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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人,也是讓他決定踏前一步,把過去作別的契機。兩年,他在戰場上復仇、求死,甚至把自己視為綠軍的一員,在打一場俄國人的政治戰爭。直至看到子吟給他保留的那些照片,他才憶起自己過去是甚麼模樣的。二哥愿意做這改變,怒洋和子吟心裡都感到欣喜,這證明他正在從傷痛的陰影踏出來。「好……二哥我幫你?!棺右鞅泐h首,拿著那刀子彷彿接下一個神圣的任務。怒洋也體貼的看顧著沙赫,讓他們進行這個儀式。子吟便與二哥關在浴室裡,小心翼翼的給他削短頭髮、刮鬍子。白經國坐直了腰板,雙手平放膝上,任由子吟處理,他卻一直近距離打量著子吟的臉容,就覺得他很耐看,越看、便越覺得順眼好看。烏曼諾夫說得對,這麼好的人,錯過了便難以再有的。子吟替二哥弄了足足一個時辰,不但要把每一根鬍子都刮乾淨,還小心的要替二哥理出一個爽利好看的髮形,他記憶中的二哥……總是十分顧及容姿,用生髮油梳出一個摩登青年的造形。伊爾庫茨克可沒有理髮師,子吟打理自己和沙赫的頭髮,這些年也是弄出了一點點的心得。他便盡自己所能,還原照片裡風流倜儻的二哥。途中怒洋來敲了數次門,問他們好了沒有,沙赫在玩具房玩膩了,想起剛才車上看到的風景,便撒嬌說要出去看看城市,讓怒洋哥哥帶他。「我們還要花上一段時間……怒洋你出門去吧?!棺右鞅愀糁T,嚷道。「那我們傍晚回來,再與你們一同吃晚飯?!古髴?,后頭傳來沙赫的歡呼聲,「二哥,期待你的新模樣?!?/br>子吟仔細的替二哥修剪,當那紊亂的長髮、鬍子一一落下,往日好看的眉目便逐漸顯露出來。剃刀貼著臉,把兩鬢到下巴的鬍子都全削光了,子吟眼神便有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二哥。「怎麼了?」白經國問,「我變老了嗎?」「不……」子吟先是搖頭,看著二哥一陣,卻又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是有一點……」就是經歷了許多滄桑,始終沒了當年那般的意氣風發。然而,子吟正是因此才禁不住看二哥。「二哥不好看了嗎?」白經國便黯下眼,沒想到有一天,他竟是怕被人嫌棄長相了。「怎麼會﹗」子吟怕二哥誤會,便欲言又止的解釋,「二哥……你不戴眼鏡的時候,總是和大哥有些相似的?!巩斈晁麄兇┲賻浄臅r,子吟已是有這樣的感想。而現在二哥瞧著更沉穩,竟是更加的接近大哥了。白經國一聽,卻是比變老還要不高興,「那我馬上去配一副金絲眼鏡?!?/br>「我說這話并沒有甚麼意思……」子吟忙補充道,「當然、我也喜歡戴眼鏡的二哥,總是很溫和的模樣?!?/br>白經國聽著,表情便定住了,他想起自己和娜塔莎拍的那幀照片,當年她也曾經夸過自己,說他待她溫柔備緻,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甚麼時候開始,他卻變得暴虐、隨著欲望cao控自己呢?「子吟……」白經國便拉了子吟的手,讓他摸到自己的臉上,「你喜歡從前的我嗎?」「當然?!棺右黝h首,「二哥一直待我很好…每次聽你開解,我便感到很舒服?!?/br>「所以……你這些年才縱容我為所欲為?」子吟抿了抿唇,說道,「二哥……那畢竟是我犯的錯……你本來是可以和娜塔莎過平靜的日子……」「子吟?!拱捉泧阄橇宋撬氖?,以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他從沒有對子吟透露過的一番話,「即使當年我們并沒有幫助白軍,他們也依然會受到英法德的支援而坐大,也會侵佔伊爾庫茨克、高爾察克亦會縱容士兵去搶掠強姦……」子吟便張大眼,彷彿理解著二哥話裡的意思。「就是娜塔莎還在,我們終究要面臨內戰,以及紅軍的到來?!拱捉泧虼娇嘈?,「平靜的生活從不存在,那只是一個短暫的假象而已?!?/br>子吟聽著,眼裡便泛起了濕意,他垂眼看著白經國,「我沒理解錯嗎?……二哥你這個意思…是不是代表…你愿意原諒我了……?」「我本來,就不能怪你?!拱捉泧桓桓侵右鞯氖种?,「可當時……我若是不恨不怨,便自覺愧對了妻子?!?/br>子吟眨了眨眼,便有透明的眼淚滴了下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二哥說出這樣的話。「二哥……我明白的……」這些年裡,娜塔莎一直是個禁忌,就是子吟也不敢提起的。子吟覺得內疚,也深知道二哥需要一個怨恨的對象,讓他能有活下去的動機,這對象既有白軍,也有子吟自己。如今,二哥卻終于看開了……「二哥……對不起……」子吟低聲壓抑地說,「我真的…沒想到會招致這樣的后果…我也不是只為了大哥、我當時…就只是想要有一點貢獻……」想干一些能改變時局、在歷史裡留下一筆的事,盡管有多微薄,也希望能華夏的未來盡一分力。「我了解?!棺右鞯男乃?,白經國又怎麼會不懂,他看著眼淚珠一滴一滴落下的子吟,便握緊他的手,說道,「若你還是覺得對不起我,那以后……你便都為我理髮吧?!?/br>子吟這才哭著苦笑了,點頭答應二哥。他以為二哥是為了開解他而這樣說,卻不知道,這對白經國而言,卻是一個別有意味的承諾。因為從前,他總是讓娜塔莎給自己刮鬍子,正是夫妻間一點親蜜的情趣。如今,他竟是不著痕跡的把這個權利交給子吟了。白經國哄得子吟不哭了,讓他抹乾淚水,二人便一同收拾地上的碎髮和鬍子。白經國順道也洗了個澡,長春的酒店與上海一樣摩登洋化,不但有洋皂,還有雪白的西式浴袍可穿。白經國洗完后,便讓子吟一道也洗了,畢竟他們之前經歷了很長的車程,熱水多少能去掉身上的疲憊。子吟洗好出來,正要到他和沙赫睡的房間,可白經國卻早已站在浴室門前,候著子吟。「怒洋和沙赫也沒回來,你便陪陪二哥吧?!?/br>子吟點頭,跟著進了二哥的房間,卻是不太直視對方,他看著那野人模樣有兩年了,二哥突然回復到光滑潔淨的模樣,那五官還隱隱帶著大哥的影子,便讓他有些靦腆。「子吟?」白經國看他靠在門邊兒不愿走近,便把人摟進懷裡,箝著他的臉蛋兒,「怎麼?你怕怒洋回來要生氣?」「……不是…」子吟便垂下了眼,「二哥,我有些看不慣?!?/br>白經國便怔住了,隨即失笑起來,「甚麼?你之前又不是不認識我?」「我知道??墒恰揖陀X得陌生……」子吟便苦笑,「也許得過些時間才能習慣呢?!?/br>白經國卻是因此起了逗弄的意欲,他看子吟那窘困迴避的眼神,便特別想要逼迫他。他們在綠軍營也沒有親熱過,此刻三弟和沙赫都不在,正是好時候,便湊近來,攥了子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