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再不情愿也是得硬著頭皮下去，他們都知道怒洋對徐洪吉下的狠手，實在不太想惹對方。

白怒洋冷冷的看著二人走來，便停下了動作，「你真要我對你的兵動手嗎？」

「你合作，他們便不用動手?！?/br>
「馬鸞凰，我真不去上海了?！古蟊汔嵵氐木芙^，「你自己去吧?！顾惹按饝[凰，是因為在軍營裡也是閒著無事，可得知了噩耗以后，他便沒有去晚會的心情。

馬師令交叉著手臂，看怒洋那決絕的態度，便親自的走下來。身邊那兩衛兵如獲大赦，馬上的往后退了。

「怒洋，你知道死人是不會復生的?！柜R鸞凰瞪著他說。

「當然?！拱着蟠瓜卵劢?，卻是沉聲說道，「可他或許并沒有死?！?/br>
「??？」馬鸞凰便嗤一聲笑了，「你這是要騙誰呢？」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拱着筮@才看向馬鸞凰，說出這幾天他一直在思索之事，「我想去一趟東北?！?/br>
馬鸞凰瞪大眼，定定的看了怒洋一陣，才道，「不淮?！?/br>
「我不是你的下屬?！古罄涞負u頭，「也沒在問你許可?！顾皇侵獣宦?，畢竟相處這麼些日子，他與鸞凰也是有了一定的交情。

他們在某些地方，的確很相似，惺惺相識，卻又是不全一樣。怒洋曾經也是自我的，比如他騙了子吟入贅，強逼對方隱瞞自己的秘密，可當馬鸞凰騎在他身上借種的時候，怒洋便知道這女人比自己還要瘋，還要身不由己。

怒洋如此撇清關系的說法，讓馬鸞凰胸腔涌起一陣怒意，她就不明白對方怎麼要執著于過去。他的命是自己救的，白三小姐既已死了，他又用男兒身活了下來——那就該重新開始、展開自己的人生，為何還要糾結著已逝之人。

「徐洪吉都說他死透了，你就面對現實好不好？」

「那我便去收他的尸體?！拱着竽氐氐?，「就是只有骨頭也要?！?/br>
馬鸞凰不說話了，她始終無法理解這樣深沉認真的愛情，在她的認知裡，愛情不過就是身外物，是不該為此犧牲自己、把全身心都投入進去的。

翠兒想要給兄長寵幸，卻不要她的愛，馬鸞凰便拿玉勢毀了她清白，讓她沒有當通房丫頭的資格。

翠兒卻是因此投井自盡，馬鸞凰傷心了好些天，喝了許多的酒消愁，然后……便放下了。這個不行、找下一個便是。

在愛情之前，更重要的可還有國家、軍隊、家族……

她以為怒洋是她的倒影，二人的身世那麼相似，他們該是世界上最懂對方的人。

到現在馬鸞凰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馬家于我有恩，我不會遺忘?！拱着髮[凰說，「只要找到子吟的下落，我定會回來?！?/br>
馬鸞凰聽了，便稍微軟了態度，「若你一直都找不到他呢？」

「那我便立個空塚，祭奠亡夫?！古蟛粠Ц星榈氐?。

「怒洋?！柜R鸞凰摸了摸那鼓起的肚皮，難得的問了感性的問題，「你就不想見證你的孩子出生？」

白怒洋看著那肚子，馬鸞凰讓他摸過，掌下的脈動讓他也要為生命的奇蹟而驚訝，可這孩子本就非他所愿，是馬鸞凰為了實踐自己目的而強要的。

「我對生為男兒身的唯一遺憾，便是我無法為子吟生一個孩子?！古蟠瓜麻L眼睫，認真地道，「像子吟一樣乖的、軟的，我定必會當他寶貝一樣疼著?！?/br>
馬鸞凰便無言了，因為她與怒洋對孩子的期望簡直是南轅北轍。

在她眼裡，孩子是要來扶養、鞭策，讓他繼承自己軍隊的。

疼愛卻是一種奢侈。

馬鸞凰便沒有多作糾纏，「記著你欠我一命?！顾陔x開前說，「找到人了便回來，你答應要幫我帶兵的?！?/br>
「嗯?！古蟊阏驹谛P處，目送著馬鸞凰的車離去，他自己卻是收拾了一些行李，也是借了一臺汽車，便往東北方向駛去了。

卻說武子吟正一臉侷促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第一次穿著燕尾服、如何也習慣不來。

「好看﹗」科林替他整理著衣襟、又把小布巾疊好，塞進了胸口的小袋裡，越瞧子吟便越是感嘆，「年輕真好?！?/br>
這會兒，房門傳來一聲叩響，同樣穿著燕尾服的朱利安走了進來，高佻的身型把禮服穿得特別好看，「時間差不多了?！?/br>
武子吟便走到朱利安身前，不太自在地問，「瞧著還可以嗎？」這是他第一次穿正式的西洋禮服，就怕搭在自己的東方臉孔會顯得不倫不類，失禮了朱利安。

武子吟昨晚兒臨危受命，朱利安從領事館回來，突然與他提到一個慈善晚會，他們德國領事館想找幾位中德翻譯，他竟是把子吟薦上了。

這燕尾服是科林從洋行買回來再修改，時間緊急，沒辦法訂做，科林也是認真，還替子吟貼心的梳了髮油，把一頭短髮往后梳。

經過了一些時日，子吟的短髮蔫也都長出了一段長度，不再是個和尚的模樣。

朱利安從上而下的打量著，末了微微笑起來，「是一位很年輕的紳士?！?/br>
他比子吟要高許多，從他的角度看下去，就能看到子吟光潔的額頭，還有眨忽的黑色眼睫?？屏肿屑毜慕o子吟攏著衣襟，讓襯衫的領口和西門外套的領口平整對稱。衣服完美的貼著腰線，勾勒出子吟那瘦削的身段。

「Perfekt。（完美。）」朱利安不禁輕聲說道。

二人著裝完畢，便坐上科林駕駛的汽車，一同到了上海的大舞廳，正是今晚兒宴會的場地。武子吟便隨朱利安介紹，與德國領事官員一同的行動，為他們做這晚的翻譯。他從前跟著大哥二哥做事，便能認得許多的政商人物，可這些人當時只看著姓白的兩位少爺，倒沒有多留意他這個隨行的人。

朱利安故意裝作不懂華語，要子吟跟在身邊也替他翻譯，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擺著聽不懂的表情，他心裡便禁不住笑，知道對方是故意用這來打發攀談的人。

便在賓客紛紛到臨的時候，子吟聽到了此起彼落的道喜，就見一名有孕的女軍官正被人簇擁著，紛紛的說著，「恭喜馬師令打下盛京?！?、「真是馬家的福氣了﹗」、「馬師令巾幗不讓鬚眉﹗女中豪杰啊﹗」

武子吟從沒見過這樣氣勢凌人的孕婦，不由便留意上了。朱利安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便靠在他的耳邊小聲解說，「這位是馬家四小姐、馬鸞凰，她便是打下盛京的軍團師令了?！?/br>
第九十六章、晚會

第九十六章、晚會

武子吟遠遠看過去，就覺得馬鸞凰是個雄姿英發的師令，若不是那突起的肚皮，他幾乎要以為對方也是男扮女裝的。

這便讓他想起了嚷兒，特別是馬鸞凰那種揉合了軍人與女流氣質的特別風采，都讓他很是懷念。

他不禁多留意了馬鸞凰，看她談笑風生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嚷兒的音容笑貌。

「她的丈夫也是帶兵的？」子吟便與朱利安問道，想著這樣厲害的妻子，想必也是有個