮子百合羹上桌,當即囫圇吃過,預備著和主人家告辭。洋人領事卻是自成一桌,白府另雇洋廚子,安排上道地的蕃菜,洋酒,他們與外頭的喧鬧,倒彷彿是隔絕了,就優雅地品著酒,做著洋人之間的交流。眼看時候差不多了,子吟便也離了席到盥洗室去,解手后,就該到玄門處給賓客送行了。面對著白玉的廁盤,子吟解著褲釦,突然就聽得門被推開的響動,他并沒有去看,然而腳步聲漸走漸近,那進來的人就走到他身邊,同樣的解下褲釦。「武先生,咱們真有緣分?!?/br>子吟抬頭看去,就見謝列耶科夫臉帶笑容,直直的看著自己。「……嗯……」子吟就垂下眼,只想快快了事,離開這盥洗室去。謝列耶科夫從武先生那溫文的側臉、再往下打量單薄的身段,褐色的眼瞳就笑的瞇了起來,「武先生真是短小精干﹗不過以華夏人的身段,也是差不多這樣了?!顾蛺芤獾慕庵澞?,掏出他自傲的玩意兒。子吟聽著他的揶揄,就撇了撇,趕緊的收拾起來,他自問與謝列耶科夫毫無交情,怎么也沒熟稔到要回應這種葷話。謝列耶科夫看子吟并不接他這個蔫,卻是一邊排洪,一邊笑道:「我就想和武先生交個朋友。此處只有我倆,正好是能袒誠相見,省了許多不必要的偽裝?!?/br>子吟抿了抿唇,臉上是個拘謹的神情,「我們立場不同,永不可能交為朋友?!?/br>「白家與史大林先生現在可是同盟,立場怎么會不同呢?」水聲哇啦哇啦的落下,謝列耶科夫就道:「武先生,不管是列寧先生、還是史大林先生,蘇維埃對華夏,始終是抱著誠摯結交的意圖,我們是真心希望兩國能長久合作的?!?/br>子吟聽著他如此說,就垂下眼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